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深山,搜罗了一会,微生留嗅到一丝血腥味;再顺着味道走,对场面有了大概想象,担忧下紧抓住梁岁稔的手腕,走在前头:“小心,应该快到了。”
“嗯。”
不知是羞涩还是阴森的氛围,心慌意乱下低头跟着微生留的步伐走。
注视微生留稳健的步伐而飘逸的裙摆,梁岁稔的思绪一下子拉回九年前,在客栈窗下见到的,都是被微生留的下部分所吸引,引起说不出的酥心感。
梁岁稔被这种感觉迷糊视线,脱开手揉眼睛,胳膊尽量盖住脸,偷偷喘气。
微生留转身问:“是不是眼睛进灰了?这么揉很可能划伤眼睛,我给你吹吹。”
“没事,我好了。”梁岁稔左顾右盼,“我们、走吧。”
看得出梁岁稔有复杂心事,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现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可疑女孩,微生留决定早解决眼前事,再好好跟她谈谈。
很快两人来到一片满是碎骨血地,梁岁稔先查看几处:“鸡毛猪耳朵啥的,还以为是人尸……这里没有吧。”
面前还有个洞穴,微生留逐步靠近,然后把手伸进洞穴,突然被什么咬住,拉出来的是一只小赤狐。
虽然知道微生留能治愈,但疼还是会疼,梁岁稔立即掰开狐狸嘴,狐狸嗷嗷长叫,梁岁稔抱着摇晃:“别叫别叫,再叫吃了你。”
微生留道:“如果这里和这狐狸有关系,那她很可能是狐妖。”
“那我们就在这等吧,这只可能是她的亲戚,不太会放弃这。”
破晓时分,闹腾一夜的小狐和梁岁稔睡在一起,微生留则守了她一夜,坐在树下,把人枕在腿上,指撩着饱经风霜的面容:“以前还没这样。虽说比我大,可心智还跟个顽童。初生牛犊不怕虎,只要好奇,都要探个明白。”
微生留情绪越看越高涨,托起梁岁稔,来回在脖颈蹭,猛然想起和她的初见,日有所思。
这一挤,抱醒了梁岁稔,微生留支起道:“你也醒了。她貌似没来过。”
“嗯?没有吗?”梁岁稔抚摸着狐狸,转念一想,举起并把狐狸掐痛到叫,“对不起了小狐狸,你得帮我们把你同伴喊过来。”
“住手!”一个狐耳尖鼻的小女妖站出,浑身颤抖,“她还小,没做过坏事,求求你们放了她,我任由你们处置。”
梁岁稔偷偷问微生留:“可有把握?”
微生留道:“嗯,姐姐大可尽情发挥。”
“好。”梁岁稔放下狐狸,迫不及待要解决盗粮案,对狐妖道,“镇中粮食可是你每夜在盗?”
狐妖抱起奔向自己的狐狸,懵懵懂懂道:“盗?何为盗?”
梁岁稔不知所措地挠挠脸颊:“你,修炼不能只修道行啊,思维也要跟上呀。我……”
微生留突然一溜烟地从身边飞去,定睛看清微生留用剑劈开严桐文撒下的红网,再立即把狐妖带到梁岁稔身边。
梁岁稔迅速站出面道:“正人应以理服人,你先听我说。我们一来,就听到这里发生盗窃案,那可是马不停蹄地查案。“
严桐文轻蔑一笑:“想证明你们并非同流合污,那就把她交出来。”
梁岁稔看着严桐文犀利又凶悍的眼神,生怕一交出,就能生吞了她,道:“她的确做错事,该罚,但不至于杀了,没有谁饿死吧?她修炼不容易,心地瞅着还善良,很可能她就是新的神兽呢。”
为确定,梁岁稔转头又问狐妖:“你没吃人吧?”
狐妖摇摇头:“救我的就是人,怎会吃人。神兽什么的我不敢奢望,只求能在人间安定生活。”
“这么说你一直给她送食物,是因为她救了你?”
