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甲控制水势显然没有乐羽那么轻松，险些几次掉到水里，又顽强的站起来。
卫零看着远处的活尸跃跃欲试，说到：“我们需要绕路了，不要跟他们硬刚。”
夏侯甲明白，左右环顾，指了指远处的一个隧道：“那里可以。”
卫零趴在夏侯甲肩上：“我们走。”
乐羽跟着二人往隧道走。
卫零怕他又使什么幺蛾子：“你跟过来作甚？”
乐羽：“我想去哪里，你管得着？”
夏侯甲一直没吃东西，有些饿了，肚子发出咕咕声。
卫零自己也是。
可是在这个世界，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不能吃，实在是不敢下论断。
卫零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幽深废水，明白了罗山的乐昌为什么选择独占一山，也不愿进入主城。宁可维持较为传统的农耕生活，也不愿加入这轰鸣的可怕文明之中。
三人到达岸边，看着黑漆漆的隧道，乐羽拿出萤石，照亮隧道——
一具焦尸倒挂在隧道顶部，下面一根上插满了尸体，尸体被不同程度的烧焦，弥散着金属的锈味。
卫零从夏侯甲身上跳下来，试了试自己的金剑。
所幸金剑有魂命在内，暂时不受影响，依旧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卫零明白为何许砚之能在诸侯之中还有位置，看来确实有些本事在身上。
远处传来异动，乐羽扔了一块萤石出去，只见硕大的光影下，是一只变异的老虎，上面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铠甲战士，手里拿着机枪，快速开始扫射。
子弹所过之处，立刻开始腐蚀，看起来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有浓酸！快跑。”
地面因浓酸腐蚀而升起袅袅黑烟。
“这是什么人。”
“清道夫。”
“啊？”
“就是清理战场，寸草不生。”
卫零能往隧道的另一头跑去，气喘吁吁看着远处清道夫的身影，将那些尸体化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滩黑水，随后慢慢排进河道里，让河水更加恶臭和斑斓。
“这是夜辉的内圈世界。在这里有无数生化者，比如清道夫，他们用的都是生化类武器，从矿石中炼取各种毁灭性的武器。”
“还有什么人？”
“变异者，从矿石辐射中自发进化，拥有各种意想不到的能力。”
“猎杀者，专门杀人夺取别人的东西再去买卖。勾兑者，通过灵活的异能占卜算命。”乐羽边走变压低声说，“还有我，自由。”
卫零疑惑：“渔夫？”
夏侯甲说到：“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乐羽笑了笑：“又叫掠夺者。”
卫零：“听起来跟猎杀者没什么区别？”
乐羽道：“我们掠夺者不杀人。”
卫零道：“那不就是小偷和强盗的区别？”
卫零想到什么，“你不是说你是夜辉太子？”
乐羽轻讽一声：“说你也信。”
“各种能人异士互相交叠，又有多重身份。比如占据门阀的指挥官，强势的割裂师，风雨雷电的教士教徒。”
卫零疲惫道：“那怎么活下去？吃什么？用什么？买什么？在哪能休息？”
乐羽拿出矿石：“我说了，在夜辉，矿石就是一切。”他拿出矿石开始自我淬炼，捏出一段红色的液体洒在周围。
“你见识过红色宝石的衰弱之效，这红色矿液更是能衰弱所有，你放心，周围暂时不会有异能者靠近。”
夏侯甲：“那我们自己不也衰弱了吗？”
乐羽：“没关系，这是我淬炼的，自然由我赋予定向，怎么会衰弱自己？”
卫零：“矿石还能这样？”
乐羽：“高阶的炼师就是这样，我们的灵元就是与矿石链接，就像大弦氐就是矿石本身。”
卫零：“你是夜辉昔日的皇族，既然淬炼能力这么强，神教教主怎么把你们废除的，这是我一直好奇的问题。”
乐羽看着地上猩红液体，“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卫零无语。
等清道夫离开。
三人松了一口气。
沿岸的活尸嗅到了酸液中的人血味道，往这边冲了过来。
“妈的。”
“嘭”的一声。
乐羽一枪爆了三个头，依然阻止不了快速俯冲而来的活尸。
乐羽打开矿石的盒子，不同的弹药上有不同的颜色。
卫零道：“你还有没有，别的枪火？总不能坐以待毙。”
乐羽道：“你不是有宝剑？”
