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广袤的草地上,梁岁稔把微生留讲睡着,侧躺近微生留的身边,贴近脸庞仔细观察:“翘鼻子小嘴巴,长得真精致,年轻就是好。上次这么接近,她好像没反应。”
在赵府两人的近距离,梁岁稔无意触碰到微生留的双唇,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为了再确定,梁岁稔慢慢靠近她的脸,仅留一丝距离,保持姿势静静感受。
手臂撑得发酸,梁岁稔手一滑倒下,两张脸彻底叠在一起,梁岁稔吓到后退,心跳加速,心慌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好奇那种感觉,不小心……”
梁岁稔手指触摸自己的双唇想入非非。
天亮后,两人来到名唤朝蓬镇的地方,梁岁稔见到石拱门上的镇名期待道:“听上去当地人很活泼的样子,可就算在好心,青天白日的,还是小心为妙,把眼睛蒙上吧。”
“嗯。”
微生留乖巧地蒙上眼睛,主动牵出手,梁岁稔领着微生留走进镇子。
走了一条街,仍旧空空荡荡,梁岁稔道:“你要不要偷偷看眼,大太阳下还死气沉沉,是不是这闹鬼了?”
“找户人家问问吧。”
梁岁稔敲一户人家门道:“有人吗?”
开门的是个妇人,妇人看两个生面姑娘还敢出门,问:“你们是外地的吧?”
梁岁稔惊讶道:“怎么看出来的?”
“都进来说。”
两人进了屋,妇人道:“外面邪气四处流窜,谁敢出来。”
梁岁稔问:“到底怎么个事?”
妇人可叹道:“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当地发展逐渐稳定,过上长久的安居乐业。正因如此,便没有人任职邪责,比如刽子手。”
“这个我知道,斩杀罪恶滔天之人。人人都过得幸福,也用不着这一职业吧。”
“食饱衣暖之时,则生□□之心。有的人越有什么,越想要更多,往往引出更多邪念。那些判极刑之犯没有刽子手镇压驱邪,死后个个成了惊魂鬼,惊吓百姓。我的丈夫儿女不幸遇鬼,吓昏了三天三夜。正因如此,官府不敢继续判刑,在牢里更加胡作非为。”
梁岁稔看向微生留:“可有办法?”
微生留道:“我可解燃眉之急,除掉邪气,静等此处阳气慢慢涨回,百姓便能慢慢苏醒。可这治标不治本,必须要有刽子手永在朝蓬镇。”
妇人好奇问:“两位是何身份,也可驱邪?”
微生留回答:“学的皮毛还是有这本事。以前的刽子手还在这吗?”
“刽子手万里挑一,当地只有洪万安他一人。因先前身份,受人敬畏的同时也遭唾弃。刽子手背负所谓的血债,身兼晦气,恐避不及,他只好搬到镇外独自生活。”
梁岁稔问:“之前斩杀怎么不请他来?”
妇人道:“换做你,你可忍受被人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加上他的暴脾气,甚至能以死相逼逼走县令。”
梁岁稔跟着微生留在镇内捉到两只鬼灭后,再根据妇人的指路,到镇外找到一户茅草屋。
梁岁稔看见门开着,想来是有人在,手支在竹篱笆上大喊:“打搅了,洪大爷在家吗?”
屋里走出一个提大刀的男人——洪万安,凶神恶煞走来道:“我这把鬼头刀削铁如泥,斩除不少邪祟,当官的都要畏惧我三分,更何况你们两个年轻人。趁我没改变注意,赶紧滚!”
