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口鲜血呕出来,好像整个心脏都在灼烧,精神之海也欲裂……
疼的想死。
宇辰这时候跑出来,正见带出的鲜血激射上零儿的半边面庞,一下呆住。
宇辰也不知作何想,零儿只把金钗塞到天一手里,“在后脑勺上一个人扎一下,很快的。扎动脉上也是行,就是有点吓人。来不及了,快!!!”(金钗上淌着鲜血。)
宇辰不知道什么控制着他机械地奔向一个宦官,用钗子扎进他的脑干,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他失去呼吸,不知道鬼使神差的什么在支持着他干了这些事。他甚至感到一丝心漏跳一拍的爽感,觉得自己是个疯了的魔鬼,然后鬼使神差地奔向下一个人头……(这个算伏笔吧。)
零儿如何还顾得上那许多,为了不被意义级隔天狱拖死,绽开了正常版的第一层,万千兵戈倾泻而出。
此名即曰:冷锋兵甲阵。
意义之塔,九层九劫,此一狱一阵,谓之一劫。自鸿蒙开来,则有无量劫矣。
零儿执了剑,直飞向那人,抹向脖颈,鲜血挥洒,绽放出生命的血花,而后点地翻身,插入另一个人的胸膛,一踏其身躯拔出来……
伊红衣带血,飞身杀人,动作越发之快宛如飞鸟。
凌宇辰似乎进入了一种特殊的机械状态,鲜血在他的衣衫上勾勒出殷红的山水,生命之画。
一分钟后,院子里已经只有两个活人了。
零儿的意义级隐身隐去了一切的痕迹,把油泼到地面上,划着了一根火柴,打开一个传送门。
零儿和宇辰走到传送门前,零儿将火柴投到油中——
忽起了一蓬大焰火,零儿在那团火追上自己之前,和凌宇辰并肩跳进了传送门里。
元妃的仙身葬在了这绝世的火海之中,陨灭了。
不过伊杀了那许多人,只为凤位,这个下场也是活该的。
零儿和宇辰一回去,零儿急收了意义之塔,先喷出一口鲜血。
宇辰忙拉住伊,唤道,“零儿。”
零儿只道,“有人问你是何事时,只说只才见南面火起,便见有人来,打伤了我,但你没看清楚,他便跑了,明白了么。”伊的声音只往弱里去。
宇辰只越发得怕,“零儿!”
“住口,我还死不了。不想死,便那样说。”零儿道罢,便支撑不住,一下子陷入昏迷。
……
零儿醒来时,才见宇辰趴在床边上,只露出头,巴巴地看着伊。
She looked at him without speaking for a few minutes.
宇辰被看得瑟瑟发抖。
零儿的目光忽然凌厉起来,猛然坐起来,一巴掌甩在宇辰脸上,响的干脆。
“谁让你买**的。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你可知若不是我,事将如何?只为一时之乐罔顾自身以身边人性命,此一罪也。”
宁霜零又打了一巴掌,“心慈手软,不肯下手,自命清高,唯恐你那圣洁之手被肮脏下贱的血染指了,此二罪也。”
伊又冷声道,“跪下。”
凌宇辰便扑通一下跪在床前。
宁霜零再狠打一巴掌。
“没有风骨,没有气节,胆怯畏缩,懦弱无能,此三罪也。”
凌宇辰叹了口气,“宇辰之罪,万死犹轻。”
宁霜零笑着反问,“这么有自知之明啊。那你怎么不去死?你想怎么死,像元妃那样,先五感尽失,再用一把刀捅进心脏?不,这太便宜你了。万死犹轻,那应当死一万零一次。你说,我用精神力注入你的精神之海,控制你的大脑尝试一万种死法,然后杀了你,刚好一万零一次,如何?”
凌宇辰又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然后他的大脑好像突然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于是他跪在那里开始抽泣。
宁霜零:“……不许哭,不然我打你。”
然后凌宇辰坐到地上,立刻开始嚎啕大哭。
宁霜零无奈地盯着他看了他一会,道,“你这么个哭法,倒像是所有人都负了你。”
凌宇辰无动于衷,继续哭泣。
宁霜零见他疯狂地哭,也想他干了那样的事也怕极了,任他哭去吧。
但过了十分钟,他还在哭。
过了二十分钟,他依旧在哭。
过了快一个时辰了,他嗓子都哑了,还在那里哭。
零儿听他哭的都烦了,想了一回也没有什么办法。
那怎么办,任他一直哭?
宁霜零索性想道:既你哭,那我也哭。
然后零儿也开始往下掉泪,开始嘤嘤的哭。
宇辰一下子懵了,“你这是?”
零儿并不言语,只是闷哭,梨花带雨的。
宇辰又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不到一个小时之前零儿的话,“你这么个哭法,倒像是所有人都负了你。”
“如何不是?”零儿委委屈屈倾诉道,“宇辰,我本就不是什么意义之塔的小姐,不过是百姓家的女儿,只因我天生有预言力,灵智极高,灵又不知怎么撞出了座塔,他们便说我是启明的意义之眼……他们向爸爸妈妈要我,爸爸妈妈不肯,他就杀了他们,抢走了我。我被收在了意义之城城主的名下,成为了他的女儿,可他何曾用待人之法对待我?从我两三岁时起,他就逼我修炼,我不,他便打我。我更不愿修炼了,可我忽然想通了,若我修炼得强大了,我可以杀了他,杀了一切剥削我的人,给爸爸妈妈报仇。我一到二十级,他就拉着我每旬去做预言。你知道那是多么磨人的事,先是无论四季都要光着脚爬上那座高塔,若没预言道东西还好,预言到了,说出来了,便要受灵魂的反噬审判,五脏如焚生不若死。后来有一次我看到将星落于屏州之地,看到沈家的女子起来反抗,看到周木冥建立了新政府。红星不仅要照耀屏州大地,也必将照耀全启明。我要变强,要杀尽一切剥削者,压迫者,让全启明的人民站起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可,凌宇辰,你可知为何宫中女子鲜少有二十级以上的,男子也鲜少有三十级以上的?不过是女子遭缠足,男子受宫刑罢了。我已将近七岁了,这已是不远的事,一旦缠了,修炼程度便会大打折扣甚至停止,便会成为走不出闺阁的绣户小姐,便会被送去政治联姻。这便是意义之塔那群畜生干的事!我小的时候拉我去预言,大了便拉去联姻,多好的女子都要在宫墙里等死。他们拿我当工具,从生到死,都利用得明明白白。多好的谋划啊。”
“但你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对吗?”宇辰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会拼尽全力的,即使在反缠足的道路上失败了,也还有一死。”伊说到此处,抬眸望天,“我只希望有那么一天,灿烂的阳光能照进黑暗森林,一切罪恶的灵魂都无处遁形。”
宇辰也望天,天很蓝,蓝得澄澈,像零儿的眼睛。
“你会帮我的,对吗?”零儿问,看向他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第一次看到了脉脉的星辰。
伊又流出那抹动人的浅笑来,因为伊看到了他的答案。
Certain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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