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在水老妇人的调息下,梁岁稔很快治掉魔气。
离别的前一晚,老人翻箱倒柜找出一张舆图纸,摊开在桌对梁岁稔道:“听闻心魔会引导恶面为主意识,小微生的意识再怎么坚定,迟早会沦陷成恶,祸害人间,所以我还是想做些什么来阻止灾难。你可曾听闻昆仑山?”
梁岁稔很快回答:“西王母娘娘所居住的神山。”
“没错。西王母娘娘有一种不死药,凡人吃一颗便会长生不死,吃两颗便能飞天成仙。成仙的基础是躯体脱胎换骨,小微生不是完整的人,大抵是成不了仙,但可以抽离出□□,我想这个办法可以分离人剑。这是去往昆仑山的舆图,你们不妨一试。”
梁岁稔大致看了下舆图内容,收起拜谢道:“多谢水奶奶。”
“看你这般高兴,想来是不清楚昆仑山的状况,凡人怎能随意进入昆仑山……”
听完昆仑山的境况,纵使再害怕,但梁岁稔更多是相信西王母娘娘,坚决道:“就算我自私,是为了小留,但小留定能打动娘娘。奶奶放心,英雄后羿不正是如此,救下人间受邀于昆仑山并赐药,她我不慌。”
“世事难料,在事态未确定前,天神是不能随意出手人间事。小微生可以说是自食其果,自己没有坚定心,让魔钻了空子。”
梁岁稔一时语塞:“这要怪她吗……行,我大概明白,天神不能随意管理人间,为的是防止起思凡之心,加大走火入魔的风险。我很尊重天神,不然哪有我们的容身处,只是过于谨慎,是否太无情?”
“虽然我没有当过神,不了解天条,我认为该‘无情’。只有做到一视同仁,神人两界才可安宁。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若谁对某个某类人上心,迟早乱套,受苦的首先就是我们人间,谁能承担?这要被祖先知晓,能气复活跳出来。”
梁岁稔大惊:“我还以为神是不死之身,女娲娘娘已经不在了吗?”
“女娲娘娘为人间消灭一个个灾难,封印一个个上古恶兽,最终耗尽灵力消失。”老人没有过多悲伤,满面自豪,“我很庆幸自己是生于大地母亲之手,能继承她的神职保护大地,真希望下辈子我还能继续任职。”
梁岁稔听后内心有所感触,虽然自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但自己的一切,都是天神的寄托。天神都没有放弃自己,自己怎能碍于他人看法,限制自我,心想:“好像突然很开明很自在。既然怕死,那就不要死,事情还未尘埃落地,得想想看有没有办法修复小留的身体。”
赫然想到微生留的身体是靠魔剑支撑,那么用相等法力的神器是否可以,于是梁岁稔问:“可能用神剑代替魔剑?魔剑会吞噬心智,神剑说不准还能净化心灵,一举两得呀。”
“年轻就是好,脑子转得就是快。”老人转身从箱里拿出一把白骨剑,“这是雅鱼骨剑,是女娲宝剑幻化成的雅鱼,富有神力。常人用可辟邪,遗娲子民可修炼为法器。这把剑我只修炼了几十载,远不及魔剑,可毕竟是由女娲宝剑形成。我一大把年纪也使不得骨剑,就送给你们碰运气吧。”
梁岁稔不好意思接下:“想来这把剑一直在奶奶你身边,其实我们可以自己找。”
“这要找到猴年马日,到时候小微生留完全入魔可就来不及了。再说,人神不同,魔剑再怎样是凡物,方才你提到的后羿,是他的精神力足够射日,要完全使用神弓,恐怕会消耗殆尽而死,所以我不太推荐你们找正宗神器融体。”
梁岁稔越听越精神:“哇,各种神各种神器,好像全部亲眼见识。”
对比前两夜哭哭啼啼的梁岁稔,老人不禁大笑道:“一会哭得梨花带雨一会又像个孩子充满好奇心。”
“光着急也没有啊,我不是聪明人,只会走一步看一步。有好心态才有心思解决困难,该笑咱就笑,有的是时间哭。”
次日早,启程的路上梁岁稔讲完昨晚的事,兴致盎然地挥剑摆架势:“姿势像不像你们练剑呀,很潇洒吧。你要不要先看看这把剑能否使用?”
微生留接过剑,成功注入真气后,再简单耍几招,然后道:“可能碍于真气不同,不能完全发挥法力,不过能使用已是大幸。”
“总算有个能防身的,赤手空拳咱打不过,使用魔剑的话你的心智又会被逐渐吞噬。不愧是上古神器遗物,这下问题解决了。说到这个,我们人创造的法器可有上千年的,你能用吗?”
