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店的特殊环境,生意清冷,孟初兰以往几乎是一人“包下”店,这次遇到两位住客,早先兴致勃勃地聊了几句。
旁敲侧击问话确定两人的身份,掌柜又每晚都在客栈,粮食是在夜间偷走,那么掌柜也不是,于是孟初兰直接在客栈附近转转:“反正没事,有难的又是百姓,她应该不会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怎么会这么认为?”
走到路口,一转眼就看到微生留和梁岁稔迎面而来,孟初兰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哎、哎!”梁岁稔拉着微生留,跑到孟初兰前头道,“好巧啊,你忘了我们了吗?其实仔细看,你还是很俊的。”
“早知道刚才就该闪你面前。”
“又不是小孩子,那么爱捉弄人。”
“我怎么感觉……”孟初兰渐渐靠近梁岁稔,仿佛面前站着个火炉热烤,后挪几步,一手在脸边扇风,“喂,你是不是食了奇奇怪怪的东西,体内的极阳真气都溢出躯外。”
“这能证明我是哪个火神转世吗?到了一定时间,突然觉醒力量啥的。”
“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真不怕惹到事。”孟初兰本想问靠谱的微生留,又发现微生留的眼睛变成红色,“你们,挺有意思的。”
“只要不用魔剑就没事啦。”梁岁稔从微生留背上拔出剑展示,“雅鱼神剑,厉不厉害。”
“雅鱼剑?女娲剑的化身?”孟初兰只听过但没见过,久久注视骨剑,“遗娲族人口稀疏,杂居分散每处,行踪来无影去无踪,所以关于他们的记载少之又少,更别说得到这把剑,你们在哪寻到的?”
“一位遗娲老者送的。”
“你们运气怪好的,不仅遇到遗娲族人,还拥有雅鱼剑。现在你们打算作甚?”
“打算去找芠冈城城主看看。”
“不是打击你们,魔不算是伤、毒吧,这能治?对于鬼上身的,他们能稳定身体特征,彻底根治还是要找除邪人士。”
事情的结果大概率是悲剧,梁岁稔不喜欢遭人同情,道:“误打误撞就快到了,死马当活马医,看看又没事。”
“大晚上还溜达在外,可是刚到这?”孟初兰指向一边,“这条路近,能在半时辰内出镇。”
梁岁稔气笑道:“你被夺舍了吗,不仅嘴损,人也损。知道我们刚到,不介绍客栈还催我们离开。”
“昆峰宗主现在是和我一块,趁天没亮赶紧走,她在这有事要忙,会在镇内兜兜转转,撞见你们了怎么办。”
梁岁稔惊叹道:“她怎么在这?”
“又突然传信给北部的各个世家门派,从外到内包围搜查你们。接下来你们要注意,别再被发现,还有暂时不要去赤水之北了,那里戒备应该更严。”
梁岁稔不可思议地看向微生留:“她真的只是造法器的吗,还会算命?”
孟初兰道:“你们还真要去那。”
微生留道:“她能想到也是有可能的。她认识了你,而且她的消息传播极快,应该料到我们不敢找人,只能找神,所以提前在赤水之北埋伏好。”
梁岁稔不由得感叹:“伤的位置那么严重,居然还能多出心思。太敬业了,把任务看得比命重要。”
孟初兰同样大惊:“你们遇到她了?我说呢。双方打起来没意思,而且她的地位与实力,允许她能够固执己见,不是你们能三言两语打动的。”
微生留突然情绪高涨,但很快压制住这股思想。
痛苦的表情被梁岁稔看到,梁岁稔问:“是不是困了要休息?再忍半个时辰先出去吧。虽然我才见过她一面,但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强势,只要威胁到她的正义,可能连我都下得去手。”
孟初兰听后忍俊不禁:“还以为我对她有偏见,都这么想我安心多了。”
梁岁稔问孟初兰:“她也凶过你呀。哎呀别放心上,只是极端了些,但我很尊敬她,没有受地位迷惑,全心全意保护我们底层人。”
“我清楚,昆峰的百姓也极其爱戴她,只要百姓权益受到影响,她能管的都会管。我不怎么和她接触,这次是偶然碰到。她对我没怎么样,只是在她面前,有种无形的压迫感。稀奇吧,从来是别人对我们避之不及,她却能反压满身阴气的我们。”
“她也是和我一样的极阳之体吗?”
