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边客栈的客房内,梁岁稔讲完梦里的经历:“谁能想到魔剑还会说话。”
孟初兰道:“不好说。你听到魔剑有很多声音说话,可能跟你说话的是无数死于魔剑的怨恨之生灵。怨恨之气积攒够多,再是一次机缘巧合下而化成魔气,造就现在的魔剑。”
“如果是这样,魔剑不一定有意识,所有的行为都是被动,被动接近,就是,坏心思?差不多大家听得懂就行。完全形成魔剑的原因,我大胆猜一波是最后的持剑人,比如入魔了,反噬的过程吸收魔气,这样的。”
“历代掌门只有做过大事才会被记录事迹,而那位破体而亡的掌门只有这件事迹,其他一概不知。不管是不是,魔剑必须毁掉。等我们把魔剑分离,让造器第一的昆峰宗府处理。好歹东西是他们造的,想来只有他们才能做到。”
“后面好说,关键是分离,怎么个分呀?”
“都是日常生活。”孟初兰犯起愁,看向微生留,“你就在想这些?亮点在哪?”
微生留也说不上,回想以前平淡又幸福的日子,眼神呆滞道:“不知道,可是,十几年都这样。一切眨眼间都变了,快到我都没反应过来。可以说你们不提,我都不知道我的痛苦经历发生什么。”
“据说痛苦的记忆是最难忘的,魔剑干的吗?”
梁岁稔道:“无所谓,忘掉更好,首要问题是分离。”
孟初兰思虑会,道:“人修魔是心入魔,我觉得要从心入手。但是梦境好像,看不出什么,又是魔剑干的?哎,都被封印了还有这能耐。我尽力了,你们另求高人吧。”
“一路上谢谢你了。”
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谢谢,孟初兰恶心到五官扭曲,干呕耸肩:“真是,像你这种人可以说是我们的克星。”
梁岁稔捂嘴偷笑道:“难道你从来没被人说谢谢?”
“哼。”孟初兰转身离开,“走了。”
“不先休息睡一觉呀。”
“我找理由说是加封阴山封印,按时辰我快回到了。”
梁岁稔起身大声道别:“再见,还有谢谢你。”
孟初兰刚出几步又跑回来喊道:“不准说那两个字!信不信我一回去就举报你们的行动。”
听到楼下客栈小二报时为亥时,两人到床准备入睡。
梁岁稔抱着微生留讲了许多安慰话,又说道:“马上就是乞巧节了。都说技多不压身,反正占占巧,过程蛮有意思了。抓一只蜘蛛,次日看蜘蛛网结得是否周正,越漂亮说明乞得巧越多。好像很准,当年我……”
梁岁稔扭头看微生留已经熟睡,不再多言叨扰她睡觉。但想到微生留的事,梁岁稔发愁地面向床顶,心想:“十几年来,一直过着平淡的日子,突如其来遭顶大祸。大祸是入魔的原因,前面的……”
梁岁稔仔细回忆两起回忆的共同点:“都是某个人给予温暖关爱,她是不是渴望这个?没怎么见过世面,几乎是圈养保护,所以生活了十来年,心里年纪如同孩童,小孩子最在意的就是关爱。要这样吗?”
梁岁稔学着母亲对待自己的样子,抱着微生留,抚摸着后背呢喃细语:“摸摸摸摸,好乖好乖,最爱你了。”
睡到自然醒后,两人下楼正要离开,梁岁稔结账时向掌柜打听道:“问一下掌柜,再往北是什么城镇?”