“法器终为凡物,不能像神器长久吸收精神灵力来增强力量,可存留上千年但力量是一定的。人最大的敌人是**,我想这就是魔剑的棘手之处。”
“水奶奶建议我们先去昆仑山,但一直强调天神的‘无情’,怕就这么去了,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你说我们要不继续先前的计划,到芠冈撑问问?”
“等会打听打听芠冈地址,若是顺路就先去芠冈。现在人间容不得我,天神起码不与我对立,还有周转的机会。”
“我看行,那就这么办。”
严桐文来到新的城镇,经过街摊子,偶然间注意到家禽蔬果摆出的木牌价格过于高昂,心想:“昆峰可不算个小地方,价格也没这么贵,奇怪。”
严桐文正好停住卖鸡摊前,摊主以为是严桐文犹豫不决,道:“姑娘,你看我这鸡养得多肥,你找不到第二家,别家不仅瘦单价还比我贵,不如多花个几文钱,买个健康鸡。”
带着疑惑严桐文问:“我去过很多城镇,你们的价格都比其他地方的要贵个数几十倍。再怎么缺钱,这么个哄抬物价,当地律法是怎么容忍你们的?”
摊主苦笑道:“正如姑娘所见,我们小百姓哪有本事,敢光明正大抬高物价。这段日子,不知哪里冒出的小贼,每日大量偷走我们的劳动成果。咱就靠这点吃饭,朝廷还始终抓不到贼,为了生计,便允许我们抬高价格。”
“有这等偷窃手法,不偷金银财宝,只偷粮食?”
“起先以为是个走投无路的难民,但偷的数量影响到我们的生计,实在搞不懂那贼要这么多粮食作甚。”
严桐文不太相信这是人为,这么长时间,偷这么多东西,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便怀疑是鬼怪作祟。
于是严桐文一盘外表普遍的铜司南,念诀后钢针开始转动,停在左上角:“还真有。”
严桐文跟着钢针的方向来到一家死气沉沉的客栈,并无牌匾,只有一面红艳长旗立在木栏上,旗面只有“客栈”二黑字粗写:“无名客栈,看来越来越多的人能接受阴人了。”
严桐文进入密不通风的客栈准备调查,一个身材瘦小、面色阴沉的女人只是看一眼,欲逐道:“这位客官,本店阴气重,寻常人住此会损伤阳体。”
严桐文从怀里拿出刻有“昆峰”二字的铜令牌:“能开阴店,便也算半个修行人,此牌不会不认识吧。”
“原来是昆峰宗主,失敬失敬。只是修行人也是一样,会被阴气折损身体。宗主执意要留下,莫非是来调查什么?”
“无意冒犯,只是来确定一些事。若有不妥处,还请掌柜见谅。”
“宗主人为小民信得过,宗主请。”
“我想先知道你这做了多少人生意。”
掌柜拿出账本翻开道:“今日共有三位主客,都是刚住没几日的,距离上批住客,客房有半年之久空置。”
昆峰在左页看到熟悉的人名——孟初兰,手指道:“来者可是咧嘴环瞳的白脸女?”
“正是。”
入夜,孟初兰一下楼就和严桐文对视上,突然心慌:“总有一种干坏事的感觉,看不得看不得。她怎么在这,什么运气。”
孟初兰淡定下楼作揖道:“没想到是昆峰宗主,拜见宗主,在下是朽蜮派的弟子,孟初兰。”
严桐文微微点头,伸手示意孟初兰坐下:“不必客气,我正有要事办,低调得好。”
孟初兰坐下道:“宗主好像有事找我,但说无妨。”
“你就只是在这歇脚吗?”
孟初兰被问得有些心虚,简略回答:“是……宗主到这,可是查到凤黯的下落?”
“还在缩小范围中。今日刚到此,听闻镇内有个神出鬼没的窃贼,每日偷走百姓粮食,影响他人生计。一个月来仍未查出什么,我便怀疑是鬼怪。你可知晓些什么?”
“只在夜间出行的我难以打听消息,并不清楚这件事。”
“一切以百姓为主。现百姓有难,希望孟道长能暂留会,助我一臂之力。”
“若真是鬼怪在扰乱百姓,定不会冷眼旁观。”
“我调查过,只有这一片区域有阴气。我想你帮我留意住客,我在附近再找找,鬼怪很可能靠阴店阴气来掩盖自己的阴气。”
“好,今晚我会调查调查。宗主你调查了一整天,先去休息吧。养精蓄力才可确保自己能够保护大家。”
“嗯。”
严桐文在孟初兰身上感觉到怪异,有些不相信自己极度信任的朋友的弟子有问题,但有疑惑,是不能碍于身份而不管不顾。以孟初兰的身份,是不可出问题,心想:“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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