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为,拥有是不容易的。后来才知道,舍弃更难。”——张小娴
林知幸在看到这条消息后,想要打字的指尖一顿,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现出无数个念头。
她知道,喜欢他的人很多,或许未来她并不会是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但至少在上学的这段时光中,她真真切切地喜欢过一个人。
不带着任何附加的目的,只是炽热地喜欢这个人。
[挺好的。]
许久,她深吸了一口气,在键盘上打字道。
董桓钰很快地继续发来了消息,[那个女生跟我同班,她今天在朋友圈里发我才知道的。]
[幸幸,你猜她发的什么?]
平时也喜欢听一些八卦的她,这个时候完全提不起兴趣,林知幸神色暗淡下来,打字道:[我猜不到。]
[她居然发了一张白时漾在医院时候的照片,还配文说自己经常去看他,还帮他补课,说什么这是她追了好久的人,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打动他。]
[她发了好多他们两个人在一块儿的场景,有补习班一起上课的,有他们在街角相遇的,有在运动会上她为他送水的。每一张照片白时漾还都看向镜头了。]
林知幸盯着那一串文字,看了好久好久,明明都是认识的字,怎么连在一起就那么陌生了?
她根本不知道白时漾的病情,更不知道他在哪个医院住的院。
甚至起初连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请假的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关于白时漾的消息简直是杳无音讯。
可是……,可是那个女生是怎么知道的?
他和她说了吗?
那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我也很担心的。
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堵在喉咙里,咽下去也不是,说出来也不是。
她有什么要求让白时漾非得告诉自己?
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阻止更好的人奔向他?
她不能,也不可以。
‘林知幸,你不可以这么自私的,也没有这个权力的。’她在心中默默想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如潮水般的情绪要将她淹没,感觉到有些控制不的她,慌忙冲向茶几,拿起放在上面的药瓶,打开瓶盖,仰头生生吞了两片。
对面的董桓钰见她没有像往常聊起八卦那样的惊叹,察觉到一丝异样的她,问道:[幸幸,你还好吧?]
林知幸极力忍住口中药片的苦涩,指尖敲下几个字:[我没事儿,可能是昨天刷题刷太多了,今天连打字都不想打了。]
随口搪塞了个理由,其中的缘故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那份喜欢是不能够宣之于口的,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
只能够藏在内心最深处。
忽然之间,她也不是很期待高三开学了。
—
走廊传来浓重的消毒水味,班内一阵桌椅摩擦的声音,徐海鹏从办公室门口走了出来,转身进班交代道:“男生都帮忙把新的桌子抬上来,女生就负责打扫一下教室,等下要是有人进班就互相告知一下。”
林知幸还未进班门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在高三徐海鹏居然又成为了她的班主任。恍惚之间,走廊中一人迎面走来,一双熟悉的鞋子映入眼帘,不用抬头她都知道是白时漾。
她故意绕开他,而白时漾则是开心地跟她打招呼,“早上好啊,林知幸。”
她没有回他,而是低着头,双手握着肩上的书包带子,匆匆一过。
不是她没有礼貌不愿意回复,可是那件事情在她的心中成了一个芥蒂。
同白时漾一块儿搬桌子的男生见状笑道:“哈哈哈,人家认识你吗?你就跟人打招呼?”
