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宵的夜街,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梁岁稔握住微生留的手腕生怕走散。
走到某个街头,有个说书先生举扇吆喝:“节日限定哈,凡捧钱场者送七巧针。”
梁岁稔带着微生留挤进去,看见说书人桌上摆着的几样,就是一块木板插立七根绣花针,道:“这就是七巧针呀。乞巧节还要几天,这么快开始举办吗?”
微生留道:“可能是提前预热。”
“也可能,春节咱也是这样。所以他到底是说书的还是卖杂活的,可以这样?”
说书人开始讲:“马上就是乞巧节了,是祈求心灵手巧和获得美满姻缘的节日。这两者由来,大家可都清楚?想来是一知半解,大家想不想听?”
围观群众异口同声:“想!”
“有伴侣的手牵手听,会更有感觉。”说书人娓娓道来:“乞巧节,又名七姐节,是编织云雾的七星娘娘之一,天孙娘娘,也就是织女的生辰日,故得此名。七星娘娘的手艺出神入化,是我们向往的,这就是我们乞巧的由来,希望七星娘娘能赐予我们凡人一样的手艺。接下来要讲的是重点了,就是脍炙人口的民间爱情故事,牛郎织女。”
梁岁稔了解过大概,但就是很兴奋,对微生留道:“好像在特定节日讲特定故事,会很有代入感。”
微生留点点头,紧紧牵住梁岁稔的手,内心很是焦虑:“不知道我们这样还能多久,可以一辈子吗?”
“只知道两人一见钟情,具体内容还真没听过。”
说书人道:“在很久之前,牛家庄里有个勤劳能干的小伙子,从小帮父母放牛。人们经常见到他放牛,便叫他牛郎。不久牛郎的父母离世,只好跟着哥哥嫂嫂生活。但哥哥嫂嫂为了多占家产,只分给牛郎一间破房和头牛,剩下全部变卖钱财远走他乡。若干年后,牛郎长大成人,也在那时,从小陪伴的老牛突然开口说话,说‘牛郎,为了报答你对我的照顾,我要回报你。你现在马上跟我去河边,那里有你未来的妻子,不可错过机会’。牛郎跟着老牛到后山河边……”
梁岁稔忍不住对微生留小声道:“牛郎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老牛成精吗,这就跟过去不怕是陷阱呀?”
继续听说书人讲故事:“果真在河边看到好些女子在河里洗澡,老牛说‘你喜欢哪个,就拿谁的衣服。’牛郎听后,果断绕到一旁,偷走一件粉色纱衣……”
“我有问题!”梁岁稔突然举起摆手。
全场人本听得入迷,被梁岁稔打断,目光纷纷投向梁岁稔,见状的说书人道:“我在这讲了好几年故事,是哪里讲错了?”
梁岁稔道:“好歹是广为流传的爱情故事,搭腔的片段也太猥琐了,又是偷看良家妇女洗澡,又是偷他人财产,哪浪漫了?老牛又什么东西,教唆他人使坏,是不是反派呀?”
说书人大笑道:“小姑娘真搞笑。你自己都知道是爱情故事,且听我说完呀。”
“这还能继续讲下去?”
“你看你就是没听过。后面两人一见钟情,过上羡煞旁人的幸福生活。放心是好故事,别着急呀。”
“我……”梁岁稔哑口无言,因为她听到的传说里两人的确是这样,周围的人无一替她说话,只好悻悻离开。
走出人群,梁岁稔急得跺脚呜呜:“我、不是,哎呀!我本来要继续说,但没有人站在我这,都是否定我,我还说啥呢。”
微生留道:“没有,我是认同姐姐的。”
“你可别是为了哄我高兴。”梁岁稔凑到微生留嘴边道,“那你跟我说说你对这个故事的看法。”
微生留回忆故事梗概,道:“我也不喜欢这个故事,你提到的我也是不理解的。接着织女听牛郎的话跟他回家,直接跳到结婚生子,中间我都不知道怎么爱上的。一见钟情好了,可给我的感觉就很莫名其妙。”
“结局王母娘娘被两人爱情打动,自退一步让他们每年七月七见面。看得出来是真爱,我不理解但只能祝福。如果传说是真的,我一定要向织女问个清楚,问问牛郎哪点打动她。”
一会两人路过某地,突然听到一声声尖叫,又看到许多人四处逃散,紧接看见一只黄毛喉白斑的人形生物,上蹿下跳捣毁房屋摊子。
这时一个赭衣女子腾空出现,剑指毛人道:“百姓赋予你大仙之称,我们才不会在意你精怪的身份斩杀。好好修炼有朝一日还能成地仙,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精怪道:“毁我子孙巢穴,理应报复。你既拦我,一并处理。”说罢厮打上前。
微生留提前带梁岁稔躲到一边,梁岁稔听到两人对话,问微生留:“啥妖怪呀这是,亦好亦坏的还是特殊?”