掌柜道:“你们是要去哪呀?再过去就要出境过海了。”
“倒不至于,都到海边了……多谢相告。”
出了客栈,梁岁稔漫不经心地环视道:“这个勉强法,嗯……继续找昆峰吗?可是发通缉令的是昆峰,但凡被昆峰百姓看到,不得满城逮捕我们。”
微生留提议道:“要不先去西边找芠冈城主帮忙吧。医者仁心,病者如亲,好好解释的话他们可能理解。”
“好。”梁岁稔激昂指向西方,“出发去芠冈城。”
孟初兰快马加鞭回到朽蜮派,碰到帮自己传话的师姐朱瑜:“师姐好。”
朱瑜道:“你回来得有点晚了。”
“师妹学艺不精,封印法术时耽误了点。未料到这次封印这般棘手,日后师妹定勤加练习。”
“一向最自傲的你,至少我从未听你贬低过自己。”
孟初兰仿佛受到奇耻大辱,惭愧低下头:“师妹告退。”
孟初兰边生气边想:“你们两个最好给我平平安安的,不然见你们一次收拾你们一次。该死的,可恶我还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拜托就属我真气运用最稳定,怎么可能镇压不好阴气。”
朱瑜看着孟初兰离开的背景,想到很久以前的事:
几个弟子在外抓住一只鸟准备吃了,孟初兰溜进伙房偷走鸟,鸟受到惊吓啄伤孟初兰的手,孟初兰忍住叫声,放飞了鸟。
听到后面有动静,孟初兰赶紧趴在地面,手蹭到石子上磨出更多伤,哇哇大哭。
一个弟子看见孟初兰只是摔倒划伤手,冷冷道:“这么不经摔。”说着走来抓起孟初兰。
孟初兰哭得更厉害。
“真没出息,日后下山还这样,想给我们丢脸吗,走开一边去。”
“是。”孟初兰急忙离开。
这一切都被朱瑜看在眼里,不明白小小年纪的孟初兰早就看谁都不顺眼,偏偏为了救只鸟低声下气:“真意外。”
……
“也就在那时候。”直到没了孟初兰的身影,朱瑜这才走,“她走进……是我吧,我想了解她,就这么走在一起。笨蛋,凡在这里的生灵,最好的归宿是在我们手上结束,非要多此一举。可惜一身好本事,不然她就是我们要仰仗的。”
走累了两人就在树下坐着歇会,梁岁稔从包袱里拿出块饼给微生留,摸头道:“吃吧,你要是很累的话可以在我怀里睡会。”
微生留感觉梁岁稔今日特别温柔,对自己说话还总用小孩子口吻,不解道:“姐姐你怎么了?”
“什么我怎么了?”
“今日姐姐对我好过头了,好像在把我当小孩子看待。年龄小但没小到七岁八岁,姐姐不用这样。”
“我、我不行吗?”梁岁稔有些失望,以为是自己不够格,收回手强颜欢笑道,“是我捷越了,我想完全把你当成我的家人。”
“是不是我平时太冷淡了。”微生留这样想,道,“我已经把姐姐当成自家人了。”
“那姐姐有时候想疼妹妹,可以吗?”
“姐姐平日够照顾我了,保护我也很辛苦。要不是姐姐,我不可能安稳地出现在这。”
“哎呀还好啦。”梁岁稔羞涩微笑,“其实光是保护还不够,温暖的接触也很需要。我犯错时娘会打骂我,我清楚但有时过头会讨厌娘,这个时候就需要温柔,我爹也一样。别看他一个老头子,深夜我有偷偷看到他在娘怀里哭嘤嘤。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人都需要被宠爱。”
微生留不理解:“被宠爱?什么是宠爱?”
“就是任你耍性子。你可能不明显但也有,比如给你买吃的,还有夸赞你是摸头表示。一般弟子有这特权吗,你想想他们是不是只对你这样?”
微生留似懂非懂。
“再明显就是这样。”梁岁稔上前把微生留搂在怀里,一只手放在微生留的脸庞,“妹妹乖,地面硬,你在姐姐身上睡吧。”
“我……”微生留心头一颤,这次不像是以前的感觉,而是很纠结又痛苦,微生留不想梁岁稔发现而担心自己,整张脸埋在梁岁稔胸里。
梁岁稔以为微生留在撒娇,安静摸着微生留的后脑勺。微生留紧紧贴近梁岁稔,试着摒除杂念:“不可以,不要……梁、梁岁稔,梁岁稔,我的!”
心中的魔念在这时冒出,眼睛一闪而过变了红色。此时此刻,微生留满脑子都是梁岁稔,可感受到的情绪,是毁灭,憎恶,独占。微生留分不清这些情绪,想到的人只有梁岁稔,有些担心是指向梁岁稔,急忙坐开远离。
梁岁稔想微生留是不好意思,道,“我抱着挺舒服的,我再抱抱。”
“我不习惯趴谁身上睡,而且我们还没走多远,不想睡那么早。”
“困了就睡呀,人活着自在点。”
“姐姐渴不渴?我到附近看有没有水或者果子。”
“一起去吧,这还是阴山我不敢一个人留在这。”
微生留变出剑,立在地面:“姐姐不要远离剑,剑气会保护你的。”
“好吧,那你快点回来哦。”
微生留远离梁岁稔,再试着打坐运练真气,赶紧到运用的气在体内打转,似乎在试着打破封印,只好停止:“几次都是这样,看来是完全魔化,没有我原属的真气。封印虽完好,可魔剑似乎在侵蚀我,刚才我差点……我还有办法恢复吗?”
微生留害怕伤害到梁岁稔,起了轻生念头,拾起一根树枝扎进心头。感觉到疼痛但流不出一滴血,拔出来显示的黑洞很快被长出的肉覆盖:“我都忘了我是不死不灭,但愿芠冈城主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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