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谁都没有在说话,周围只剩下极速的风声。
直到,到了清心峰,狐宴昭才再次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见你的第一面。”
狐宴昭脚步顿了顿,“那你怎么认出来的?”
因为我一直在用神识搜索你的灵力,你的灵力我早已铭记于心,只要泄露一点,我就能找到你。
宴殊凛心想。
但他没有那么说,他道:“因为师兄紧张时,总会将一只手藏起来,而且还会假笑。”
狐宴昭觉得不可置信,他竟是因为这个而暴露。
“有这个行为的世上不止我一个吧,我的样貌也与之前不同,你怎么确定就是我?”
“因为大师兄就是大师兄,大师兄和其他人都不同。”
狐宴昭感到荒谬:“你这是什么话?”
宴殊凛却不再言语了。
狐宴昭只能换了个问法“你是故意带我回青松阁的?”
宴殊凛点点头。
“……...”
狐宴昭现在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为自己自以为是的伪装感到可笑,一方面又对自己的师弟没了脾气。
半晌,他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就先这样吧。”
他往前走得步子一顿————宴殊凛牵住了他。
“怎么了?”
狐宴昭将自己掩埋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大师兄,你还和我睡吗?”
小时候的宴殊凛就是如此,做错事后,就会将自己藏于阴影中,令狐宴昭怜惜,心软。
狐宴昭摸了摸宴殊凛的头,“别担心,你又没做错什么。”
宴殊凛抬起眼来看他“大师兄...”
周围好像都安静了,连空气都不在流动,他们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声,与对方的呼吸声。
暧昧覆盖了这片空间,使两人都有些头脑发昏。
几乎是下意识的,狐宴昭向宴殊凛走去,两人本就离得极近,这下更是,几乎将唇瓣贴在一起,彼此唯一能感知到的是,对方身体的热量。
宴殊凛不受控制的低头,想再次贴上狐宴昭那柔软的唇……
“吱吱吱!吱吱吱!”
灵鸟的叫声打断了这一切。
宴殊凛面无表情的扫它一眼,那表情似乎没什么异样,但身为鸟类的直觉还是使它的毛都炸了起来。
“吱?!”
它瞪圆了一双绿豆眼,不敢多留,张嘴把玉牌吐下,就拍拍翅膀飞走了。
经过这一闹,狐宴昭清醒不少,他伸手接住,笑道:“这傻鸟,跑得还挺快。”
他将玉牌抛给宴殊凛,道:“快看看吧,小二子。”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本还失望的宴殊凛,眼睛亮了亮,“好,大师兄。”
这本该是个很顺利的过程,但在往玉牌注入灵力时,宴殊凛皱了皱眉。
狐宴昭凑上去,打量那个玉牌,问道“怎么了?”
宴殊凛眼神不自觉往狐宴昭的脖颈上瞟,他声音有些哑:“这不是连清榆的传讯牌”
玉牌发出光亮,果不其然,上面出现的不是连清榆的脸。
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是贺溪亭的传讯牌。
那张他们熟悉的脸上,再无笑意,甚至眉峰都微微蹙起:“凛儿,来主殿一趟,我有要事要与你商议。”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凝重。
能让贺溪亭不再笑的,绝对不是小事。
他们快速赶到主殿,宴殊凛问“还请宗主明示。”
贺溪亭抿了口茶水,冲他们摆手道“坐下再说。”
他们坐下后,贺溪亭才开口。
“南边最近涌入了一群魔修,那地方是民间与修仙界的交接处,算是最繁荣的地带,如今却是尸横遍野,傀儡遍地。”
贺溪亭的语速不快,他们能听清每一个字,也就清楚的意识到事态的严峻。
宴殊凛和狐宴昭同时开口“那...”
话刚出口,两人都愣了,他们都转头面向对方。
狐宴昭率先笑了起来“噗,我们还真是默契。”
贺溪亭接过话头,“是啊,你是跟凛儿是最有默契的一个,真不愧是第一位凛儿亲口承认的故人。”
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劲。
宴殊凛没有在让他们继续聊下去。
“宗主,那今早发现的傀儡如何处理?”
贺溪亭托着腮,叹道“只能暂且搁置了,南边那边情况更为严峻。”
“这次任务艰巨,需派出修仙界的中坚力量,经过各大宗的商讨,我们将派出上一届青云榜的第一。”
青云榜,即各弟子在青云大比的名次,青云大比一百年一召开,凡是年芳十六至一百者皆可参与。
但,上一届有些特殊,出了六个第一。
宴殊凛问道,“连清榆也去?”
贺溪亭摇了摇头,“不,她是掌门,并不属于中坚力量。”
“凛儿,你要知道,所谓中坚力量就是指除宗主,掌门,长老以外的强悍修士。”
贺溪亭又抿了一口茶,没再说下去。
看着他这样,狐宴昭隐隐有些不安。
果然,贺溪亭道“这次是你,魏清歌,边唯同去。”
狐宴昭不再微笑。
当年的六个第一,分别是狐宴昭,宴殊凛,连清榆,魏清歌,边唯,以及...张秋池。
狐宴昭自嘲地笑了笑。
躲了两年,还不是要面对“故人”。
宴殊凛一直注意着狐宴昭,此刻看他神情嘲讽,便伸手握住了他的小指。
狐宴昭回过神来,微微偏头,朝宴殊凛看去“嗯?”
宴殊凛没说话,只是捏了捏他的小指。
贺溪亭轻咳一声,问道“凛儿,那这小友...”
宴殊凛“他跟我去。”
语气里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贺溪亭:“行”
他又道“此次行路难,你们片刻后去丹元殿,找一丹修,与你们同去。”
“是”
路上,狐宴昭一直垂眸不语。
晏殊凛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无非就是,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张秋池,天之骄子,为炼丹而生,是他们的小师弟,却已身亡。
宴殊凛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靠近他,让狐宴昭知道,他还有自己。
狐宴昭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过了很久,他才开口“马上...就到秋池的家了。”
宴殊凛抓着他的头发把玩,“嗯”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你说,为什么秋池会来青松阁?”
“他明明有如此高的炼丹天赋,应呆在丹元殿才是啊。”
“为什么要抛弃,自己丹元殿下任掌门的身份,来青松阁?”
“如果他不来,那他现在应该,功成名就,顺遂平安...”
狐宴昭像是在提问,又像是喃喃自语。
宴殊凛感到心酸涩发麻,他知道张秋池之死一直是狐宴昭心里的一根刺,但他不知如何拔出来。
他只能道,“大师兄,那些都过去了。”
狐宴昭听后,轻声道:“我也想。”
也想让那些事都过去,但,没用,当年的时候带给他的伤痛太过深刻,根本无法自愈,只要是看到相关的东西,他的心就会开始绞痛。
“大师兄...”
狐宴昭收拾好表情,对宴殊凛说,“没关系,触景生情而已。”
他看向远方,道“丹元殿,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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