第5章 年年

中午吃完饭回来,我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罐旺仔牛奶,这倒是勾起了我一些回忆。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喝旺仔牛奶,可妈妈不喜欢那个味道,每次我一喝完就让我离她远点,渐渐的,我就不爱喝了。

这会是谁送的,我四处张望着,全然没注意到宁日杨帽檐下期待的目光。

下午前两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给大家发了一套真题卷,让在两节课内做完,下课收,中间不下课。

我无聊的转着笔,时不时在卷子上写几个字,写着写着居然练起了字,我用力的握着笔,慢慢的一笔一划的写着,终于写出了几个看得过去的字,不禁感叹:他是怎么看清我的笔记的。

后两节课是数学,我提前拿出本子,准备奋笔疾书。

“我靠,你今天不对劲啊,上课居然不睡觉,还一直在欻欻欻的记东西,不像你啊!”李燎蹦过来搂着我的肩膀,一脸坏笑的问我。

“去你丫的吧,‘化疗’,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整天睡大觉。”赵大牙在后面挑衅的骂道。

“说的跟你多爱学一样,赵大牙,我可没跟你说话,你就这样看着他们欺负你的同桌嘛,翎翎。”李燎撒娇道。

“行了,大男的扭扭捏捏的要干嘛。”我一脸无语。

“好了说正事,我爸今天晚上就回来了,明天歇一天,后天就能送你,还有你那个表,可太他妈值钱了,你到时候回来了赶紧拿走,搞丢了我可赔不起。”他在我耳边说道。

“好,那就后天上午吧,让你爸九点半到校门口等我。”我回答道。

“你知道怎么请假吗,这破学校请个假麻烦的要死。”李燎吐槽道。

“知道,好歹我也在这待了这么久了。”我骗他说,我不喜欢大张旗鼓的送别,要离开就悄无声息的走掉。

“行了,快点菜去,这顿饭我请。”我看着他们说。

今天晚上学校突然停电了,瞬间整座楼里的人乱作一团,班主任拿着手电筒进来主持大局,没过一会接学校通知今天提前放学,让住宿生赶紧回宿舍休息,走读生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班主任拿着手电筒为我们在班门口照明,我跟在宁日杨后面慢慢走着,可走着走着就看不到他人了,走廊里漆黑一片,慌乱中我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手蹭到了栏杆上裂开的铁皮,血瞬间顺着指缝滑落,滴在了地上。

正踌躇之时,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我冰凉的手腕,“往这边走。”那人说道,听声音好像是宁日杨,我心想。

我跟着他在黑暗中穿梭,等到了楼梯口才重见光明,语文老师正拿着手机为我们照明下楼的路。

她瘦小的身影树立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我第一次感觉她是那么“强大”。

他拉着我的手腕稳步的走着,一直到了楼下才放手,我有些不自在的转了转手腕,手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走到半路时,我惊讶的发现,不远处的路灯下躺着一只熟悉的黑猫,好像是宁日杨上次喂的那只,可它现在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像没了呼吸一样,周围还隐隐有一些血迹。

我抬头看了看宁日杨,他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可能没发现前面那只猫,“那里有只猫,它好像不太对劲。”我用手戳了一下宁日杨,指着那边说。

我和他一起快速的走过去,就看到骇人的一幕,这只黑猫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爪痕,鲜血还在从伤口不断渗出。

宁日杨立马抱着它往学校的方向跑,我飞快地跑着追上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在巷子里看到了一个挂着“兽医站”牌子的小店。

小店里还亮着灯,他“砰”的一声推门进去,把一个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老头吓得一激灵。

“打扰了,陈叔,你快看看年年。”宁日杨紧张的抱着猫,俨然没了平日里的冷静。

“没事,一看就是猫打架挠的,缝几针就行了,不用大惊小怪的。”他边打哈欠边说。

“你按着它别动,我给它打个麻药就进去剃毛缝针。”我还没反应过来,一支麻醉剂已经出现在了他手里。

“行了,在这等着吧。”说完他淡定的抱着猫进了房间。宁日杨终于松了口气,他摘掉帽子,缓缓坐在椅子上。

“你要不先回去吧,很晚了,明天还要上学。”他疲惫的看着我说,我盯着他布满了血的校服短袖,突然想到了妈妈自杀时的场景,我似乎在恐惧着什么,恐惧又一个生命的离开。

我鬼使神差的说:“它不会死的对吧!”

