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里。”
林宵在车窗前向兄妹俩朝着手。
景一禾带着源爱依来到车前,他打开后座门安顿好源爱依顺便帮她系好安全带后来到副驾驶位。等到两人都坐好后林宵才继续开口。
“咋……咋回事,你小子咋这么落魄。”
林宵惊讶的看着景一禾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颓废版精神面貌,面部消瘦黑眼圈重胡子拉碴,完全不是自己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准备拥抱新生活的顶尖学生。
“嗯……”景一禾苦笑“等到了再给您解释一下,奔波久了我想先休息一下……恕我冒昧,辛苦您了。”
结果景一禾的眼睛如释重负的刚闭上下一秒又想起了什么再次睁开。
“不好意思还没给您介绍,后座这个是我妹妹,先前您看过照片的,她叫源爱依,十七岁,比较害羞。”
“得了你先休息吧感觉下一秒你就没气了。”
“哈哈……”
景一禾没哈哈几声就再次躺在副驾驶位上闭上了眼睛,先前被石头砸伤的瘀伤在放松下来后又开始隐隐作痛,但景一禾已经没有精力再纠结这些直接沉沉的睡了过去。
“你好……”
源爱依坐在后座透过后视镜小心打量着林宵。
林宵虽说已经三十四岁,但看起来感觉还像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单眼皮戴眼镜皮肤白皙中长头发甚至还有点炸毛,和景一禾比起来骨架也偏小,颇有一种“小白脸”又或是“老实人”或者“冤大头”之感,看起来就好欺负好说话。
“你好啊。”
林宵也透过后视镜看向这个只有照片之缘的妹妹。
“你们一家子基因真好啊,虽然没血缘关系但都长得要帅就帅要美就美的哈哈。”
源爱依在后座紧张的攥着衣角,虽然林宵给人的感觉是个没架子也能称的上是热情的叔叔,但这也不妨碍源爱依单纯的怕生。
林宵等待几秒发现无人应答,便也在心里默默感叹“好内向啊”的同时,转移注意专心开车。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林宵拍了拍景一禾。
“到了,先下车吧,等你给我把事情都解释解释再好好休息。”
“唔,好……”
景一禾挣扎着起身。后座上,源爱依也因为前一天没睡好的缘故沉沉睡去。
“我来背吧。” 林宵打发打发想要把源爱依抱起来的景一禾“看你感觉都快累死了。”
“那就辛苦老师了。”
“没事。”
林宵在景一禾的帮助下背起源爱依往楼里走。
这个小区是老式小区,最高的楼层也只有七层,而景一禾的母亲平时喜欢打理花草并且也不爱爬楼,所以一楼的住所是最好的选择。而林宵,则是景一禾母亲随景一禾父亲去东国之前招来的租客,整整四五年的时间也让林宵和景一禾一家有了不仅仅是房东和租客之间的来往。
“幸亏我的乌萨斯语课这两天调换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接你这个烫手山芋事儿。”
景一禾拿着林宵给的钥匙帮忙打开门,林宵进屋后小心翼翼的把源爱依放到客房的床上后脱去鞋子,再盖上被子,关上门,一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
安置好了源爱依,林宵深深叹了口气。他抬眼望向景一禾。
“好了,你给我解释解释吧。”
林宵示意茶几旁的位置后两人双双坐下。
“说来话长。”
景一禾手肘关节撑着膝盖,他双手交叉握着,沉重的表情让林宵也不自主的紧张几分。
“您看到这几天的新闻了吗,关于东国超自然灾害的报道。”
“嗯看到了。”林宵点点头“难不成你知道原因?”
景一禾坚定的目光默认了林宵看来是天马行空的猜测。
“等等等等……”林宵困惑的回忆着什么“不对啊你大学也没学的不是什么气象专业吧。”
“这不是自然现象。”
景一禾果断的否定了林宵。
“前几个月……就前两个多月,您还记得谭柳吗。”
“不是你小子女朋友吗,这我清楚,你不还老是节假日去见她吗,怎么,她也和这事有关系?”
“她……她死了。”
“什么?!”
林宵一个弹射猛的站起,音量也不知觉的拔高。
“你……你杀的?!为什么,怎么死的?!”
