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零没想到自己家还有这般洞天秘境。
顺着湿冷的台阶向下,可见里面陈列的各式奇珍异宝,居然有许多花卉草木,细看是玉石雕成,栩栩如生。
“你母亲喜欢这些。”
卫然说话间颇有些惋惜哀伤。
卫零看了一会儿,仿佛从这些宝石花卉中了解母亲的过往。
“这里。”
穿过鱼骨一般罗列的密室,最里面这间带着温暖芳香,一进来就感觉神清气爽。
“你母亲用过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
卫零目光所及,这里的东西都一尘不染,如果没有别人进来,那显然是父亲每天都来擦洗。
卫零有些怆然。
卫然道:“你看着吧,我在一边等你。”
卫零细细翻阅着母亲留下的记录,有大劫剑法的册子,有用过的碗碟勺盆,还有.....
关于引的记录。
其中最令卫零震惊的是,九大使者都是引的孩子。
怪不得颜洵可以在金瓦台到处勾引颜氏的女子。
怪不得....净体木成舟要时时清净自身。
姬寒霜不顾一切也要侍奉引.....
卫零脑袋一片空白.....
卫然似乎早已了然于心,并不出言相劝,在一边闭目养神
卫零看完,怔怔不知该何去何从。
卫然此时开口:“你大概知道,我们国家边境有九界入口。”
卫零还茫然不知如何回答,卫然道:“九界平行于世的九个不同的世界,引在这九界中随意穿梭,将神魂附在任何他中意的地方。再寻找九个使者为他作乱。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的在这个世界,确实,让许多人死亡,杀伤力极强。这就是你作为使者的自带.....天赋。”
卫零道:“你是要我去九界找到他的本体。”
卫然道:“很难,想要反抗的使者也有,但是要冲破重重束缚和限制,找到他,对抗他....难上加难。”
卫零道:“他的力量来自于何处?”
卫然道:“他曾经也是上一任邪神的使者,和你一样反抗邪神,最后成功了,自己也成为了这样的邪神。”
卫零道:“真是有趣。难不成,我也会这样?”
卫然:“但愿不是。”
“父女”二人沉默了许久。
对于未来,谁也把握不准。
卫零立誓般道:“那就由我来终结这个邪神吧。”
卫然道:“然后呢,你要成为下一个邪神?”
卫零道:“我自会找地方自毁。”
卫然不敢拖大,“你想好了,我就告诉你打开九界之门的方法,只是你会随机穿越到一个世界,从零开始。其中困难的程度,你难以预计。”
卫零道:“我可以带上我的东西,或者带上同行之人?”
卫然道:“东西可以,人也可以。只是东西会变形变质,人不一定和你在一个世界。”
卫零神色暗淡下来,“那我考虑一下,爹,我明早告诉你。”
卫然听到她叫自己“爹”,顿时心头一暖,又知道不论她怎么选择,今后不免分别,又感觉鼻尖一涩。
卫零道:“我还想见见大哥。”
卫然道:“他不在府中,你应该知道,他谋求的事业也是.....邪恶至极。”
卫零默然,夜色静谧无声,她站在流动的月光下,看着母亲遗物,道:“爹,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卫然抬眸。
“据我所知,你是最厉害的谋士,最会诡辩的术士,你刚才说的一切,是否有骗我?只是为了出掉我,让我陷入到九界的迷茫之中?”
卫零冷冷看向卫然。
这种类如猛虎野兽般的眼神,让卫然颇有寒意。
“没有。”
卫然说到,“我理解你的顾虑,但我也恨引。”
“他随时潜伏在别人身上,你根本没办法预料。就像暗夜中悬着的剑,不到插进你的头颅里,你就不知他存在,我对他算无可算。”
卫零道:“我不敢全然信你,所以需要证据,证明你说的没错的证据。”
卫然道:“嗯,我明白了,那我找给你,你今晚好好歇息,鉴于你的身份隐秘,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卫零点头,“我没意见,刚好也了解一下母亲,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白,为什么,我现在脑海里没有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卫然有些困意,但听到这里,立马就不困了,“是你母亲所为,至于原因,就是希望你忘记她,在卫家平安长大,不要追求过往。”
“可是宿命使然,你还是追究起了过往。”
卫零道:“是。”
卫然道:“你想记起来,那就要用碧海门的秘术,毕竟我说什么,你也会有所怀疑。”
卫零沉默。
卫然道:“事已至此,先休息吧。”
随后起身,离开了地库。
卫零在母亲遗物中,寻找可能找回记忆秘术,但始终没有找到。
只有大劫剑法和其他魂术修炼的秘籍,她随手翻了翻,就能立刻熟背里面的内容,夜中练习后,已经堪堪掌握其中的第一层。
回忆起沈依斐的剑术,不知道和娘的剑术比,谁更胜一筹。
她一夜未眠,复盘着刚才和爹的对话,二人之间的距离远了,感情也疏淡了许多,连对话也是冷漠而机械的对答。
卫零抱剑而立。
如果真的要去九界,未知的空间里,一切会怎么样,引的真身要怎么杀?
