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入秦
看着白应忱离去的背影,晏月鸣失神良久,万水走过来,伏在耳边轻轻的叫了一声:“公子!”指指船舱。
晏月鸣才想起船仓内还有一个心月姑娘,该如何处置?
他走进船舱对心月说:“姑娘,还是自行离去吧!跟随我等男子,行走江湖,多有不便!”
心月见晏公子进船舱,立刻起身行礼说道:“世道纷杂,妾身孤身一人,只怕难免又陷入囹圄,白费公子一番苦心,不如就留着我,为奴为婢亦可,以报答公子救命之恩。”
“只是……不太方便!”晏月鸣皱皱眉头,带回去该对父王母后做何解释了?父王见我溜出来进烟花柳巷肯定会大发雷霆。
“公子……请收留我吧。心月不做他想,为奴为婢伺候公子即可!”心月跪了下来,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晏月鸣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又于心不忍说:“如此……好吧,那你随我回去吧!到时跟着我母亲,母亲很和蔼,不会让你委屈,你伺候她就好。”
“谢公子!”
午后,主子们都在午睡,几个小丫头难得清闲,窝在廊下讲闲话。
“听说太子千两黄金带回一花魁。”
“是啊!确实貌美啊……身若扶柳……听说琴技一流。”
“再美有何用,烟花女子,难登大雅之堂………”
“是,陛下发了好大火。万水千山杖责三十。连太子都杖责十,闭门思过一月,不准出东宫。”
“那花魁了?”
“现在住在皇后宫里伺候着,住在晓晨阁……”
“那不是等于被皇后的人时刻监视着?”
“是啊,听说年后就要给太子选妃了,估计皇后是想把她放眼皮子地下,量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太子有没有向太后求情,有没有再去找她?”
“好似不曾,太子整日真在东宫闭门不出!
“禁闭已过都没去过?”
“不曾。”
“为何”
“可能惧怕大王吧?”
澹台晏屁股疼,只能趴在案头写写画画……
“太子殿下,你老画他做甚?你看着满屋子的……”万水屁股更疼,趴在软榻上捡起一张被风吹过来的画……
千山泡了一杯茶,端到案前,低声问:“太子你足不出户,天天画这公子,莫不是喜欢上这公子?”
“嘘……”澹台晏手指放唇上,对着千山使眼色,看了下软榻上的万水,暗示他不要再说了,低头继续画。
画毕拿起:“这张甚好,神貌俱佳!云山青青,风泉冷冷……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千山:“太子……”
“裱起来!”
千山微微叹息……
咸阳宫内,秦王正在案头翻阅奏疏。
大监走了进来,递上礼单“陛下,楚使来秦,送来年礼,这是礼单。”
“你念与我听即可!”秦王眼都没抬,也没接礼单。
大监说:“与往年无异,除了金银财宝,美女数名之外。今年多进献了一名姬男,姓姬名伶舟,在楚颇富盛名,传闻此男生的极其俊美,且琴技高超,闻之欲醉。”
“姬男!”秦王合起手中的奏疏,鼻子哼了一下,冷冷的说:“这楚国暗藏的是何心思?想我大秦都是铮铮男儿,不做这扉糜之事,这是想试探我的底线,坏我根本啊,拉出去斩了,把头送回楚国。你亲自去传口谕!”
“诺!”