“您先冷静……她的死,确实和我有关,但并不是我直接导致的。”
“怎么说……”
景一禾沉默的从兜里拿出那张镀金的明信片。在他看来,这是目前唯一和超自然有着直接联系的东西。
他将明信片有内容的那一面放在茶几上。林宵凑过脑袋去看,但他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并且断定明信片上类似文字一样的鬼画符并不属于当下人类的语言。
“这是什么。”
“我知道这很难理解,但是两个多月前,我和谭柳被卷入了一场生存竞争的游戏,并且这场游戏的主办者是自称来自更高维度的存在。”
景一禾张望四周。
“嗯您有纸和笔吗。”
“哦哦,我给你拿。”
林宵回过神小跑去卧室拿来草稿纸和笔。
“给。”
“谢谢。”
随后景一禾开始在纸上涂画着什么,等到纸张再次被拿起,密密麻麻的电视已经铺满了每一个空缺的位置。电视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旧款式,而图上的电视也仅仅只有大小的区别。
“你小子……入魔了?”
“不,您听我说,我和谭柳被卷入一个未知的空间后,长达两个多月,我们的环境周围只有这些,无数的电视。”
“并且不止如此,”景一禾皱着眉头“我们的记忆在进入那个领域之后就被剥夺,并且一开始的空间……”
他继续在反面画了几个黑色的方盒子并加了个箭头在旁边指示。
“一开始我们都被分别关在这几个空间里,看着几个循环播放的可以说是十分渺小的,属于我们的‘真正的记忆’。”
“什么意思……”林宵在旁边秉持着“你小子演科幻片呢”的态度半信半疑的听着。
“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让我们在这无数电视播放的回忆中根据方盒子里如一望无际沙漠里的细沙般的线索,将我们距今为止的真实人生记忆重新组合。”
“这怎么可能,”林宵显然很震惊“你要知道要是将你所有的人生加起来播放,就算是开十二倍速也要几年。”
“我知道,但是人的一生中并不只伴随着记忆的过程,它还伴随着遗忘,而回忆总是有迹可循的。”
“嗯然后呢?”
“然后我就日以继日的查找线索……神奇的是,在那个空间中虽然存在时间观念,但是人却不会感到饥饿和困倦。”
“邪乎……”
“嗯是的,我在最后关头前用两个月的时间把我的记忆和谭柳的记忆纠正了,其余的十几个人……来自不同的区域,像是世界各地都随机挑选了几个。但到最后也都因为缺乏记忆和沟通,思想上进入进入虚无,失去了理智。”
“要说你咋就这么牛呢。”
林宵刚感叹完,许久也不见景一禾继续讲下去。只见他的头越垂越下,手也越握越紧。指节与指节相交,指尖抵着肉就像是要掐出血。
“你没事吧……”
林宵茫然又紧张的发问。
“但是我出错了。”
“?”
“我搞砸了,是我搞砸了了这一切,是我害死了谭柳我就不应该我就不应该那么粗心马虎都怪我都怪我……该死,真该死……“
林宵明显察觉到景一禾的不对劲,他着急忙慌的撑着景一禾的肩膀想要让他抬起头来却发现木质地板已经被几滴泪珠打湿。
故作镇定,麻痹,逃避现实在这一刻终于完全耗尽。也有可能是因为终于有个可以依靠的人,所以一切的伪装就此卸下。景一禾呜咽着捂住脸。完了,怎么还是忘不掉她最后看你的眼神,充满着误解和憎恶的眼神。你明知这一切都不该出现,还是说你在饱受自责的折磨下也已经开始怀疑其中的情感的真实性。
泪水不受控制的决堤,不时漏出的音节和抽涕声跌跌撞撞的组成了一个句子。
“我……把她……的……记忆……拼错了……”
“你……”
林宵哪见过这个场面,只见他慌忙拍着景一禾的背,试图平复他的心情。
景一禾猛的一吸。
“她……不相信我……她觉得我是坏人……只是因为那段多出来的记忆……所以她就抛弃了我……只留我一个人回到世间……”
“所以说谭柳是因为你……唉算了你先缓缓……据你说的推测下来那就是有高纬度的生物入侵了地球……然后靠比赛取乐子?你还是最后逃出来的那个?我就说你前两个月怎么渺无音讯的。”
很自然的相信了百分之九十的老实人林宵开始自顾自的推断。
“他们的目的是筛选……前几天的东国事件只是不及他们计划的千分之一……”
景一禾超强的理智力将他慢慢的拉出激动的情绪漩涡之中。
“出来之后我拥有了一百万积分,并且暂列积分表的第一位。”
他突然抬起头握住林宵还没收回去的手,景一禾红肿的双眼乞求的望着林宵,让人从中感到他的落魄。
“老师,其实我来找你是为了让你照顾好源爱依……我已经联系好了他的父亲,只要你们……”
“我不要离开哥哥。”
不知何时醒来的源爱依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这就是你瞒着我这么多事的理由吗,只是为了让我从哪来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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