大劫剑法也不能奈何他?
所以,怎么样才能真正杀掉引。
卫零翻了翻母亲的遗留的笔墨记录,翻到最下面,还有一个手掌大小的......像是砚台的绿色板子。
直板上一闪一闪,似乎有什么信息来往。
卫零用手按上去,却发现直板不闪了。
这是什么东西?
等她把手移开,直板又开始闪烁。
像是特意避开她在的时刻。
卫零找了找这个直板附近的文字记录,上面一串文字和符号,“洞天机”。
卫零按照母亲的方法,将自己的血液与之触碰,缔结了契约。
随后在板上涂抹母亲留下来符号,洞天机瞬间被唤醒,里面出现了一排排的列表,上面全是各种怪异的文字。
对照母亲留下的记录,这些文字都代表着不同的人。
这块目天机似乎也有自己独特的文字,只有缔结了契约的人能看懂。
卫零一一破解之后,点开其中一个序列,里面的人名自己只认一个——沈依斐。
然后得到了几万条消息,内容尽管长短不一,时间跨度了许多年,但是情浓不变。
就是分享日常。
“碧海湾这颗树,当时我们一起种的,你看,都结果了。”
“几天练了你创的大劫剑法,感觉你还在身边。”
“上次见过你的女儿,没有你好看。”
“收了几个弟子,还可以,就是不如你资质好。”
“笑脸笑脸笑脸符号。”
......
卫零看过都有些感动。
回了一条,“谢谢。”
那边似乎很快收到了这条消息,迅速发来了回信——
“你是谁?”
“你怎么会用她的东西!”
“你回来了?”
卫零收起序列,懒得回答,点开别的序列,里面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
但无论是谁,里面全都是对母亲的爱意。
难道母亲真是“博爱”之人,居然有这么多情人。
卫零看多了有点麻木,最后都懒得翻了。
只是洞天机一直在闪烁不停,显然是有人还在不停的给她发消息,在她过世这么久之后.....
最后是一个没有符号的人发来消息:“你找了?”
卫零很疑惑,“你是谁?”
“引。”
卫零差点把洞天机掉落,“你在哪?”
引回复,“无处不在。”
卫零道:“你在九界的哪一道里?”
“你怎么会知道九界?”
卫零心中一漾,看来卫然没有骗自己。
“我一定会找到你。”
“找我?有趣。”
“然后杀了你。”
等了许久,卫零见他没有回复,又发过去一条:“会有那天的。”
洞天机仍旧没有收到回信。
卫零将洞天机放在一边,看了看母亲的遗物,得知这是碧海门的秘术制造的专门传递消息的工具,依靠夜辉石的强大虚势,建造在各国的矿能阵,设立专门的符号、文字,卫零想起夜辉内圈的繁荣程度,能在各地建造通信阵也不是难事。
所谓的神的存在,也就是在这基础上,对于奇技的恐惧和崇拜。
洞天机回复了消息——“可笑。如你母亲般可笑。”
卫零看了,有些不理解。
但很快她明白了什么,回了一句——“是么。父亲?”
那边没有回复。
陷入寂静。
卫零将洞天机收起来,放进箱子里。
准备好了要进入九界。
然而还需要跟其余的人告别。
她想了想,除了镜虚,其他人也没必要告别。
如今只能依托卫然的势力,找一找他了。
翌日。
天大亮,卫然下来找她,道:“想好了么?”
卫零道:“想好了,只是还需要跟一个人道别。”
卫然道:“他?”卫然有些疑惑,掐指一算,“他在万归元那里。”
卫零悚然,“他去那里做什么?”
卫然继续算,说到:“说服邪心,一同打击引。”他面色一轻,笑道:“你们真是分头行动啊。”
卫零道:“只是走散了,但是要真的说起来,也算殊途同归。”
卫然看见她的黑眼圈,“你一夜未眠?”
卫零拿出洞天机,“是。研究母亲的遗物。”
卫然看了一眼,“那个啊,我看你母亲时不时摆弄,说是碧海门做的东西。”
“这个,你没有吗?”
“也有,只是不喜欢用,偶尔看一下。毕竟文武百官又不会术法,皇帝也不会,所以.....”
“那么爹的符文是?我加上你进序列。”
卫然道:“你母亲有我的符文,我看看在哪。”
卫零激活洞天机。
卫然找了半天,在“鱼塘”这个序列,找到了自己.....
卫零:.....
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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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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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第 1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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