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非就是俗话说的“当局者迷”?
另一边,常念君与云修月为慕环真与钟千情腾出独处空间,慕环真与钟千情两人的心,都在怦怦直跳。两人静默了足有半刻,这尴尬的气氛,令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入。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暗恋的人,其实也暗恋着自己。
这莫非就是俗话说的“当局者迷”?
慕环真鼓起勇气,心中默念:死就死吧!终于开了口:“钟姑娘,其实在下……”
钟千情瞪着一双美目,在等慕环真的下文。
“钟姐姐!”钟千情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
“铃妹妹,这么晚了,你来妙音阁干嘛?”钟千情无奈地说,她头也不用回,便知是忘思铃。
“瞧你说的,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忘思铃娇怪道。
“能能能,但你能不能让我先和慕公子把话说完?”钟千情说。
“原来你和慕公子还有事啊!你们先聊。”忘思铃笑眯眯地说道。
慕环真与钟千情又对视片刻,而忘思铃,就像生了根一样地立在旁边。
“慕公子,你方才是想说……什么来着?”钟千情不好意思地问。
忘思铃出现得很不是时候,慕环真的一腔热火,似乎被浇了个干净,他只得改口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妙音阁的确是个好地方,改日还想再来拜访。”
“哦……”钟千情心中不无失望,还以为慕环真要说什么要紧的事呢,她心中虽然怅然若失,口上却只能说:“慕公子想再来,千情自是十二万分地欢迎。”
“那钟姑娘,我先告辞了。”慕环真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逃出妙音阁的。
迎面,便是常念君和云修月。
“怎么样,和钟姑娘聊得可还开心?”常念君迫不及待地问。
“开心……的确开心……”慕环真僵硬地笑笑。
“慕公子,你莫不是,没有表白吧?”云修月好似神算,一语中的。
“嗯……出了点意外,等等……莫非你们知道了,我对钟姑娘……?”慕环真满脸通红。
“嗯,知道了。”常念君与云修月齐齐点个头。
慕环真终于明白,喜欢一个人,不是一件会令人丢失颜面的事,但不知为何,就是会羞得无地自容。
“日光光,月光光!月光光,财光光!财光光,才也光光!”
不知从何处,飘来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声音。
常念君三人循声望去,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半躺在犄角旮旯里,嘴里大声念叨着那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好管闲事的慕环真,当然是打算过去看看。
常念君三人走上前,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这不是白天在妙音阁闹事的那个书生吗?
妙音阁内,一日的活动到了尾声,钟千情正在帮众师姐妹打扫收拾,而忘思铃则在一旁讲述着她此行的目的。
“钟姐姐,最近崆峒派有个弟子,叫上官清兰。他的尸体,被发现于枉生城外东南方的树林里。死因还特别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抽干了身体一样。”忘思铃对钟千情说道。
“你那么爱洁净,居然去验了尸?”钟千情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我,是我们教主‘五毒圣君’,她去验了尸。”忘思铃说道。
“你们教主又为何对他的死感兴趣?”钟千情一边清理桌面,一边对忘思铃问道。
“我们教主听说上官清兰的奇怪死状,怀疑上官清兰的死,是某种蛊术所致。而五毒教,又是万蛊之祖,自然对关于蛊术的事感兴趣。所以我们教主就参与了验尸。”忘思铃又道。
“那‘五毒圣君’验尸之后,可有什么发现?”钟千情又问。
忘思铃又道:“有!而且是个大发现!我们教主发现,上官清兰的尸体内,竟遗存多种不同武功的内息,有各种内力、各种气劲、各种剑气,武功的种类繁杂诡异,内息的含量又高低不同,似乎找不出什么规律。”
“等等……”钟千情忍不住打断忘思铃,不无疑问地问道,“人都死了,还能验出尸体内的内息吗?”
