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君当然不会信不过云修月,但他还是不想去搞什么约会。
他正在考虑该如何拒绝,云修月却扶着他的背,将他推到忘思铃的面前:“好啦,军务交给我就可以。你自己算一算,都多少天没有休息了?”
常念君唯有僵硬地点了点头。
豪州城关之内,妖皇展玉龙立在城墙之上,俯视城下,心乱如麻。
西有阎罗府不断骚扰,东有大唐军队穷追猛打,天妖宫接连吃败仗,整支军队如临深渊,而妖皇展玉龙更是如履薄冰。
“内忧外患呀!”妖皇展玉龙不禁叹道。
他在后悔,也许当初不该效仿阎罗府,参与逐鹿中原。可若是放弃称雄,他的天妖宫,又该做什么呢?
跟随其后的“混沌”祝欢喜和“穷奇”卜夜翔看得出,妖皇现在,是何等沮丧。
古往今来,成王败寇,皆如是矣。
“穷奇”卜夜翔悄悄捅了捅“混沌”祝欢喜,小声问:“天妖宫自起势以来,除了被妙音阁的‘天音流空阵’阻拦过一阵子,其余时间进军一直都很顺利。怎么突然就开始连吃败仗了呢?”
“混沌”祝欢喜回答:“据说是武林义军中来了位奇人,谋略和作战都很是擅长。自唐天朔听了他的话以来,武林义军的战绩就改善许多。”
“穷奇”卜夜翔又道:“这样的人,我们天妖宫以前不是也有一个吗?好像是叫……常念君来着。”
“混沌”祝欢喜面无表情地说:“有过是有过,但是他早已经离开天妖宫了。”
“穷奇卜夜翔提议道:“不如我们把他请回来,继续辅佐妖皇?”
若是天妖宫一倒,他们“四凶护法”的日子也断不会好过。故“穷奇”卜夜翔自然是和妖皇一样,有意挽救情势不佳的天妖宫。
“混沌”祝欢喜道:“他若是愿意留下来,当初就不会走了!”
“穷奇”卜夜翔说:“‘梼杌’不是和常念君很熟吗?不如让他去和常念君说说?”
“混沌”祝欢喜见“穷奇”对常念君如此感兴趣,也只有道出实话:“死了这条心吧!常念君和我们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要他一时帮我们容易,一直帮我们可没这个可能。”
他们二人正议论着,妖皇展玉龙突然回过头来,呵斥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叽叽咕咕地吵闹个没完!”
“混沌”祝欢喜和“穷奇”卜夜翔只得保持安静。
“‘梼杌’去哪里了?”妖皇展玉龙问道。
“启禀妖皇,他被派去整顿队伍了。”“穷奇”卜夜翔回答。
“哦!对,是我让他去的,我还给忘了。”妖皇展玉龙拭一把额头上冒出的虚汗。
他派“饕餮”郭神相战于前线,派“梼杌”巴天虎休整未参战的部队,留“混沌”祝欢喜和“穷奇”卜夜翔在总部以防不测。
妖皇手下能堪大任的只有他的“四凶护法”,使得他在人员的调配上,难免捉襟见肘。
有时他也在想,如果当初不杀旧“四凶护法”会怎么样,若是把他们留到现在,能够为己所用吗?
常念君和忘思铃的约会,定在今天。
忘思铃牵着常念君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乡野小路上。
后面的灌木丛中,躲着慕环真、云修月、钟千情、林清竹四人。
慕环真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这样跟在后面偷窥……不太好吧……”
钟千情正看得兴致盎然,她才不打算放弃这出精彩好戏:“你若是不愿意看,就先回去,我们看。”
“别呀!”慕环真说,“要看就一起看。”
小路上,忘思铃笑着对常念君说:“念君,我想问一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常念君仔细回忆道:“应该是在拜剑大会上,你送我‘生肌蛊’为我疗伤时,我就对你动了心。”
“哈哈,幸亏我当时选择了这么做,不然只怕就要错过你了。”常念君对她是一见钟情,忘思铃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同时,她也在等,常念君问她相同的问题。
她以为,念君一定也很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但哪怕他们又聊许久,常念君都没有问起这个。
忘思铃心中难免有点小小的失望。
他们向前走着走着,路过一面圆台,忘思铃跳上台面,笑着说:“你一定还没看过,我在我们教中学到的‘九黎神拜祭’里的舞蹈!”