“不会的。”他安慰我说道,他眼神里流露出的疲惫被温柔取代,“你养过猫吗?”

“没有,我妈不喜欢。”我看着他回答道。

“我妈也不喜欢,她对猫毛过敏,所以我一直没法把年年带回家养,它这只猫还特别爱跑,给它在附近搭了窝它也不住,过几天就跑没影了。”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星光里的月牙一样好看。

我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属实有些惊讶。“它多大了?”我知道猫的寿命是在十年左右,所以当时在老爷子要送我小猫当生日礼物时我果断拒绝,因为它们早晚都会离开。

“快六岁了,它身体不太好,心脏有问题,先天性的很难治好。”他满眼心疼。

我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昏暗的灯光下,白色的睫毛快速的闪动着,“行了,小杨,别担心,一些皮外伤没伤到骨头,明天留这观察一天,看看有没有感染情况,没事的话晚上就把它带走吧,我这看病的牲畜多,没地方放它。”那老头慢慢摘掉了口罩,坐回了原位。

“麻烦你了,陈叔,总共多少钱,我带了现金。”宁日杨开口问道。

“你这孩子,动不动就提钱多伤感情,我看着你长大的,给你看个猫还要钱,我这个做长辈的多没脸啊!”他凶着脸问。

“上次见你像今天这么着急还是在你小时候,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它来敲门,求我救它,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哈哈,岁月是把杀猪刀啊,把我杀的是片甲不留啊!”他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照镜子,对着镜子摸自己头上的“地中海”。

“哪里的话,您依旧帅气。”宁日杨大言不惭的夸奖道。

“那我们走了,明天晚上再来,您别忘了喂它吃饭,陈叔。”他临走也不忘认真交代。

“知道了,小子。”说完他继续欣赏自己的美貌。

等我们走到家门口已经快十一点了,宁日杨突然停在了门口,我正想问他怎么了,他快速的走到一旁,开始脱校服外套,接着是里面带血的短袖,我呆在原地,看着他胳膊上出彩的肌肉线条,背部优美又刚劲的曲线,不禁有些怀疑人生,没经过什么锻炼就有这么好的身材,太不公平了,我心想。

等他光着上身穿上校服外套,把拉链拉到最上面时我才回过神来,校服上带血,他应该是怕王妈发现。

他发现了我死盯着他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赶紧躲开,然后进了家门,厨房没人但灯还亮着,我们一前一后进屋,“王妈?”“妈?”我们非常默契的同时喊着,但是没人回应。

宁日杨着急的进屋查看,发现王妈正躺在床上睡觉,他悄悄关上了门,朝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吃饭吧。”他小声说。

我们依旧完美配合弄饭,不过第一次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吃饭,属实有点尴尬。

“明天晚上我想请你帮忙,最近学校那边来了一群流浪猫,估计年年就是和它们打架受的伤,我想让你帮我在我妈面前打掩护,我好把它带到杂物间养伤。”他一脸认真的对我说。

“行,小事。”我一口答应。

“你手怎么了?”宁日杨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被划破的那只左手。

“没事。”我话还没说完,右手腕就被人紧紧握住拉进了客厅。

我不自在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宁日杨蹲在我旁边,帮我处理着已经有些结痂的伤口,似乎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我觉得此时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两个大男的拉着手算什么,于是就随便扯了个话题。

“诶,你这白毛在哪染的,还挺有个性。”我莫名其妙的问他。

他似乎犹豫了几秒,说道:“没染,天生的,黑发是染的。”

“我草,这么牛B,我一直染过一次白毛,效果跟你这完全不一样,你这白发可是货真价实。”我突然侃侃而谈。

宁日杨眼里闪过了一丝惊喜,他第一次得到别人对自己头发的称赞,而不是叫他“怪物”。

吃过饭后,宁日杨从房间里拿了个新盆给我,叮嘱我别用浴头洗澡会淋到伤口,拿毛巾擦下身子就行。

接着他就去刷碗了,我站在浴室,看着这个蓝色的盆子,费劲的洗了个澡。

等我洗完澡出来后,厨房已经关灯了,我刚进屋就看到宁日杨正坐在客厅写作业,他穿了一件白T和黑色短裤,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雪白。

他察觉到我的脚步后继续低头做题,我推开房门进屋睡觉。

我刚躺到床上,疲惫感就迅速袭来,将我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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