微生留道:“是四大仙之一的黄鼠狼,剩下的是狐狸、刺猬和蛇。在修炼成地仙前的精怪、动物能被称为大仙,是因为极通灵性,可造福苍生。黄仙是最具有报复心理的,宁可自损八百,也要敌伤一千。”
“好像这位黄仙是做好事的,但是他们打得正凶,要不要多管闲事。等下没谈拢,我折腾掉半条命。还都是有法力的,你是不能出面的,很可能知道你。两边势均力敌,再打下去整条街没了。”
微生留蒙住眼睛:“我也无视不得,还可能会误伤到其他人。姐姐我且去一试。”
“你一向是有想法再上,那你小心。”
两者打得不可开交,女人正觉棘手,不知身边何时来了个人。那人夺过自己的剑,跳到精怪面前。精怪毫无退让之意,张嘴想要蛮力撕咬。
微生留用剑背顶上颚,一样用真气蛮力削掉上嘴部分,不知精怪是在张嘴叫还是只能保持这个样子。
赶在剑碎裂前,微生留双手握柄,从喉口捅下,剑完全碎裂在精怪尸体内。
女人似乎注意到:“好像剑,裂了?”
微生留利索收拾布料木柴堆在精怪身上,腾空取下一盏燃火灯笼,撕开灯笼,好让火种接触燃烧。
梁岁稔来到微生留身边问:“这是何意?”
微生留道:“要是被同类看见,会来报复以命抵命的。”
“我还以为你要试着交谈,这就杀了?”
“又没杀它子孙,它却欲要加害性命,只能杀了。”
女人上前对微生留道,“姑娘真乃世外高人,可凭气定位,且我两百多年的法器还不能承受姑娘的真气,不知姑娘是何人?”
梁岁稔回道:“是世外高人。”
气氛刹那间冷掉,梁岁稔大笑来掩盖尴尬:“开玩笑,我的意思是,她是……”
梁岁稔实在编不出来,胡思乱想:“轻松就把几百年法器弄坏,说哪家掌门太扯了,总不能说是妖怪吧,她最讨厌被说是妖怪……真气有分阴阳,有鬼神的结合体吗?”
微生留准备带梁岁稔走,只说道:“告辞。”
“姑娘。”女人上前拦住两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两位出手相救,本姑娘理应报答。二位大包小包背着,可是在游历?如果是的话,不妨来我寒舍暂住几日。”
“行走江湖……”
微生留打断梁岁稔道:“恭敬不如从命。”
“等、等下!我们先聊会,不可以偷听,偷听很可耻。”梁岁稔强行拽走微生留,慌张道,“别啊,要是她知道,不成羊入虎口了。”
“可是累了,太晚了要休息。”
“再忍忍好不好?”
“刚才姐姐还夸我有想法,这就变脸了。”
“那不一样。反正就是不行,太冒险了。”
“在城镇里是练气出身,想来身份不凡。能管事的多半是主人,她打只精怪都费劲,何必怕她全家。”
“不是打不打不过的问题,我是不想看见你们起冲突。”
微生留抱住梁岁稔,紧紧压在胸前道:“我敢做,那就是我有把握。前面你为了我太累了,该好好享受下。”
梁岁稔被压得舒服,很快不省人事。
微生留背着梁岁稔,刹那间回想起之前梁岁稔说:“虽然有封印,但魔来自你的心,日后想吃肉了我帮你弄,你少做些血腥的事。”
可当自己要跟上时,梁岁稔又制止:“看也不用看了,场面有点血腥。”
微生留不解道:“都是吃肉长大的,有何惋惜之心,不会引起我魔性的。”
“不行就是不行,老实待着等我。”
拗不过梁岁稔,只好由着她去。
这一等就等到梁岁稔托着一匹狼回来,微生留惊慌失色道:“你、你打哪不行,逮这能致人命的。”
“第一眼就看到它,馋了。”
梁岁稔只是个普通村家出身,没有习武基础,担忧她的安危,下次打猎决定偷偷跟上。
这次梁岁稔看中一只野猪,接近她人身高那么长,看体型起码有三百来斤,微生留已有出手打算:“她不会来真的吧。”
梁岁稔扒下一把树枝,用软茎部分捆绑一块大石,然后往野猪砸几粒石子。
被激怒到的野猪往梁岁稔冲去,梁岁稔抓住树枝,等到机会再重重砸倒野猪。
趁野猪被砸得头晕目眩,梁岁稔及时掰掉一根树枝,斜面部分往野猪头部迅猛地来回穿插。
不是亲眼所见,微生留很难想象她一个平凡人下手能这么果断凶猛,从前类似的行为一再出现在脑海中:“姐姐……”
如同找到知音,微生留兴奋不已,嘴角不禁上扬,埋藏深底的触感呈现为一闪而过的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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