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光的刺激下,梁岁稔缓缓睁开眼,看见自己在一间精致的卧房内,猛然想到自己最后是睡倒在微生留怀里:“小丫头不会真来这了吧。”
微生留一直在桌旁坐着等待,听到梁岁稔的动静走来道:“饿不饿?饿的话我去帮你弄点吃的。”
“小留。”梁岁稔慌张道,“你有没有事?”
微生留直接扯下布条:“姐姐何事变这么胆小?”
“喂!”梁岁稔的眼眶打转着泪珠,“你能不能多在意自己,我、我……”
梁岁稔及时制止要出口的责备,不想给微生留压力,一把抹掉眼泪道:“我还想继续冒险,不能少你这个镖师。”
见到梁岁稔哭泣的模样,微生留心里一怔。梁岁稔看到微生留的瞳孔放大,入神地注视自己,身感发毛,手抓上微生留的一只胳膊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被吓着了。我就是胆小鬼,我尽量改。”
说完梁岁稔抱住微生留并抚摸她的后背,微生留安稳住情绪,回过神把脸抬起道:“我怎么会嫌弃姐姐,谁都有害怕的东西呀。更何况姐姐还是在为我担心,我高兴还来不及。”
微生留突然回忆刚才的行为,竟没有感觉,心想:“刚才我怎么了,为何要这样做?”
梁岁稔正要帮微生留系上布条,微生留挡下道:“这里的主人老祖宗说,在这里不必假装。”
“老祖宗?”梁岁稔惊讶道,“五辈起的就叫老祖宗了,老人家看上去怎么样?”
“昨晚……”
昨天微生留背起梁岁稔,跟着女人回去。路上女人问起微生留:“姑娘你不是完全的人吧?虽然我修为一般,不过我还是知道,人的真气在法器过渡下才可增到百年功力,可姑娘完全靠自我真气,不知姑娘何方神圣。”
微生留淡淡道:“身世头衔什么的,若是心怀叵测之人,就算是君王也有被推翻的一天,所以姑娘只需知我们是好人即可。”
“两位可是有难言之隐?说不准两位来是天意呢,我们家老祖宗是天神的后代,或许能帮上两位。”
“哪位天神后代?”
“我从小是老祖宗捡来抚养的,后面是听别人讲的,好奇下去问本人,却被禁止不许好奇她的身世。”
换微生留好奇道:“她教你的可是她的本事?”
“我就是见到老祖宗的法术才想学,可她说人神两气不同,就把我送到松三门派拜师学艺。”女人自我嘲笑道,“可惜掌门说我资质平庸,劝退了我。正好我没想继续发展,我想回报老祖宗的养育之恩。”
“那她用的是何法术?”
“小时候没本事,没能随同老祖宗斩杀妖怪,只见到老祖宗用虚无缥缈的彩线缝制飘云般,再施法变成常见的衣服。”女人抬臂挥摆展示,“这件就是老祖宗做给我的仙衣,可抵挡一切阴邪法伤。因为我学了点皮毛就爱装大侠,就怕我出事才送的。”
来到赵府大门前,女人停下道:“你等下我先禀报声。”
不久微生留看见女人是跟着另一个身着华丽锦衣的女人出来,此女头戴云雾珠钗,侧镶垂条不一的橘红流苏,宽袖长裙的刺绣虽无各式花样图纹,但片片的蓝白交接,宛如青天上空的天云,仿佛就是从天上取来般。
赭衣女子介绍道:“这位就是老祖宗。老祖宗,这两位就是出手相助的侠客。”
微生留凭声恭敬点头:“老祖宗好。”
老祖宗对身边两个丫鬟一点头,丫鬟们过去扶下梁岁稔,老祖宗道:“方才听玲儿讲过,十分感谢两位救下百姓,快请进。啊对了,这里很安全,姑娘不必遮目。”
进入府邸,庭院修葺精美,临水立木,布局简约又气派,微生留看得流连忘返。
玲儿对微生留道:“还行吧这,喜欢的话多住会。”
微生留留意身边及路过的丫鬟们道:“老祖宗不仅关心民瘼,对下人也保有仁爱之心,看她们穿得花样怪好看的。”
“我们本就是做织布生意,这些小花样小意思。”
老祖宗道:“都是织场女工练手的,扔了挺可惜,就做给她们穿。”
玲儿偷笑不止:“好知道啦。”
送到客房,老祖宗看出微生留的犹豫不决,道,“今晚繁星璀璨,后亭观赏正佳,错过可惜了。”
玲儿听出老祖宗的话,识趣离开,微生留同样也是,跟上老祖宗去到后院。
坐到亭下石凳,老祖宗道:“姑娘有何话尽可说。”
微生留道:“老祖宗可真如外面所传,是天神的后代?”
老祖宗微笑道:“两位初来乍到,见来是玲儿多言。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不喜欢别人打听我的身份。”
微生留起身作揖道:“失礼了,这么问是有事想求助老祖宗。老祖宗既然认出我假意眼盲,定是认出我。”
“没那么好眼力,是我注意你有意低头转眼,没想摘下后还真是你。”
“那老祖宗怎会请我们进来?”
