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阎罗府。五台山。鬼王望着队列成形的鬼众,向都市王说道:“不错,都市王,看来为应对回纥而布置的防线,你已经安排好了。这样,你和平等王交接一下,明日便回十八地狱吧。”
都市王费杉拱手作礼:“是,鬼王。”
常念君平了天妖宫,唐天朔和范安适必然会出兵攻打阎罗府,鬼王如果要专心应付唐军,就必然要先解决回纥这边的问题,不能让回纥钻了空子。否则当鬼王与常念君打得火热时,若是回纥趁机背袭一刀,那这一刀,很可能也是致命的。
唐境。唐军总部。朝凤分队。
林清竹刚刚给常念君汇报完军中情况,忍不住埋怨起来:“陆九皇在我这边,本干得不错,我正打算好好培养一下,哪知就被你调到云姐姐的苍龙分队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等哪天我给你找个更好的!”常念君赔起了不是。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陆九皇问过我两次,他能不能去苍龙分队。——好像他真的很想去那边,你这一调,倒遂了他的心愿。”林清竹说。
“是嘛?可能他觉得,苍龙分队更适合他吧…”常念君说。
“对了,你和铃姐姐之间怎么样?有想好什么时候娶她吗?”林清竹笑着问。
如外界所传,武林义军中的女兵员,都很羡慕忘思铃,因为在她们眼中,常念君对忘思铃真的太好了。
然而,没人知道,常念君对忘思铃好只是出于责任,而不是出于爱。
林清竹也以为,常念君和忘思铃之间是情比金坚,还以为过不了多久,常念君和忘思铃就要好事将近。
出乎她的意料,常念君的回答是:“我和铃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我们二人现在见面时,都有些僵硬和尴尬。”
“嗯?你们怎么了?”林清竹问。
“一些私事,不方便讲出来。”常念君搪塞道。
其实,这其中不是什么私事,而是忘思铃伙同沈国舅私吞军饷,常念君为了维护忘思铃的形象,选择了闭口不提,除了云修月,这件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等等……你不会是……?”林清竹的表情变了,有点惊讶,有点紧张。
“不会是什么?”常念君还没领会林清竹的意思。
林清竹凑到常念君的身边,小声说:“你可别告诉我,是你想做‘那个’,铃姐姐不同意,所以你们才闹得不愉快的!”
“想什么呢,队伍中可是有纪律的!”常念君说,“别胡思乱想了,我和铃之间才不是这样的问题!”
“不做归不做,那你……就没想过?”林清竹追问道。
常念君“咳咳”两声,故作正经地说道:“林清竹同志,这是军队,请注意你的言辞!”
正说着,忘思铃刚好撞见了他们两个,忘思铃忙上前打招呼:“念君,清竹妹妹,在聊军务吗?”
林清竹忙说:“没有没有,我们正说私事呢!念君说,他和你闹了点小矛盾,所以晚饭时间,想要请你吃饭,向你赔罪呢!”
忘思铃笑了,是那种很灿烂的笑容:“真的吗,念君?”
其实这全然是林清竹的主意,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常念君和忘思铃二人重归于好。而常念君见忘思铃这般开心,也不忍心拒绝,便顺水推舟道:“是的。”
“好的,晚上我去找你!”忘思铃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常念君眼望着忘思铃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是欢喜还是悲伤。
“怎么,不打算谢谢我?”林清竹笑问。
“哦,谢谢你……”常念君含糊地说道。
晚饭时间,常念君从火头军那边带回几样饭菜,还是热的。常念君将菜式用精致的盘子盛放,摆在桌上,然后又点燃了烛火,火光既不暗淡,亦不刺眼,饭桌上的气氛,似是不错。
然而,当忘思铃一入门的时候,她便失望了。
桌子上的菜式,没有一样是燕窝、大虾这样的高级菜色,全都是一些家常便饭。
忘思铃道:“念君,你平时就是这样的伙食吗?你得对自己好点啊!”
常念君何等聪明,虽然忘思铃没有明说,但他已然明白,忘思铃不喜欢吃这些粗茶淡饭,或许她一个朝凤分队的队长,比他这个副总将伙食还好呢。
唉,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个呢!常念君自责道。平日俭朴惯了,一时竟忘记优待一下忘思铃。
可是眼下,撤去菜式也来不及了,常念君只好解释说:“我总想着能省一分便是一分……毕竟我少吃一口,省出的银两就能为兵员添一件装备……”
忘思铃娇怪道:“你呀,除了要对兵员好,也要对自己好!你这个副总将若是过得不好,以后又怎么统兵呢?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啊!”
