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岁稔在山里中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按照环境怀疑是野兽在周边徘徊,掏出后包里的箭用于防身。
突然一只灰色异鸟飞来,翅展二丈,褐喙尖锐如刀剑锋利,伸出的一只黄爪仿佛能抓起自己。
这几日梁岁稔一直在山野,且这的蔬果野味不好找,大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抑制住对鸟妖的恐惧,向其抛箭。
箭穿插在鸟妖胸膛,鸟妖瞬间烧成火球,倒在地面一动不动,梁岁稔则静静等候:“鸟能吃,鸟妖能吃吗?”
梁岁稔逐渐闻到香味,梁岁稔期待地咽口水:“弱肉强食,我们相互尊重。”
熊熊大火烧了许久,梁岁稔怕到嘴的肉的烧成黑炭,尝试指尖触火,剧烈的痛感梁岁稔瞬间抽回手吹起:“嘶,好痛,因为是法伤吗所以碰不得?烤堆草吃得了。”
梁岁稔转身刚走几步,又看见一只白喙红脚爪的蓝灰羽鸟从头顶掠过,嘴泄直水,浇灭大火。
紧接大鸟飞到地面,变幻成妆花纹脸的女子,手指下妖怪身上插的箭对梁岁稔道:“看你饿得跟吃了仙药似的,我助你拥有数日食物,你还差点被神器伤到,干脆这支箭送给我好了。”
见女子看得好说话,且同为大鸟,面前的女人更有非凡仙体感,问道:“姑娘可是哪位神仙,又要这支箭作甚?”
“沧海辽阔无垠,填海万年,普通的石块树枝几乎没有进展,便想试用奇物异品来看效果。”
根据女人形象和她的话,梁岁稔问:“女神可是神农精卫?”
“没错,我就是神农氏精卫。”
“算不上我的东西,是我在路边捡的。对我来说是有点危险,神物还是给你们神仙用适合。”
精卫拔起箭准备离开,梁岁稔突然想到,叫住道:“不知女神可清楚,往哪走能走出荒山?我走了许久,仍未走出。”
“我逛的时候也觉得奇怪,偌大的开阔荒地,竟无一村落,倒是看见一片荒废的村庄。破归破,起码不用风餐露宿,前面就是。”
精卫从头到脚端量梁岁稔,好奇道:“只是个凡间姑娘,你怎只身闯荡江湖?”
梁岁稔坚定道:“因为我有我想完成的目标。不管我再怎么弱小,成功率再怎么渺茫,也不愿放弃。而不做,一定不会成功。”
梁岁稔的精神触动到精卫,精卫欣然道:“说得好,你的意志坚定、不屈不挠的精神很难得。我怀疑了你,那你也可质疑我?”
“终有应得的时候,所以女神大可坚持。”
“我跟你聊得很来,甚欢。反正不远,我送你一程好了。”说完精卫变成大鸟,衔起熟肉,侧蹲梁岁稔身旁。
“哇马我都没骑过,还能驮鸟。”
梁岁稔兴奋趴到鸟背,游海在云雾中。
不一会就到达目的地,梁岁稔慢悠悠地从鸟背滑下,看到村庄的确如精卫所说,窗门破烂,杂草丛生:“几间屋顶还行,总体看像是只荒废了十几年,能住……女神等我下。”
梁岁稔找来一块锋利的石片,割下一部分肉块抱给精卫:“多谢女神送我,这是我报答你的。我吃不完也带不完,扔了怪浪费。”
“好……”梁岁稔突然躲在自己身后,问,“你怎么了?”
梁岁稔手摸着身后的剑:“我害怕,不想见到她。”
精卫看到两个人向自己走来,张开翅膀对梁岁稔道:“那你在我的翅膀下躲好。”
梁岁稔躲进精卫翅膀,严桐文走来作揖道:“久仰精卫女神。”
精卫道:“你认识我?蓝鸟形象多了去了。”
“祖先偶遇女神,传流画像至今。”
“你见识到了,你走吧,再见。我休息时不喜欢被打扰。”
“不光是见识,小民不解女神为何不在东海,可能告知?”
“我来找适合填海的材料,比如息壤啥的会更快。”
梁岁稔心想:“那要动用多少神力呀,还是老实扔石子吧,又死一次万一变鬼了不就真没了。”
严桐文道:“不反对女神填海,只是以息壤填海,需耗用强大神力,夸父正是如此,融入万物,化作桃林山水。”
“我可不会像他那样自不量力。未达目标,死不瞑目,怎会草率。”
而梁岁稔偷笑心想:“也许管海的神也觉得可笑,便撒手不理,让她慢慢感悟,有新的生活认知。说到这个,管海的神有哪些?”
精卫道:“你问了我,我也要问你,你来这作甚?”