“这是其次,主要是她盛气凌人的气场,让我觉得是个麻烦。不想和她起争执,等会把我说上火了。看你们还好,就聊到着,你们快走。”
“姐姐。”微生留抓起梁岁稔的手腕道,“魔剑是昆峰造的,我想后面的帮助少不了宗主。与其躲避,不如主动出击。我想她再怎么样,一个内心充满正义的人怎会是个坏人。”
这么一说,梁岁稔又有想解决严桐文心结的念头。
一番思想斗争后,梁岁稔向微生留严肃道:“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能。”
“好。”梁岁稔想到孟初兰说严桐文在忙事,对孟初兰道,“她在忙什么呀,跟我们透露透露呗。”
不想两人这般大胆,顶着被杀的风险仍要说服严桐文,孟初兰道:“别说你们想靠帮她一忙,就能让她相信你们。”
“知道你也同样正义,即使不太熟你也想保护我们。但有的正义,就是要靠牺牲才能换取。别太小瞧我们,我们的目标一致,请尊重我们的选择。”
见到这个普通人家出身的梁岁稔做好牺牲准备,由衷敬佩:“原先惋惜你的经历,是我想错了。”
正是没怎么了解孟初兰,见她突然这么正经有些不适应,更不想她的担心实现,夸大其词,掩盖心中即将涌现的恐惧:“你还不如保佑我能留个全尸,我挺讲究这个。”
“有空看看脑子。”
休息过后,距天黑还有段时间,微生留和梁岁稔决定在附近打听打听。
物价果真如孟初兰所说,价格比其他地方都要高出几十倍,再看到摊前几乎无人停伫,道:“涨了价格,不涨工钱,一般人哪买得起。”
这时候一个女人出现,跟了两人一会,鼓起勇气走来道:“两位看着颇有侠义风范,不知可是修行道家?”
梁岁稔道:“对。难道姑娘是遇到鬼怪阴事,需要我们的帮助?”
“这个……好像吧,但是又不太确定,也能麻烦二位吗?”
梁岁稔看出女人的窘迫,加上现在的事,受到的困扰很可能与此事有关,便道:“无妨,我们本就在游历。姑娘觉得在这说有顾虑,大可换个地方。”
“是这样的。我家住在镇外村内,路途较远,若只是我的多想,请两位道长见谅。”
女人唯唯诺诺的说辞很像在推脱,梁岁稔更确定女人的心事,执意道:“姑娘就当我们游历路过你们村。让姑娘见笑,别看我们是修行之人,并无通天本事,不一定处理得了。”
没把握的事一般人不会接手和否定,所以女人听出梁岁稔的言外之意,总算安下心,带两人出镇回村。
出了城镇,女人才说出实情:“两位出现在市井,应该打听过这个月内发生的事。镇里的牲畜蔬果都是从我们村贩卖的,每家每户都被偷粮食,只有我家的没有。防止被人怀疑受扰,只种的一架葫芦我也藏着假装被偷。自家产粮都来不及自给自足,却有个小女娃,每日给我送粮食。”
梁岁稔问:“一个小孩子天天给你送粮食,她家大人不反对呀,不知姑娘与孩子的关系是?”
“她说我救过她,是来报恩的。”
“她说?很久远的事吗?”
“印象很模糊,好像有救她的画面,我也记不清了,也许吧。既然有印象,好人有好报,我就收下了。起先只是几把野菜,后来送的菜愈加新鲜多汁,甚至送鸡羊猪肉。家里条件再怎么好,也不可能送得那么勤,我就不敢收。我拒收,她就偷偷把东西送我家里。”
“你是怀疑她是那个窃贼?”
“时间也吻合,可她懂得报恩,又是个孩子,不想凶手真是她,我就想自己查明原因。可每次跟踪到山林,她就不见了踪影。那是片荒山,山路陡峭,不像是住人的地方,我突然害怕里面不干净,就天天来镇里,看能不能碰到个道士。”
“一般何时出现、长什么样?”
“每天早晨,不过今天她没有来。她长得很漂亮,也许在山里住久了,很活跃有野性,加上她的眼睛,又添许一丝妩媚感。”女人看着微生留的眼睛道,“跟这位道长眼型一致。”
为在夜间能打足精神,严桐文静养一整白日,待到夜幕降临前,在摊主未散尽前再次打听某个摊主:“你们的粮食都是自产自销还是哪里供货的?”
“大都是镇外田村进的。一开始是村里丢粮食,以为是村里闹贼,所以村民们改晚间,低价批进大量粮食。可能村里没东西偷,那贼就到镇里偷。”
日落后,严桐文施法浮起司南,指针的方向从阴店位置转到别处,于是迅速跟踪。
一路跟踪,又回到了阴店。严桐文在门口看到严桐文,出门道:“宗主,可是有事要求?”
“里面的人一直在吗?”
“是。”
严桐文托着指针旋转不停的司南:“我的行踪被发现了,躲到这来了。”
“躲在这正好,缩小了范围我们好分头找。”
“没那么大范围,你留在这找,我还要去别的地方。一会再说。”
严桐文急于破案,话音未落先行离开,孟初兰也不拖延马虎,知道位置立即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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