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瑜看着树枝上的嫩芽,脸和脖子都是一片绯红,和绿色的嫩芽一比,她就像朵盛开的花儿。
“光天化日之下,你问这些做什么?臊不臊呀?”她娇嗔道,眼神躲躲闪闪,手里绞着帕子,不敢回怀嘉公主的问题。
怀嘉公主不满地撅了撅嘴,“我就是想问这个才把你约来这偏僻之地的,不然我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你这些?在说了,这儿就我和你,你怕什么?我也是成过亲的人,保不齐还能给你一些有用的法子呢。”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非得要沈丹瑜说出点东西来才让她走。
一方面是怀嘉公主的不罢休,另一方面则是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沈丹瑜到底有些心动,便转头看向她,犹犹豫豫地说道:“他对我挺好的,不粗鲁。他还说,先在京中住上几个月,等我母亲生下孩子再回闽州。”
“真的?”怀嘉公主惊奇道,“我还没见过他这种如此体贴的男子呢,寻常男子为妻子簪花描眉就被称作体贴了,按我说,他们也合该学学瑾王才是,踏踏实实地为妻子考虑,不说虚话。”
“不过,我觉得最要紧的是,你得赶紧调理好身子,然后怀上身孕,生下个一子半女的,也好有个依靠。”不然就凭瑾王那个身子骨,指不定哪天就出事了。
怀嘉公主替沈丹瑜着急,但沈丹瑜自己知晓内情,或许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是以,她面上的绯红之色渐渐褪去,眼神也带上了一丝暗淡,“不急,我才刚刚成婚呢。”
“我瞧你真是一点儿也不慌,到显得我多嘴了。”
怀嘉公主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打眼望去,瞧见了一位侍女走来,就把话咽回去了。
“奴婢见过怀嘉公主、王妃。王妃,王爷已经起身了,派奴婢来寻您,说是宫宴就快开始了,请您回去更衣。”春素恭恭敬敬地说道。
沈丹瑜看向怀嘉公主,笑道:“那我先回去了。”
“行行行,你先回去吧,这一时半会不见都这么黏糊。”怀嘉公主打趣了一句。
可不就是黏糊,当沈丹瑜和苏柏峥携手走进曲桐台的时候,即使天已黑下来,可他们的动作还是引得不少人侧目。
“瑾王和瑾王妃好像很恩爱。”与怀嘉公主坐在一起的驸马也注意到了他们。
怀嘉公主回了一句,“夫妻自然是恩爱的。”
和怀嘉公主貌合神离的驸马手一顿,没有理会这充满讽刺的一句话。
这场家宴,皇子公主的母妃也是可以出席的,只不过如今殿内除了零星几个人,陛下皇后以及得召的后妃还未到场。
沈丹瑜和苏柏峥的位置左边是临着康王二人的,右边则是挨着丽琼公主。
康王和康王妃成婚两年多,也还是很亲密。因着康王母妃不显眼,加之他对皇位也无甚想法,所以康王妃是个左右逢源的人,并不捧着谁也不对其他人落井下石。
待沈丹瑜一坐下,她便开口说道:“瑾王妃来的倒是早,若是肚里空泛,就先吃些点心垫一垫。”她眉眼柔和,并不凌厉,身上有一种让人不自觉就想亲近的温婉之气。
对于她的好意,沈丹瑜自然不会拒绝,她夹起一块方形的糕点,小小地咬了一口,“这点心入口即化,很是不错。”
“喝口茶,小心噎着。”苏柏峥把沈丹瑜面前的茶放近了一些。
“瑾王来上京这些日子,听闻一直都在王府中?”见苏柏峥贴心,康王妃起了和他们真心交好的想法。
“是,本王甚少出门,咳咳。”苏柏峥右手握成拳,抵在嘴边,不让咳嗽声传太远。
“如今有了王妃,你们夫妻可以一同出游,郊外的国昌寺求签很是灵验,任何心愿都能求解。夫妻同去更显诚意,更易求得上上签。”康王妃看似多管闲事,实则不然。国昌寺里有一位得道高僧,对疑难杂症都有自己的看法,没准能治好瑾王的病。
她也是几个月前第一次见瑾王后回去问夫君才知晓,瑾王身上有胎里带来的弱症,从小到大都细心地将养着,连骑马涉猎都不曾。
听出了康王妃言外之意的沈丹瑜惊诧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说道:“多谢王妃提点。”她惊诧的不是有这样一位高僧,而是康王妃肯说这样的话。毕竟谁不知道,陛下不喜欢瑾王,旁人都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这哪里是提点,不过是上京百姓都知晓的事。”康王妃不会让这番谈话落人口实,反正只要沈丹瑜知道,她想结交她就行了。
“瑞王、瑞王妃到,祁王、祁王妃到。”清晰的传唱声在殿中回荡了一圈。
和瑞王妃一样,瑞王整个人看上去就盛气凌人得很。他是最年长的王爷,母妃是受尽帝王宠爱的珍贵妃,似乎帝王之位唾手可得。
“诸位来的早,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就尽管跟本宫说,本宫去料理。”瑞王妃扫视众人,然后才缓缓落座。
宫宴是她协助皇后办理的,皇后娘娘还没来,在场的女眷中,她拥有一定的话事权。
然而别的王妃也不傻,她又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只是一次宫宴的办理,还不能让她们对她低头,不过宫宴明面上是皇后娘娘开设的,她们也不可以表达不满。所以在瑞王妃说话后,女眷们一致地沉默,竟没有人去回她。
还没等瑞王妃有不满,传唱太监又说了一连串的话,“陛下到,太后娘娘到,皇后娘娘到,珍贵妃到。”
沈丹瑜跟着众人步调一致地起身行跪礼,“妾身参见陛下、太后、皇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身吧。”皇帝被簇拥着坐上了高台,看着乌泱泱在行礼的人,已年过半百的他已经不会激动了,只会猜测有谁在谋着他的皇位。
等太后皇后都坐下了,他们才起身。
这一番折腾,自然没人瞧见,在曲桐台殿外守候的很显眼的禁军首领悄悄的离开了。
坐稳的苏笙卿往殿外一瞥,唇角漫不经心地勾起。收回目光的时候,恰好看见沈丹瑜因为起身而微微摇晃的珍珠耳坠。色泽耀眼的珍珠都不及她颈脖的白皙。
看见苏柏峥凑近到沈丹瑜耳边窃窃私语,他移开视线,极力地忽略心底的不适。
“开宴吧。”皇帝吩咐道。
“是。”皇后应了一声。
捧着各种各样菜式和新鲜果蔬的宫女们训练有致地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指定的人面前。动听的歌舞声响起,两排穿着清凉的舞女扭动着曼妙的身姿翩翩起舞。
领头的舞女一席纱巾蒙面,眼神暧昧地朝皇帝抛着媚眼。她越来越靠近上首,张福安原本想出声提醒这不合规矩,但一看见皇帝饶有兴趣的样子,便把话吞回去了。
就在她离皇帝只有一张桌子的距离时,她借着舞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软剑,直直地朝皇帝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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