梁岁稔下意识看向微生留,急忙提醒道:“人有这理由发怒,后面我来说。”
微生留曾经也遭人非议,自是理解,人情世故方面梁岁稔比自己懂得多,不论交谈如何,只需保护好她的安危即可,点头回应:“嗯。”然后自觉退到梁岁稔身后。
梁岁稔对洪万安道:“洪大爷,现朝蓬镇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而大爷担忧百姓们,只居住镇外的几公里。佩服,若是我早跑远远的,大爷真豁达大度之人。”
洪万安捧着刀背看去微生留道:“有这等煞气之人在,定是从外地来。”
先前就听微生留说刽子手也是要修炼的一种身份,心安想:“幸好遮眼了,通缉令很可能也收到。”
梁岁稔道:“她是鬼道弟子,学的阴术嘛,自然满身煞气。”
因梁岁稔是极阳之体,常年处在阴气的洪万安能明显感受得到,也了解过鬼道,对梁岁稔直言道:“除了鬼道,我一向见阴杀阴,但你们来的目的,还有你个小丫头。且先相信你们,可你们再不说实话,我就要替天行道灭了你们。”
梁岁稔大赞道:“是,除恶扬善,正是我们的存在。我知道大爷你住在这,一是为了惩罚小人之心者,二是时刻关注镇内状况,好出手保护百姓。”接着神情严肃,“常人怎能遭受得住数日的精神折磨,我不是来道德绑架的,既然受不了,大可一走了之。这样无限自我纠结,我都忧你疯掉甚至走火入魔。”
“小丫头片子还教训我上了,你娘你爹见了我还得喊我声叔。”洪万安一把把刀砍到篱笆里架着,“少溜须拍马。喜欢多管闲事是吧,那好,只要你们给我送来一百个百姓的血字签名,我便既往不咎,继续任职。”
梁岁稔瞠目结舌,缓会道:“我的良心不允许我造假,就是当前环境吧,有点难完成。”
“不就说明欠收拾吗,多受罪就老实了,急什么。”说罢洪万安拔起刀,头也不回地进屋并关门。
“这闭门羹给我吃得塞嗓子。”梁岁稔对微生留苦笑道,“虽然任务艰巨,但在情理之中,没要全镇人的血签,算是人大爷得饶人处且饶人。”
微生留道:“姐姐你再怎么宽宏大量,面对麻烦事怎还有耐心?”
“哪有,我正苦恼怎么收集血签。你要问我为何替大爷说话,是因为我也有遭受过偏见,还有过绞心的痛,便厌不起人家。”
微生留想回自己似乎是没有了解梁岁稔的经过,平时她的表现活泼开朗,自信勇敢,便认为她是个在爱里长大的人,唯一的痛就是父母因意外去世。
好奇下微生留问:“那姐姐以前经历了什么?我没有挖苦的意思,不方便的话不必勉强。”
“你哪会是这样的人。”梁岁稔大笑来掩藏悲伤,“事情过去那么久,都忘得差不多了,我还真说不上。”
微生留自是不信,因为梁岁稔提过痛苦的记忆是最难忘的,仿佛历历在目,自己也是一样。而梁岁稔又像个没事人似的,微生留突然心头一紧,一个莫须有的念头自我责怪:“要是我早点出现,或者能帮到什么,姐姐会不会好受些……姐姐是出生起,就一直在那个村子……”
“小留。”梁岁稔说话打断微生留的心思,“你说分头收集还是一块呀?分头更快些,我感觉一个签名得说道个半天,尤其是思想受碍、眼见窄的。”
“这人生地不熟的,有一个迷路了可就不好了。反正有我们在,不会闹鬼祟之事。”
“好,咱慢慢来。”
正如梁岁稔所担心的一样,一听到要给刽子手签血名,不是厌恶就是害怕:
“要把我签到那种晦气地,咒我死呀。”
“我、我一家人身体弱,招不得脏东西。”
……
一天下来走了大半个镇子,一共才收集到十几个血签,两人只好先找个客栈落脚,明日继续。
梁岁稔浑身乏力地仰躺在床:“啊——我能昧着良心吗,世人的偏见哪能几句话就能改变……这样也不行,下次又来,百姓们又要遭殃。”
微生留坐在梁岁稔身边道:“或者你狠心,我们一走了之。既然当了刽子手,自是从小知道,也有身感当下环境。这样还是下定决心任职,哪会轻言放弃。他们苦头吃多了,自会尊重。”
“狠心。”梁岁稔痛苦搓脸,“为何我是个爱管闲事的老好人,真走了我睡不好觉呀。怎么也得看到好苗条,我才能安心走。”
“就是啊……”
梁岁稔喋喋不休地埋怨,微生留在外听到熟悉的声音,手任由梁岁稔抱着撒娇,集中精神听外面的对话:
门外店小二不小心撞到若尤一,连声道歉:“这位客官,实在是抱歉,这边……”
“不必,你忙吧。看你们生意一般,别给自己找事扣工钱。”
小二感激不尽:“谢谢、谢谢客官。”
微生留听出是若尤一的声音,心惊想:“是她?她怎么在这……但不管她对我再怎么好,守正不挠的她,定会穷追不舍,大抵是听不得我的话。”
一边是正义,一边是因果,连神也没有直接办法,要和若尤一走,恐怕再见不到梁岁稔,永被囚禁不见天日。
微生留满脸愁容地爬上床挤到里面,梁岁稔躺直道:“困了吗?”
微生留面对墙:“嗯。”
梁岁稔从微生留的背景看出悲伤感,不知微生留怎突然这般,猜想是微生留回想到之前的事。
没有和她共同经历,不知如何安慰,是好安静地躺在微生留身边,随时等微生留向自己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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