“就事论事,我在报答你们救人。”老祖宗手掌撑着半边脸,“千年魔剑在身,我竟感觉不到你身上的魔气,不太可能是你能压制住吧。”
“是某个天神帮我加了封印。”
“还是个神帮的你。”老祖宗站起,对微生留伸出一掌,感觉到后说,“至阳至刚的太阳真火,这都没烧死你,又爱管闲事的,应该是她。她恢复得如何?”
“为了控制真火力量筋疲力尽,回汤谷修养了。”
“她还在恢复期,还敢耗气帮助你。我个晚辈没什么好反对,你说吧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魔气开始侵蚀封印,老祖宗可知原因,或者可能加重封印?”
“魔从心出,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凡女愚昧,还请天神指点一二。”
老祖宗唉声叹气地望向天空:“她是犯错才扣留人界,你可知我身为天神后代,为何也留在此界?”
“乞巧节将近,老祖宗突然问,可与此节有关?”
“你倒很有悟性。”老祖宗转身饶有兴致地坐下,“说吧,目前一个人也没有看出我的心,你可别让我失望。”
“起先猜老祖宗是织女天孙娘娘,但娘娘是被罚永不可下凡。从玲儿打听到老祖宗的施法过程,请问老祖宗可是娘娘的孩子?”
“没错,我是织女牛郎的孩子,因王母娘娘极其憎恨牛郎,便不准我到天神界。”
“神只能投胎,得有人身才可存在人间。织女一职需在人神两界来回飞,便赐飞天仙衣供她们飞行。方才注意巡夜的下人们,都是女子,老祖宗似乎因牛郎一事而对男子产生芥蒂。也就是说牛郎偷走仙衣,是要挟织女。最后织女也不是为了见牛郎,而是为了见自己的孩子。”
老祖宗气氛捶桌道:“年年如此,总有发现的时候。瞧到牛郎在,亲情扭曲成爱情。待我逐渐长大了解真相,念在他的几年养育之恩,随他一人自生自灭。”
……
听到这一重点消息与自己认可接近,梁岁稔道:“我就知道,这种恶劣行为,加个一见钟情就成浪漫爱情故事。全府上下当真只有女人吗,恐怕全世只有这一家,我想出去看看。”
微生留纠结万分,又坚定道:“好,我们一起逛逛。”
昨晚的事微生留没有继续说,那晚的老祖宗正气上头,又变得愁眉苦展:“一想到我是那种人的孩子,我觉得我恶心,我觉得我娘可怜,那段日子我差点疯了。”
微生留听了对方的经历感受,与自己有些相似,道:“现在的你只是你,你不属于任何人。”
“你要一直这么想,还会变成这样吗?”老祖宗呵呵笑着,翘腿道,“杂念占主,恶性成面。你以为神有多好当,除了长寿,睁眼闭眼便持摒除杂念之心,专注天下苍生。看你悟性不错,你可愿成神?”
微生留心慌一颤。
“没有听到你祸害人间的事,入魔的你还有如此关怀天下之心。待到鹊桥聚起,你和娘跨桥去见王母娘娘。王母娘娘一向心系天下,定会留你。”
“好。”
话分两头,一个弟子到大殿向杜初兰禀报道:“掌门,昆峰宗主前来拜见。”
杜初兰疑惑道:“她可从不来过,这次来得那么突然……走吧。”
见到杜初兰走来,严桐文作揖道:“空实掌门,贸然拜见还请见谅,这次来是有急事商讨。”
杜初兰回拜道:“宗主言重,要事为先。”
来到大殿,殿内全是陌面的长老掌门,严桐文单刀直入道:“多年捉魔无一进度,只好从被害者开始寻找蛛丝马迹。我想知道先掌门,悯世掌门究竟是怎么死的?”
杜初兰从容不迫道:“当日受罚绕山跑的弟子路过山脚,发现一身魔气之人手持魔剑杀死先掌门。兴许是刚修炼,又与掌门对抗过,悻悻逃离。”
“掌门下山作甚?”
“掌门的事我们怎可过问呢。”
“入魔是恶面侵占主意识,又不是夺舍,偏偏还逮的是掌门杀,你们没觉得可疑?”
“掌门人为自幼在门派被目睹,掌门之位还是掌门长老一致认同,怎会死于私仇。至于为何只杀掌门,定是凤黯不幸被掌门发现,侥幸逃过一劫。由于身受重伤,这才避世多年。为不让凤黯重现人间,胡作非为,我们也在尽力排查。”
严桐文注意到若尤一不在,又问:“游中子长老呢?”
“游中子长老自认修炼不佳,继续下山历练修心。”
“心境欠缺,也配当长老。”严桐文不顾几人怒视继续讲,“你们教学质量已经差到这种的也能滥竽充数了?”
一个新任长老指骂道:“好歹你贵为一大昆峰宗主,就这等德行,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的到底是谁。”严桐文义正言辞道,“天下苍生面前,辈分身份算什么。大祸将至,几位莫以私人之面,置苍生事外。”
杜初兰平静道:“凤黯单杀掌门之事,属实蹊跷,我们也有想过两人可是有过往,具体还在深查。”
“那查到什么了?”
“查到定会相告宗主。”
“那我留下帮你们一块查。不用多谢,一切以苍生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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