常念君只得讪笑道:“铃,你说得对,我是也该注意一下。”
饭菜虽然不合忘思铃的胃口,但对话却还算投机,两人聊着聊着,也渐渐忘却了那些隔阂和尴尬。忘思铃很庆幸,她有一个对她无微不至的恋人。
但若是她知道,常念君对她的好,不是来自爱情,她又会是何种反应?
大概是,天都要塌了吧……
第二天,军营内,唐天朔汇集诸将,讨论最新的战势。
唐天朔说:“我军与阎罗军相战于玄都镇东侧,因阎罗军守势固若金汤,我军败而撤退,然而,玄都镇内的阎罗军,并没有出镇追击。诸位,你们觉得这是为何?”
主将费龙道:“我想,阎罗府应该是忌惮我军的战力,阎罗军一旦走出阵地,便意味着失了主场,所以他们才不愿意追击。”
主将白尺素说:“若论与阎罗军交手,我白某也算有多年的经验。阎罗军的打法很霸道,进时,像疯狗一样穷追猛打;退时,像鬼魅一般悄然散去。倘若他们占据优势,却不愿追击,原因不出两个:一是不想打,二是不敢打。我同意费龙将军的意见,阎罗军是怕走出阵地打不赢,所以不敢打。”
主将马三虎道:“费将军、白将军说得有理,我赞同。”
唐天朔又向李璟瑜问道:“白夫人,你又有何见解?”
李璟瑜轻轻一笑:“不急,我倒想先听听常副总将的说法。”
常念君道:“李前辈想听听我的看法,那晚辈就献丑了。”
说着,常念君铺开中原地图,说:“请各位前辈注意,以下均是常念君个人的猜想。
“阎罗府一统北方,北接回纥,南抵唐境,虽然威风凛凛,但也难免树大招风。他的地盘一路向北延伸,回纥又怎么会不作提防?故阎罗府再强大,欲对付我军,也必然要先解决回纥那边的事。
“那么,怎么解决?无非是‘战’和‘抚’。所谓‘战’,是把回纥打得不敢出兵;或者做好布防令回纥难以侵入;再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回纥攻敌无益,自会罢手,不再骚扰阎罗府。”
“那么,什么是‘抚’呢?”马三虎问。
“‘抚’就更简单了,就是把回纥安抚好,给予回纥足够的好处。回纥见不用打仗就有好处拿,又怎么还会还想着打仗?”常念君解释道。
“哦……”马三虎有点明白了。
费龙又问:“常副总将所言,很有道理,不过这与现在的战势,又有什么关联呢?”
李璟瑜笑道:“我想等常副总将说完,你们会明白的。”
常念君继续说道:“‘战’和‘抚’这两种方法,鬼王是绝对不可能用‘抚’。回纥人,可谓是贪得无厌,往日连大唐都养不起他们,鬼王又怎么舍得把资源用在这上面呢?既然不能用‘抚’,那便只能用‘战’。试问,如果鬼王要‘战’,而阎罗府与回纥的分界线又不短,那他投入的兵力,还会少吗?”
李璟瑜笑道:“常副总将,你说了这么多,也累了吧!这样,接下来我替你说。鬼王既然因提防回纥,故投入相当大的兵力。那么,他用来和唐军对抗的力量,必然会被削弱。因此,阎罗军若是想要追击,必然要有必胜的把握,一旦胜算不够,他们也不想打没有把握的仗。
“玄都镇东侧这一仗,不是阎罗军不敢打,而是不想打。一旦他们进行追击,我军再派兵支援,而后阎罗府也派兵支援……倘若最后发展成大型战役,对阎罗府可就不妙了。”
唐天朔问:“为何会不妙?如果阎罗军不是怕了我们,他们为何不敢打?”
常念君解释道:“因为回纥牵制住阎罗府不少兵马,倘若在玄都镇东侧爆发大型战役,他们现在能不能立即调出足够的兵马参战都不好说呢。”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常念君又对唐天朔说:“总将领,如果我们的推测正确,现在的阎罗府面对唐军,正值虚弱之时,我们应该立即派重兵攻打玄都镇,有很大可能将此地拿下!”
“嗯!”唐天朔点头,他对这个提议很赞同,“费龙、马三虎,你们二人马上着手去办!我就是要‘趁敌病,要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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