常念君说:“是啊,你们苗疆的‘九黎神拜祭’我有听说,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正好,我把我们的‘小祭司舞’跳给你看!”语毕,忘思铃便将一支短笛从腰间取下,挂在颈上,笛口含于口中,轻轻一吹便是一段舞乐。有了奏乐,忘思铃便在圆台上翩翩起舞起来。
她的舞步或进或退,她的手臂或摆或扬,衣袂飘舞,裙裾纷飞。笛中传出的苗疆音乐,逐渐融入她的舞姿之中。忘思铃左臂举起,右手捂住胸口,弯身鞠躬,后退三步,这一支舞,便到尾声。
“真好看!”常念君忍不住为她鼓掌喝彩。
忘思铃的脸上尽是羞涩,为自己喜欢的人跳一支舞,还真是有些难为情呢。
常念君将忘思铃牵下圆台,说:“铃,你的舞跳得真好,我想大家都会喜欢的。”
“大家?”忘思铃疑惑了,“除了你,还有谁?”
“哦哦哦……”常念君自知失言,忙掩饰道:“我是说,看过的人,就一定会说好。”
灌木丛中的慕环真、云修月、钟千情、林清竹四人不知,常念君早已发觉他们跟在后面。
常念君本想大喊一声:“都出来吧!”可是这样,无疑是破坏了忘思铃想要的二人独处,所以他只好装作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灌木丛中,林清竹对其他人说:“铃姐姐的舞,可跳得真好!”
钟千情作为忘思铃的老友,她了解忘思铃,便说:“其实她不是个擅长舞蹈的女孩,想必是为给常公子跳这支舞,练习了很长时间!”
“这样啊!”云修月若有所思,“看来铃姑娘,应该是真的喜欢念君。”
常念君和忘思铃两人继续往前散步,望见一间食肆小店,叫“好味馆”。
“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如何?”常念君说。
“好啊,我还真有点饿了。”忘思铃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和常念君的这一行,她很开心。
常念君和忘思铃进入小店,慕环真、云修月、钟千情、林清竹四人也不用继续待在灌木丛,他们拍打拍打落在身上的残枝败叶,慕环真问:“念君和忘思姑娘是吃饭去了,那我们吃什么呢?”
林清竹得意地笑笑,将自己肩上的行囊一卸,说:“我早就准备好了,这里面都是干粮呢,饿不着我们!”
“清竹,干得漂亮!”云修月和钟千情为她竖起大拇指。
四人分了干粮,一边吃,一边又靠在好味馆的墙根,偷听里面的常念君和忘思铃在说些什么。
只听常念君问:“店家,你们家的饭食,为何有贵有贱,而且价格上的差距还不小?”
老板说:“客官,你有所不知。来这里的客人,若是想吃家常便饭,那自然容易,价格也便宜;若是想吃乡间野味,那自然就得贵点。我这里的野味,都是当天打来的猎物,新鲜、好吃,质量一定有足够的保证,所以确实贵一点。”
常念君道:“原来如此。那先给我们来一个麻辣兔头吧。”又对忘思铃说:“我晓得你爱吃这个。”
忘思铃忙不迭地点头,笑得眼睛弯弯地说:“对呀对呀,我可喜欢吃这个了!没想到你竟然知道!”
常念君说:“我听钟姑娘提起过,便一直没有忘记。”
听了这话,忘思铃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常念君又点几道野味,都是忘思铃爱吃的。
“好嘞!客官,我这就给你们去做!”这一桌菜可值不少银两,老板能从中赚不少钱,乐得他喜上眉梢,美滋滋地便跑去厨房备菜了。
不多时,菜便上了两道,一道烧鲤鱼,一道炖山鸡。忘思铃忙给常念君挟一筷鸡腿:“这炖山鸡闻起来可香了,一定好吃!你尝尝。”
常念君点点头,给忘思铃盛一碗鸡汤,对她说:“鸡汤可是好东西,老板还放了不少滋补的食材,对身体好,多喝一点。”
“嗯!”忘思铃笑着回应道,然后拿起汤匙,一勺一勺地,小口啜饮着鸡汤。
常念君问:“怎么了,铃?这炖山鸡不合你口味吗?”
忘思铃说:“没有啊!挺好吃的。”
常念君又问:“那……你吃饭的样子,怎么不太一样了?”
“我吃饭的样子?”忘思铃先是一脸的不解,转而便领会常念君的意思,她平日里遇到好吃的,总是狼吞虎咽,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小口吞食,细嚼慢咽。
忘思铃红了脸:“我……我想在你面前表现得雅致一点嘛!不然,会使我在你心目中的好感打折扣的!”
她怕常念君不喜欢,所以现在吃饭的时候都会刻意提醒自己:慢慢吃,慢慢吃。
常念君笑了:“其实也不必,你往日的样子,虽然说算不上雅致,但也是很可爱,更不会影响你在我心中的印象。”
忘思铃嘟嘟嘴:“那也不行,我一定要把我这个毛病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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