“对。”
“懂得知恩图报,我看好你。不过你要想融入我们人的生活,得要懂我们人的规矩,不是离了人手里的东西就是自己能捡的。哎呀这要教育你得要好些年。”梁岁稔看了眼严桐文,又对狐妖道,“以后要好好听她的话,等你完全脱离牲畜道,你再报恩啥的也不迟。”
严桐文被梁岁稔的说辞,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瞪大眼惊道:“你整天胡思乱想什么,见我跟猫见老鼠似的,这又敢把她交给我。”
狐妖连连摇头拒绝:“不可以,光是她的气,压得我不敢出面,这两天只可啃些小果爬虫。”
“你不接触外面事,不知道正常。她是赫赫有名、德高望重的昆峰宗主,可她还是为了这里的百姓,亲身调查。”梁岁稔语气变得严肃,“既然成了妖,就要履行妖的职责。”
严桐文道:“是啊,既然是人,就该履行人的职责。一道也把她交出来。”说着严桐文的视线转移到微生留身上。
“这、这哪成。”梁岁稔立即站在微生留面前,“她去只有死路一条。我知道历代处理魔的方式,只有杀。”
严桐文开始不耐烦:“怎么,你想说你有办法?少出乖弄丑增笑了。”
“我就是有办法。她不一样,所以我想试试救她。”
若没有两人出面,自己很可能在挣扎中被杀死,于是狐妖鼓起勇气,走在严桐文面前道:“宗主大人,她们与我只有一面之缘,却出手相救我个小妖,定是难得的心善之人。一切皆有可能,何不见证奇迹?”
“你要我拿苍生换证奇迹?告诉你,魔也可用妖血修炼,你还是打算放走她们?”
“这……“
狐妖茫然在两边来回看,梁岁稔道:“心智还没修炼,宗主莫再为难了。各退一步好了,看在她没害过人的份上,给我们个机会。实在没办法,我也绝不手下留情。”
听着像是有办法,严桐文问:“说来听听否,若合理我考虑考虑。”
一命换一命的办法,不说严桐文,多数人都会选择最快的杀魔,还能给自己添个名声,梁岁稔岔开话题:“要不宗主派一个信得过的,贴身监督,成不成?”
严桐文随口道:“孟初兰如何?”
“行啊,她……”
梁岁稔突然噎住,内心自责道:“完了,让宗主知道我们认识孟初兰。不管怎样,只是某个门派弟子,恐怕活罪难逃。”
严桐文道:“她不在我手下,我没有资格管她,只有通报份,不必担心我会对她如何。”
梁岁稔回想朽蜮掌门那一身诡异感,想:“感觉会更恐怖,不如皮伤,起码能忘了。兰啊你自求多福吧。”
严桐文打开锦囊对狐妖道:“你灵力不错,而你的罪可不小,得你需边修炼边赎罪,进来吧。”
“是!”
狐妖感激不尽,可怀中的狐狸还只是牲畜,自然丛林是最适合她的,恋恋不舍放走她,然后化成气进入锦囊。
严桐文越看微生留的剑越熟悉,问:“你那把剑,从何而来?”
梁岁稔本想实话实说,又怕连累她们,道:“捡的。”
这样一说,严桐文更怀疑这把就是雅鱼骨剑,心想:“为什么,不管是哪方身份,都要护着她,就因为她没有残害性命……”
突然想到白虹一事,严桐文问微生留:“你为何要杀死悯世掌门?”
涉及到微生留的私事,梁岁稔不好替她解释,默默退至微生留身旁,小声道:“好好说哦,有我保护你。”
”嗯。”
微生留微微点头,然后对严桐文道:“事已至此,宗主不必探究真相,没有意义。”
“景正不说是顾虑名声,他们没有能力抗压,不说也罢。事已至此,你还替他们保密,那你可是景正弟子?”
微生留现在并不是景正弟子,果断回答:“不是。”
“看来你们闹了件大丑闻。我没有兴趣了解,我倒想知道你成魔的原因。”
“坠崖后就成了这样,可能坠崖是变魔的手段。”
梁岁稔憋笑着心想:“不知怎的,就很想笑。”
微生留变出魔剑,交给严桐文:“加上骨剑,我几乎能断了与魔剑的连接。日后我会尽量控制对魔剑的感应,还请宗主多费心这把剑的结构。”
没想到微生留能做到断了对魔剑的感应,实属不易,看来两人是真心要治魔。只是以往来,从未有治魔一说。魔不仅是吞噬心智,而是变相地脱胎换骨,从人变魔,因此严桐文着实不放心,内心掂量着:“能成功是极好,可我能为了她,赌上苍生吗。”
见严桐文迟迟不接剑,梁岁稔道:“宗主想要保护的,选择相信我们,宗主何不一同信任我们。真出了事,跟宗主没关系。”
“几个人何时能代表全部人?”严桐文冷笑道,“好啊,那你替她死。只要你自尽在我面前,我就放她一马。”
梁岁稔无言以对的,是自以为是地“牺牲”他人性命。对她而言,性命是自己的,不是谁能主宰的,道:“实在不行,宗主若是不忙的话,可选择与我们同路。就像我前面说的,着实无法,不止她,我也任由宗主处置。威胁人间安宁,死罪难逃。”
“你……“
严桐文想不到这个平凡村姑,这么快就能接受自己的死亡,心想:“总觉得是早做好心里准备,难道她是为她而准备,她到底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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