白时漾立即反驳道:“才不是的,我们高一的时候就认识了。可能是我的声音太小了,她没有听到。”
那男生道:“得了吧,真会给自己找借口。”
林知幸走得很慢,两人的对话尽数收进耳中,一丝愧疚感油然而生。
开学的流程还是芜溪二高的学生所熟悉的:班主任开班会让学生收心、开始发教材或是复习试卷、然后就是进行课代表的自荐。
说起课代表的事情,大多都只要觉得自己哪科成绩较为突出,又有这个能力的都可以跟那科的任课老师自荐。
一般都是老师根据报上来的名单和那个学生以往的成绩来定下的。
还没有调座位,陈晚霜来的早,她就给林知幸占了一个位置,而那个位置隔着一个走道就是白时漾的位子。
竞选课代表的名单被放在讲台上,想要选课代表的都需要到讲台上去填写。
林知幸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数学这门学科,可高一到高二,她都没有主动去竞选过数学课代表。
她也想的,但总是怯于迈出那一步。
开始陆续有人上去填写名单,隔着走道白时漾小声地问道:“林知幸,你要不要去试试?我记得你很喜欢数学,而且你的数学成绩一直都很好的。”
她摇了摇头,道:“算了吧,我怕我会担任不好。”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白时漾继续鼓励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再说了,成为了数学课代表问数学老师题也方便多了啊。”
林知幸再次摇头,可她想要尝试又没勇气的意念,即使藏在心里了,也会从眼睛中跑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第一排的一个同学上去拿着那张名单问:“还有谁要填吗?没有的话,我就拿去交给老师了。”
“这儿。”白时漾立马起身道:“还有要填的。林知幸可以,她的成绩去竞选数学课代表绝对可以的。”
讲台上的人道:“可以也需要人家自己同意啊。”说话间,有不少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林知幸被盯得有些不舒服,莫名来的勇气又让她拿起笔冲上了讲台,“我想试试。”
或许是白时漾的一句‘她可以’,带给了她信心,让她在竞选名单上一笔一画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后来,公布的课代表名单出来,所有人都围上前去看,林知幸迟迟没有起身挤在人群中看结果。
她思绪放空地坐在座位上,一抹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少年带着一丝欣喜,笑道:“林知幸,你知道吗?你竞选上数学课代表了,我也选上了。”
她听着,猛地回过神来,“我记得你不是很讨厌数学的吗?那次的竞选名单你也填了?”
白时漾眉梢微扬,“那个名单我没有填,是我去找的数学老师说的,说我想要学好数学,想多去问老师题,也想帮你们两个数学课代表分担一些发作业之类的活儿,就想当个数学课代表试试。”
“不行,再给我撤职就好了。也许是数学老师看我态度诚恳,就同意了。”他开心地同她说着,“这样咱俩都是数学课代表了。”
“嗯。”她轻声地应着,不带任何情绪,明明这曾经也是自己渴望过的,为什么是实现了,反而没有那么快乐了。
白时漾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信,问道:“你不开心吗?”
“没有。”林知幸仍旧是淡淡地回答。
忽然之间,她不着逻辑地问道:“白时漾,你有很喜欢的人吗?”
白时漾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这么问,明显楞了一下,缓缓道:“有的。”
像是酒精上头了一般,林知幸继续问:“那你会对和追了你很久的女生在一起吗?或者……,或者说你会喜欢上一个喜欢了你很久很久的一个女生吗?”
她好像是在说自己,也像是在说那个一直在追求他的女孩子。
白时漾沉默了好久,薄唇轻抿,未将答案说出口的时候,林知幸打断,有些哽咽地说:“好了,我知道了。”
“那我们呢?我们算什么关系?”既然都问到这一步了,她顾不上其它,继续追问下去。
“朋友。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这些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时,林知幸也只是面上坦然笑道:“对,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可她的心里有一场海啸,她很想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都喊出来,告诉白时漾:“凭什么?凭什么我喜欢了你那么久,就只能做朋友?”
“白时漾,你知道吗?在这个压力大、作业多的高中里,你是唯一支撑我继续努力下去的力量源泉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和你只是朋友关系。”
这些话,是她这个胆小鬼始终不敢说出口的。
做不完的天一和金太阳试卷,模仿着一些衡水中学模式的高三生活时间变得格外宝贵,她好像窥见了这些之外的一丝天光,现在又来告诉她,这道光只是在你身上停留了片刻,并不属于你。
—
自那天林知幸突然问了白时漾那么多的问题之后,两人位置被调的相隔甚远,也就没怎么说过话了。
倏然之间,林知幸开始后悔问他那么多了,有时候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也见不得是一件好的事情。
课间,她正在写题,班门口有人突然喊道:“谁是林知幸,出来一下,有事儿找你。”
林知幸抬头看去,是一个外班的女生,她没有看清她的容貌,只是在她转身的瞬间,那人低马尾上的四叶草发夹格外地显眼。
她大概猜到是谁了。
【2021年9月29日,问了你好多问题啊,就是不敢把我喜欢你的事情说出口,可又不甘心只和你做朋友,我好矛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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