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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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能清晰地分辨出，这是明明白白的梦境了。
整整十年过去，哥哥的面目仍然如此清晰，他在梦里一遍遍催促着你，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你鼓足勇气再次问他那个问题：“哥哥，你是怎么死的？你执行的特殊任务，究竟是什么？”
哥哥目光悲悯地看着你，并不回答。
于是你换了一个问题：“哥哥，我是不是爸爸的女儿？你告诉我，是不是古至春才是我的亲生父亲？”
哥哥的面容退却了，健次的笑却清晰起来。他笑着过来抓住你的手，指尖传来不少安定的温度。
你在犹豫，他却毫不迟疑地把你抱入怀中，轻柔地拍着你的后背，你听到他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胸腔共振而来：“小雨，别怕，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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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结束，按理说大部分人会选择休假，但2022年由于疫情的关系，休假也无处可去。好在管控已近尾声，于是没有在家工作的同事仍然选择尽量来单位，也是因为今年的冬天有了剧组的进驻，气氛活络不少，参演刑侦剧这样的新鲜事，大家都愿意来。
那是今天白天的一场戏，健次扮演的角色是一个天才画师，他依据目击证人的模糊记忆画出了与杀人凶手差不多的面貌，与你交好的同事作为唯一一个有台词的科学家，负责站在健次旁边用寥寥几语描述凶手的外貌，而你作为办公室的群演之一，负责的戏份是拿到绘好的图后，点头认可一句“嗯”。
和健次搭档的男主演叫大金，个头比健次高出不少，这部剧是单元剧，没有女主演，目前拍摄的高智商犯罪单元，按照剧本，是一位背负了仇恨的的数学博士，利用精巧设计的时间差制造不在场证明，杀害了自己的导师的故事。
拍戏间隙，健次和大金闲来无事向你解释剧本，又问你关于π的理论。
“既然π永远也算不完，为什么还要计算它呢？”大金问。
显然他们也搜索了相关的记录，根据最新的消息，π已经被计算到了小数点后62.8万亿位，普通人都会好奇，这有什么意义呢？
你并没有用通行的数学理论和他们解释，只是笑着开玩笑问：“檀老师，大金老师，你们觉得，我们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
健次和大金饶有兴趣地看着你，没有回答，却示意你继续说下去。
健次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你这个问题了，他对科学和数学的兴趣超出了你对他的预期。你没有故弄玄虚，只是以自己的理论和他们分享：“世界上的数学家都只是含糊地告诉民众，如果能把π算出来，我们就会知道宇宙的奥秘。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如果π能被除尽的话，那么说明我们的世界其实只是一个模拟游戏，我们过的是模拟人生，我们所熟知的物理定律和参数，都是提前被系统定义的无法逾越的值。”
“小雨，你说得我都有点害怕了。”大金笑着说。最开始的时候，他叫你祝老师，后来见你和健次应是关系不错的旧相识，便叫你小雨老师，再熟了一些，就跟着健次一起叫你小雨了。
你也不是没和健次表达过，是不是不该显得你们相熟的担忧，但是健次好像故意而为似的试探着你的底线，比如，并不在你的同事面前显示你们的关系，却在同组的主要演员和导演见要大家都知道，你们在“祖上”就是旧相识了。
“我只是瞎说的，自己爱瞎琢磨而已。”你笑道。本来，也没打算和不习惯这个话题的人深聊下去，宇宙的奥秘一旦窥其皮毛，心思敏感的人不少都会觉得自己参破了人生，从而走火入魔了。不少高知的前辈便是败北于此。
收工后的初冬，健次被剧组批假得了半日闲，他邀你去看西山红叶。
你和他的人生交集鲜有两人独处的时候。虽然也通过电话，虽然他几乎每天都会和你发微信，但面对面的相谈好像寥寥无几，而今天的你们不知怎的，仿佛心意相通，各自渴望着这样的时候。
西山的一处登山小路游客稀少。你们笑谈轻松，拾级而上，回忆着小时候的点滴趣谈，十年前在北京的几次重逢，回忆着共友的糗事，你的哥哥，他的妹妹的旧事新闻。
“这里往南，被挡住的就是八宝山，往西北一点，是大彬哥之前工作的大院，我去过几次，这里戒备等级不是那么高的，他执行任务的地方不是这里。”旷山无人，山间的鸟儿叫得凄美，健次双手插兜，向你指点着远处。
你点点头，没有说话，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最近总是提起哥哥，难道潜移默化地，这就是你最近总是梦到哥哥的原因？
可是事情接下来的走向，却超出你预料了。
就着白天剧情中聊到的感情问题，健次突然问你：“小雨，你们女孩子这个年纪，都喜欢考虑婚恋的问题，你没有想过，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吗？”
这问题问得直白，却让你有些奇怪，只好回答：“恋爱想过，结婚还没想过。”
健次笑了，又问：“你有喜欢的人了？想要谈恋爱了？”
你知道这是暧昧的开始，却仍然觉得奇怪，没有点头，只是笑着说：“你不会是想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吧！”
“没错。”他笑了，又神色暗淡了一下，补充道：“小雨，你介意演艺圈工作的人忙起来时间不固定，收入也不稳定吗？”
你心里一沉，不知道他会不会乱点鸳鸯谱，说出一个你从没听过的名字。
“小雨。”健次却上来牵住你的手，看着你认真地说，“别怕，我是想要毛遂自荐。小雨，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如果你不介意和我试试看的话，我会好好对你。”
“健次哥，你是在开玩笑吗？”看他那么认真，你忍不住问。
他坚定地摇头：“小雨，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承认，我试探过很多次，我有点觉得你也喜欢我，但我不敢确定。你是女孩子，不应该让你猜来猜去，我也不想再等了。”
“女孩子怎么了？”你说，心里却说不上是喜悦多一些，还是惊异多一些，但妨碍不了你大大方方地回答：“我也喜欢你。”
健次笑了，笑得舒心，坦然，他情不自禁地把你拥入怀中，紧紧抱着你，在你耳边轻轻说：“小雨，你之前说的都没错，你檀阿姨也想让你当他儿媳妇儿呢。”
“难道这是我的模拟人生剧本？”你笑着回抱他。
“那也是我的剧本，小雨，我很喜欢这个剧本。”他又一次抱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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