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搀扶着苏芸头也不回的往密道深处跑,他心如刀绞,心中只祈祷刘爷不会有事。苏芸的脚步越来越虚,手腕上的黑纹虽被月华草压制,却仍在缓慢蔓延,脸色白得像纸,每走几步都要歇息片刻才能继续赶路。
“娘,再坚持一会儿,就快到了。”江寻半扶半抱着苏芸,掌心的寒气不自觉地裹住她的手腕,试图减缓蛊毒扩散。
密道深处的光线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前方地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传送阵,许是刘爷说过的那个提前布好了的传送阵——可阵眼处的三块晶石,却有两块已经碎裂,冒着滋滋的火花,只剩下一块泛着微弱白光的青色晶石,根本不足以启动传送阵。
“怎么会这样……”苏芸的声音带着绝望,扶着江寻的手猛地一松,差点摔倒。江寻赶紧扶住她,目光扫过传送阵周围,突然看到阵眼旁刻着一行小字:“若传送阵有损,可以月华草芯为引,补晶石之缺。”
他顿时想起怀里的一摞月华草,赶紧掏出来——为首的叶片上的黑纹已淡了大半,只剩下边缘一点痕迹,草芯却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藏着细碎的星光。
江寻刚要将草芯摘下,密道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火墙的光芒暗了下去,胡自狂的怒吼声穿透烟尘:“死叛徒!他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拼命?!你以为你能困我多久?等我抓了那小子,定要让你魂飞魄散!”
苏芸抓住江寻的手,眼神决绝:“寻儿,你先启动传送阵走,娘在这里等刘爷,我们随后就来。”
“我不走!娘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丢下你?”江寻攥紧月华草,语气坚定。
苏芸露出一种无奈而复杂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传送阵旁的岩壁突然传来连续却轻微的“咔嚓”声响,一道暗门缓缓打开。暗门后走出两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人,他们腰间挂着刻有鹿纹的玉佩,手里握着长弓,箭尖泛着与月华草芯相似的金光。
“可是江寻小友?”为首的人声音沉稳,目光落在江寻手里的月华草上,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我乃华月鹿族的陆恒,奉圣子之命,在此等候。”
另一人也开口道:“华月鹿族,陆絮林。”
“华月鹿族?”江寻愣住了,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却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搅的脑袋也隐隐作痛,“你们的圣子是谁?为什么要等我?”
陆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快步走到传送阵旁,从怀里掏出两颗青色晶石,嵌进碎裂的阵眼:“圣子说,若看到持有灵纹月华草的孩子,便助你们离开。这传送阵被人动了手脚,需用月华草芯和我族的鹿灵箭共同催动,才能启动。”
苏芸看着陆恒,眼神里满是警惕:“华月鹿族从不会插手无关自己的事,你们这样很反常。”
陆恒转头看向她,语气诚恳:“圣子曾与刘爷有旧,知晓墨魇与胡自狂的阴谋。刘爷在密道外抵挡胡自狂,也是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他早就传信给我族,让我们在此接应。”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芸手腕的黑纹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这是清蛊露,能暂时压制暗蛊,等你们到了我族据点,圣子自会为你们解蛊。”
江寻接过瓷瓶,刚要道谢,就听到身后传来胡自狂的脚步声——火墙已破,刘爷的身影出现在烟尘中,他的肩膀和脚踝都爬满了黑纹,脸色苍白,却仍提着火剑,死死挡在胡自狂面前。
“华月鹿族的人?”胡自狂看到陆恒,脸色骤变,“华月鹿族不是早已避世,怎会插手灵界的事?”
陆恒抬手将长弓拉满,鹿灵箭对准胡自狂:“我族圣子有令,凡伤害江寻小友者,杀无赦。你等偷偷越界而来,怎敢如此嚣张?”他转头看向江寻,语气急促,“快将月华草芯放进阵眼,我来挡住他!”
江寻赶忙将月华草芯放在阵眼中央,青色晶石与草芯同时亮起金光,传送阵的纹路开始流转。胡自狂见状,怒吼一声,提着黑剑冲向传送阵:“焯!今天谁也别想离开!”
陆恒瞬间射出两支鹿灵箭,箭尖带着金光,直刺胡自狂的要害。胡自狂慌忙用黑剑抵挡,箭与剑碰撞的瞬间,金光炸开,将胡自狂逼退了几步。
胡自狂很快稳住身形,掌心凝聚出一团黑蛊,朝着江寻扔来:“你们tm一个个平时装死装的比谁都像,老子来办点事就来搅浑水,就算你们走了,我也要让这小崽子中蛊!”
刘爷见状,立刻冲过来,用身体挡住黑蛊,黑蛊瞬间钻进他的胸口,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却仍朝着江寻大喊:“寻儿,快走!”