“嗯……普通的仵作当然是不可能,但我们教主不一样,她有‘往生蛊’。人在死后,只要不耽搁太久,‘往生蛊’便能恢复人体的活性——当然,死者也不会复活——一具有活性的尸体,便能查得到人死前经历了什么。”忘思铃解释道。
钟千情听说过五毒教的“往生蛊”,据说,这“往生蛊”玄妙得很,能令死人开口说话,施蛊者从而知其往生,“往生”之名,来源于此。——原来,是这般原理。
“铃妹妹,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不会只是讲个故事给我听吧?”钟千情满心疑惑。
“嘿嘿,钟姐姐,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是想联合你,一起来破案的。”忘思铃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要破案?”钟千情以为自己听错了,调查杀人凶手,这实在不像忘思铃喜欢触碰的事。
妙音阁之外,常念君三人守在那落魄书生的跟前,听他胡言乱语半天,慕环真忍不住上前问道:“朋友,看你倒在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那书生含含糊糊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世人都不懂我的才情?”这句话说完,那书生又开始嚷嚷:“日光光,月光光!月光光,财光光!财光光,才也光光!”
常念君、慕环真、云修月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要不要照顾一下这个怪异书生?
“朋友,跟我们走吧。这样,我可以找个地方给你住一晚。”慕环真伸出手去,欲把这书生扶起。
那怪异书生却将慕环真的手拍开:“这里多舒服,我才不想离开呢。”
“环真,你用银子来试试他。”常念君提示道。
慕环真照做,掏出钱袋:“朋友,你若是愿意跟我走,这袋银子,便是你的了。”
慕环真本不抱太大期望,不想这怪异书生见了银子,立刻眼睛雪亮,急忙伸手去抓。慕环真及时将银子收回,说:“我已经说了,你跟我们走,这袋银子,才是你的。”
怪异书生目光呆滞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那架势,好像还真打算跟着慕环真离开。
“念君,你怎么会知道,这袋银子会对他有效?”慕环真问。
“他方才来回念叨的几句,不是有一句‘财光光’吗?故我觉得,他至少还记得钱是何物。”常念君解释说。
“说起来,这怪异书生的处境也挺危险。谁有银子,他便会跟谁走。幸好慕公子不是坏人,否则,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云修月也觉得,他们不该放任不管这个怪异书生。
“修月(云姑娘),你说得对。”常念君和慕环真两人同时说道。
慕环真三人将怪异书生带到红桃山庄,安排在一间客房内。怪异书生大概也是闹得累了,一沾床,便睡了过去,而且睡得格外香甜。
一夜过去,怪异书生终是醒了。房间内有镜子,怪异书生看着镜子内蓬头垢面的自己,禁不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
“果然,你又来了。”怪异书生对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是啊,我又来了。”镜子中的怪异书生突然一脸邪笑,竟对他的话作出了回应。
“啊——!”怪异书生被吓醒,一下子坐起。方才他并没有醒,现在才是彻底醒了,从梦中惊醒,从一个噩梦中惊醒。怪异书生望着这陌生的房间,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又做了什么啊?”
他再一次很努力地去试着回想,但依旧没有一点印象。想不起过去,只能探究一下现在,怪异书生推开门,门前有一个慕家的仆人。
怪异书生只得向慕家仆人问道:“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这里究竟是何处?”
慕家仆人答道:“是我家主人的山庄,昨天晚上看你居无定所,特意带你回来的。”
“原来如此,那我真该谢谢你家主人……”怪异书生的语气先是极为平缓,然后又开始焦躁起来,“不……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劳烦你,尽快让我见一下你家的主人,越快越好。”
昨天晚上,忘思铃与钟千情相谈甚久,钟千情看得出,忘思铃是真心欲破上官清兰身死一案。
究其原因,还是要从往事说起。
忘思铃自小,因是乌里图勒的未婚妻,得乌里图勒宠爱,有金蛛使传功,连教主“五毒圣君”都对她颇为关注。她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不少人在抢着为她帮忙。不得不说,这也是她能名列“六小巨头”之一的一个原因。
现在,乌里图勒已死,忘思铃在这段时间里,深感自己没了依靠。尤其是五毒教的五圣使之一的“金蛛使”,因为断了乌里图勒的这层关系,也不再关照自己。
忘思铃深深感到,身为“六小巨头”之一,她也该凭借自己的努力,独立地去获取功绩。她当初之所以去参加拜剑大会,就是希望证明自己本身的实力,可惜,遭厉行冰暗算,没能坚持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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