听大监传完口谕。
姬伶舟立刻跪地求饶:“大监,伶舟我本是苦命之人,年幼被送去姬男馆,非我所愿。被送入秦,亦非我所想。却受这无妄之灾。求大监救我。”
伶舟匍匐在地,言辞恳切,言语轻柔悲怆,让人闻之欲泪。
遂又对旁侧小童施了个眼色,小童立刻奉上两锭金,也哭着跪在一旁:“求求大监,救救公子。”
“大王有令,我也不敢违之。”
“伶舟也不敢为难大监。大监可否允我临死前,在着高塔上,对着故土抚琴一曲,也算我来过世上一遭,看过着秦国河山,拜别故土,死而无憾。”
大监一眼猜透他的心:“好吧。只一曲,能否救你性命,全凭自己。”
“伶舟谢过大监。”
伶舟画上娇艳的伶人妆,换上红色内衣,白色的袄,外套白色襄着大红纹绣边的大氅。
披上纯白的斗篷,抱着琴,走在大雪中,姬伶舟雪白的肌肤冷清的气质,在大雪的衬托下,显得更娇艳了!
他顺着城墙,缓缓行之走上高塔,坐下抚琴。琴声悠远绵长,如歌似涕……几乎传遍整个大秦宫。
大王听见问:“何人抚琴?”
大监答曰:“姬男伶舟,他说远离故土,即将行刑,弹一曲送送自己。曲罢,自行了断。”
大王,叹了口气,这琴声让人闻之心碎啊,也是可怜之人,亦不忍心杀之。
”这琴技死了可惜,罢了,饶他一命吧。送去南府,教艺人弹琴吧。”
“诺!”
太子,突闻琴声起,这琴声似曾相识,顺着琴声寻之,寻到高塔下,顺着琴音一步一步走上去,见一雪白的背影,背对而坐……
问:“何人?为何会弹这只曲子?”
伶舟听到这声音,心里一惊,弦断琴止,为何是他的声音?
回头立刻愣住片刻,立刻匍匐在地,不敢再看他,用伶人音说:“姬男伶舟……不知来者何人?如何称呼?”
“白应忱?”太子呆立住,虽只是一瞬,那脸分明就是那张脸,却化着伶人妆。眉眼还是那样的眉眼,却冒得尽是谄媚之光;声音添了伶人腔的柔音,尽是霏霏之音,音色却有几分相似,相似中,又不相似……
太子,走近他,盯着他似有嫌弃又有期待,冷冷的说:“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白应忱?好好说话!”
“公子,您认错人了。在下姬伶舟,并不认识您说白应忱。我已是必死之身,请公子容我去复命。”说完起身要退走。
“必死?为何?……”太子伸手拉住他。
伶舟扶袖甩开,依旧用伶人腔说:“公子请自重。”
虽然这音色讨人厌,但这个动作和语气,和妆面下的表情,却好熟悉啊!
澹台晏,又欲上前拉住……
“姬伶舟,大王免你一死………”大监正走上高塔,抬头看到太子,立刻跪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伶舟心,敦实的落在地上,分明的听到细细破碎的声音……
“姬伶舟,大王说你琴技俱佳,死了可惜,命你去南府,教艺人们弹琴。”
“谢大王,谢太子殿下,谢大监。”说完倒退着退了出去。
太子澹台晏愣住在地,明明就是那个人的脸,同一张脸,那张端正雅方充满了傲气 ,而这张只有卑躬屈膝低贱的媚态。
“大监,这是何人?”
“此人楚国进献的姬男,若不是这琴声救他,他早已被大王处死。太子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奴才要去给陛下复命,就先退下了。”大监看见了刚才的拉扯,尽量说的委婉,说完也退了下去。
“姬男?……姬男!”澹台晏气的手骨捏的嘎嘎响。
“称心,我要有麻烦了…”白应忱心事重重走在去南府的路上,音色沉沉的说。
“公子,我们不是刚刚躲过一劫吗?又有什么麻烦?”称心一脸疑惑。
“那日汐月楼遇见的男子,是秦国太子,他认出我了。”
“啊,就是纠缠你不放手的那个?”称心目瞪口呆,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哎……真是冤家路窄!”
“应该是怀疑,但还不太确定,你记住,我是姬伶舟。你尽量少出去,也得改个名字,叫…叫……如意吧。”伶舟莫名的有些心慌,多年前躲在篱笆外的那种心慌。
“好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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