“刘爷!”江寻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传送阵的光芒越来越亮,他能感觉到身体渐渐变轻,像是被一股力量向上托举着。陆恒和陆絮林挡在传送阵前,与胡自狂缠斗在一起,刘爷的身影在烟尘中越来越模糊。
苏芸紧紧抱住江寻,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她无声抽泣着,泪水滴在江寻的头发上。
传送阵的光芒彻底笼罩了两人,江寻最后看到的,是胡自狂被鹿灵箭刺伤了胳膊,还有刘爷撑着火剑,单膝跪在地上,却仍死死盯着传送阵的方向,眼神里满是喜悦与释然。他攥紧手里的月华草——此刻是不能不走了,只愿华月鹿族别是第二个狼窟便好。
……
江寻睁开眼时,头顶是遮天蔽日的古木,枝叶间漏下的光斑落在苏芸苍白的脸上,她还没醒,手腕上的黑纹虽被清蛊露压淡,却仍像细小的蛇,缠在皮肤下。
传送阵的光芒早已消散,周围是一片陌生的雾林——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雾霭,闻着有股清甜的草木香,却又藏着若有若无的腥气,脚下的落叶已被腐蚀,踩上去软得像棉花,每走一步都能陷下去半指。
江寻刚想叫醒苏芸,耳边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循声望去,只见三个身着月白袍的人从雾里走出来,腰间的鹿纹玉佩与陆恒的几乎一模一样。
“江寻小友,苏芸夫人,我乃鹿族护卫陆泽安,奉圣子之命来接你们。”为首的人语气温和,伸手递来两个布包,“这里面有干粮和驱雾草,跟着我们走,半个时辰就能到鹿族领地。”
苏芸恰好醒了,听到“鹿族”二字,眼神瞬间警惕,悄悄拉了拉江寻的衣角。江寻轻轻拍了拍她作为安抚,指尖摸向怀里的月华草。
草芯的金光还在。他仔细打量眼前的三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三人腰间的玉佩,纹路比陆恒的浅了半分,像是仿造的。
“你们圣子名字的第二字是什么?”江寻故意问道,掌心悄悄凝聚起一丝寒气。
他知道,一族圣子的完整名讳是从不会外传的,但族人一般会以询问第二字的方法来验证来者是敌是友。他若是不敢说出第二字,便大概能知道他身份的真伪了。
陆泽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笑着回答:“圣子的名讳岂是我们能直呼的?小友跟着走便是,到了领地自然能见到。”
这话刚落,苏芸突然咳嗽起来,手捂着嘴,指缝间漏出一点暗红。陆泽安身后的两个护卫突然上前一步,语气急切:“苏夫人蛊毒发作了,得赶紧用圣子的灵药救治,我们快走吧!”
他们的动作太急,江寻眼角的余光瞥见,其中一人的袖口下,露出半截黑色的绳结——那绳结的样式,与胡自狂手下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等等!”江寻猛地后退一步,将苏芸护在身后,掌心的寒气瞬间凝成冰刺,“陆恒大哥的玉佩上,刻着深深的‘月’字,你们的怎么这么浅?圣界的驱雾草要时刻泡在温水里才能保持药效,你们却直接给干的,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陆泽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嘴角的笑消失得无影无踪,抬手扯下头上的发冠——露出的头发里,竟藏着一只细小的黑蛊,正顺着耳后往下爬。“你这小鬼还挺机灵,”他的声音变得阴冷,“可惜,晚了,迷心雾已经让你们吸了不少,再过片刻,你们就会乖乖跟我们走,去见大人!”
这时,周围的雾霭突然变得浓郁,闻着那股清甜里,竟混进了蛊虫翅膀振动的“嗡嗡”声。苏芸的眼神开始涣散,身体晃了晃,显然是迷心雾起了作用。
江寻立马将月华草掏出来,草芯的金光亮起,周围的黑雾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往后退。
“这破草还真有用!”陆泽安怒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朝着江寻扑来。江寻握紧桃木剑,掌心的冰刺直刺陆泽安的手腕。可他毕竟年幼,力气不足,冰刺刚碰到陆泽安的衣袖,就被对方挥刀斩断。
眼看短刀就要劈到面前,突然,传送阵亮起耀眼的金光,伴随着一声箭啸,一支泛着金光的鹿灵箭破空而来,直插陆泽安的刀柄,将刀钉在旁边的古木上。
“敢冒充华月鹿族的人,找死!”熟悉的声音传来,陆恒提着长弓从阵里冲出来,身后跟着陆絮林,箭尖的金光在雾里格外刺眼。
陆泽安三人见状,转身就要跑,却被鹿灵箭射穿了衣角,钉在落叶层上。他们的皮肤下突然钻出无数黑蛊,在金光的照射下扭动着死去,显然是胡自狂早就下了蛊,若他们无法完成任务,便会被万虫啃噬而死。
陆恒快步走到江寻身边,检查苏芸的状况,眉头皱紧:“迷心雾里混了其他蛊术,快用清盅露,再晚就会损伤神智。”他再次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几滴淡金色的液体,喂给苏芸。
“刚才这伙人是胡自狂的手下,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知这传送点的,竟早早就来守株待兔,想冒充我们的人把你们骗去。”陆恒神情阴郁。
苏芸喝了清盅露,眼神渐渐清明,拉着江寻的手因紧张渐渐收紧。江寻却看着雾林深处,掌心的月华草芯突然亮得刺眼——那方向的雾霭里,竟隐隐传来妖兽的嘶吼,而且不止一只。
陆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凝重:“是雾林兽,它们能循着活人的气息追来,我们得赶紧走,这雾林里,藏着的陷阱一定还不止这些。”
下一章楚月就要登场啦![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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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焚盅破局,雾林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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