“路过此地,顺道看看。”严桐文情绪变得低落,眼神流露悲伤,“要是我没有辜负我的身份,也许这依旧热闹。”
“姑娘似乎是修为人,这究竟发生什么?”
“小时候不好好修炼,没有能力救下村民们,眼睁妖怪们血洗村庄。”
“你看着还年轻,想来那时的你尚小,别太自责,日后对得起你的身份即可。”
“为不辜负职责。”严桐文从袖里拿出一幅画像,“正全力追捕女魔,不知女神可有见过此人?”
“有人跟我打听过,可惜我从来没见过。对了,问话的都是几拨不同修为人,这是闯多大祸,要你们一帮子世家门派缉拿。”
“此人修魔,待到丧失心智时,便是人间灾难,必须尽快除掉。”
画像不是梁岁稔的模样,但梁岁稔又很害怕见到,精卫猜测此人和她有关系,但梁岁稔不像是小人,又问:“你们追杀数年,她却不计较,不曾露面害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严桐文坚决道:“人间因果杂乱,神不在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出手。我本就是人,早已深陷纷扰,我是一定要找到她处理掉。不打扰女神休息,小民先行告退。”
等到严桐文等两人离开,精卫放出梁岁稔道:“前面还对我毕恭毕敬,聊几句就趾高气昂地说道我,嫌我多管闲事。”
“半斤八两。”梁岁稔心里这么想,再对精卫道,“她是人呀,又是从小留下如此阴影,从此结下心结,困惑一生……啊那怎么办啊。”梁岁稔变得懊恼不已。
“不是通缉你的,你那么怕见面干嘛?”
听了前面的对话,梁岁稔大胆把事情缘由告诉精卫:“……本想投靠悬壶济世的芠冈城主,有个依靠替我们说服昆峰。似乎这么做,昆峰可能会反打芠冈,昆峰宗主这是铁了心要杀了小留。”
精卫变回人形:“剑给我看看,我试试能不能帮到什么。”
梁岁稔急忙卸下布:“女神能让她变回来吗?”
“别高兴早了,说了是试试。”
精卫捧着剑端详,手握感受内气,道:“本先受到剑气伤害,又强破封印,还留口气算她命大,我看好你们。”
梁岁稔蹙眉道:“要怎样能让她好受些,我怕撑不到芠冈。”
精卫施动法术,剑在空中漂浮,受真气传入后,精卫把剑还给梁岁稔道:“执念而成魔,有你在她死不了,她是为了你才这样吧。”
虽然梁岁稔不清楚坠崖过程,但自己还完好活着,只能是微生留保护的自己:“没错。”
“她伤成这样,我不好加封印,不然会痛不欲生。你就是最好的封印,你要看紧喽。我去掉她体内残留的封印法伤,后面会慢慢恢复醒来的。我只能帮到这些,我要继续忙我的事了。”说完精卫又化成鸟离开。
“多谢女神。”
告别精卫,梁岁稔面向荒废的村庄,根据先前在微生留梦里的恶劣环境,想象逃命的人们惨死在妖怪们的爪下,以至于村庄被染得血红,不禁寒颤:“一个纯洁的幼孩见证如此腥风血雨的场面,成长的过程得是多艰辛,她却能撑住,并迎面任职,世间能有多少坚强的人。可她是靠极端信念支撑,要哪天她换角度思考,岂不会崩溃迷失自我……不行。”
虽渺茫,但既然自己在严桐文的心结地,想试着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好帮助她,于是在荒废村庄四处打转查找线索。
早在身后跟踪梁岁稔的两人见状,随从道:“只是一村姑,可能是曾经的村民,也许和我们一样只是碰巧遇到精卫神。”
严桐文道:“精卫神只顾埋头填海,却问凤黯这么多事,心疑下偷偷回来,就看到两人交流过。精卫神是不会插手管,而她一定和凤黯有关系,可以从她身上下手。”
“宗主何不抓她逼问?”
“凤黯因不至于傻到会依靠个村姑,贸然行动很可能落入圈套,或者打草惊蛇让她溜了。我也不差这会,继续跟着看看。”
夜月下,梁岁稔幸运找到个小木箱,把肉收拾在箱内,望繁星璀璨,留恋在外,解开布角系结,抱着剑惬意躺在木箱上赏空:“呼,今晚个温度是不是有点低呀,抱紧点暖暖……算了进屋睡吧,我没空得病。”
梁岁稔背着木箱持包裹物进屋,睡到天亮后出发。
在离开之际,梁岁稔又回头面向村庄,各种低落情绪一涌而上;被屠灭的悲痛,对严桐文的遗憾,对微生留的担忧。
躲远在一边的严桐文又看到,梁岁稔露齿微笑着向前方招手,然后整个人又变得精神抖擞,转身向前走。
随从不禁迷惑道:“她在干嘛,难不成她与常人有异?”
“似乎有得忙了。”严桐文道,“你先回昆峰禀报,一切等我来信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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