卫零道：“我身体虚弱。”
夏侯甲说到：“不用怕，有我在。”
卫零把剑给他，说到：“我神通尽失，又身体虚弱，如今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夏侯甲：“之前得真人庇佑多时，如今也该回报真人，拼死这身血肉，也要护你周全。”
卫零颇有些动容，眼角泛泪，生生咽回去。
“来了！”
夜辉城市隧道宛若一个黑压压的庞然巨蛇，似乎随时会吞噬所有生灵。
活尸嘴里发出的尖啸声穿过隧道而来。
乐羽此时填装完子弹，快速对准扑面而来的活尸，打中最前面那个的喉咙，活尸还在嘶嘶乱吼，四肢在地上爬行挣扎，怒瞪着已经浑浊变异的眼睛，被随后汹涌而来的活尸踩踏，不见踪迹。
巨大的爆弹在眼前炸开，卫零下意识闭眼躲避，夏侯甲眼疾手快，将飞溅的血肉肢体劈开。
远处的活尸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凶猛的往火力扑过来。
“快跑！”
夏侯甲背起卫零就跑。
乐羽抓着矿石盒子，边跑边炼化，蓝色的汁液灌入金剑中，“傻大个，你砍他们，他们会立刻被干扰，互相残杀。”
夏侯甲甩手砍下最前面的活尸，那活尸转头，开始撕咬自己的同伴，随后越来越多的活尸互相撕咬，在隧道里冲击撞动，让隧道上面的铁皮摇摇欲坠。
隧道尽头，终于窥见城市的残破，到处是大块的断路、斜插飞出的铁丝、开裂的墙皮，以及随着萤石闪烁的路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和诡谲。
卫零渐渐习惯这些文明的产物，说到：“进去么？”
乐羽：“自然要去，不过要小心。”
卫零身上微微的刺痛感逐渐增强，“我觉得，有点痛。”
乐羽笑眯眯道：“痛就对了，你会变异的。你果然很强，我期待你变异。”
夏侯甲道：“我怎么没感觉？”
乐羽嘲讽：“因为你弱。”
夏侯甲早就受够了乐羽的轻慢，伸手就刺，乐羽躲开，拿着枪对着夏侯甲就准备开枪，卫零握住枪口，“你不是说你不杀人吗？”
夏侯甲眼疾手快，一下刺中乐羽，顿时鲜血喷溅。
卫零瞪着夏侯甲：“你！”
夏侯甲收起剑，低眉道：“他应得的。”
乐羽捂着自己的伤口，以枪拄地，他怒视着卫零：“你满意了？”
卫零蹲下身来，撕下自己的衣服，绑住伤口，“少说两句，你有没有药！”
乐羽拿出白色的矿石，碾碎，撒在伤口上，面色逐渐回暖。
“夏侯甲，你抱着他。”
“我不要！”二人齐声说到！
“不行，我说要就要！”
夏侯甲不情愿的伸手，乐羽道：“我自己走，搞不好还会被插刀。”
卫零：“我们找个地方养病先。”
乐羽甩开她：“哼，我不需要养什么病。”说完走了一个趔趄，被夏侯甲扶住。
“你记住，我迟早杀了你。”说完，乐羽扬长而去。
卫零也没有拦他，转头对夏侯甲道：“你冲动了。”
夏侯甲：“对不起，我真的，他卖了我们，又语言不敬。”
卫零没有多说什么，道：“进城吧。”
夏侯甲放出曹铎，三人互相扶持着进城。
一群蝙蝠呼啦啦飞出城门，卫零抵住自己的头，手臂还是被刮了一下。
地面上有些敲砸的痕迹，混着不知道什么生物的血块，在缓慢的变异，生长出一些肉瘤。
恐惧和压抑在众人心中不断滋生。
两边建筑的墙面上有弹道轨迹，还有深浅不一的洞，有的还在冒着白烟。
卫零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
房屋上有东西在放光，“那是什么？”
“据我所知，那叫，玻璃。”
卫零“哦”了一声，说到：“那里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人，我们进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三人鱼贯而入。
曹铎的黄牙在辐射中变得更长了，嗅觉也增加了，“这里。”
铁皮冰箱被推开，冷气袭人，“这是什么？”
卫零拿出里面的红色蛋糕，她早就饿了，抓起来就开始狼吞虎咽，“不管了，先吃。”
夏侯甲看着冰箱上纵横交错的裂缝，转头看向外面。
五颜六色的机甲车开了过来，轰隆隆的机械声震耳欲聋，无数流弹开始扫射。
卫零的蛋糕塞完最后一口，被夏侯甲抱住，三人一头扎进旁边的废弃铁板后，耳边落下无数的尖锐破空声，地面旋即被扫成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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