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达成合作

秦争一眼就看到了房间中央的沈幸,虽然穿衣打扮能改变一个人的风貌,可是与生俱来的气质却难以磨灭。

以往她怕被认出,面对秦争总是垂眉耷眼,怯弱弱的。可是再次被他相救后,沈幸不想再费劲在他面前伪装了,对上秦争玩味的眼神,竟毫不惧怕的对视上。

两道相交的视线在空气中隐约碰出些花火来,婆婆看秦争眼里有惊艳之色,便识趣的带着小人离开了房间。

富丽堂皇的房间内,撩撩余烟自香炉里飘出,沈幸坐在桌子上专心致志的拆着螃蟹,随后将剔下来的蟹肉放进小碗里,随后端给了斜靠在塌上的秦争。

“不装了,惠然县主。”

秦争弯腰打量着沈幸,随后冷眼瞧着她手里的蟹肉。

沈幸缓缓的抬眼,随后将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径直给他跪了下来。

“殿下恕罪,我并非有意隐瞒。”

沈幸还是有些害怕的,若是秦争厌恶她阳山流犯的身份,说不定还没听她解释,就把她就地正法了可怎么办。

“怕什么?你自己故意泄露身份,肯定也想好了万全之策了,不是吗?”

秦争端起一旁装着蟹肉的小碗在她面前晃悠,随即反问,缓缓的语气却压迫感十足,可沈幸不仅不害怕,反而眼中划过一丝惊喜,他看出了自己的把戏!

蟹本就是个贵物,平常人家吃不到,就算对于世家贵族也算个罕物,而她竟然对拆蟹这般熟练,定不是个普通人。

“殿下,我没有杀人,纵马伤人的不是我,求殿下做主,替臣女调查真相。”

沈幸倒也没有期期艾艾,诉说自己的悲惨,反而直接了当说出要来,秦争本来还因为她流犯的身份,心里有芥蒂,可是当他听到她的要求时,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兴趣。

未来的太子妃,大庆国的惠然县主,承远侯的嫡女,无论哪个身份都不会让她深陷冤情,可最后怎能就让她背上杀人的罪名,流放阳山了呢。

“我凭什么相信你,当年的案子认证物证具在,而且你的家人皆指认了你,这已经坐实了你的罪名了。”

秦争慢悠悠的询问着,一副压根不相信的模样。沈幸深呼吸一口气,沉默了下来。

秦争见她久久不说话,便皱起眉头来,起身准备离来,谁知他刚转身,沈幸便叫住了他。

“殿下,我有证据。”

秦争停下脚步,好奇她能说出什么来,可是他站了半晌,都未听到她说话,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正想转身看看她在搞什么鬼时,忽然听到靠近的脚步声。

秦争生疑转身,却看见脱了衣服,只剩一个亵衣的沈幸。

秦争见她如此放浪形骸,一时间心生恼怒,蓦然转身后呵斥道:“与本殿下自荐枕席的女子多了,你还不够格。”

沈幸咬紧了牙关,丢掉了尊严与羞耻,走到了秦争正面,随后态度强硬的拉起了他的手覆自己的腹部。

温热的身体顿时让秦争气血上涌,他诧异着面前女人的大胆,正想收回手时,却被一股力气按下,奇怪的触感袭来。

秦争明白沈幸意欲何为,立马捡起地下的衣裙披在她身上,随后惊异的询问道:“你的腹部为何没有骨头?”

秦争似乎不相信,还想再探寻一下,忽而想起她女子的身份,动作戛然而止。沈幸了解他的想法,再一次将他的手拿起按上自己的的腹部。

“小时候兄长带我去赛马场看人比赛,我无意闯入赛道被马踢到了腹部。母亲看我活不了了,便带我去寺庙求菩萨保佑,正巧遇到了一个游医,他帮我把碎骨取出,救活了我。从此以后我就变得十分胆小,不要说骑马,就连看见马我也害怕。这件事情和这道疤除了母亲,没人知道。”

不知想到了什么?秦争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她看着表情风轻云淡的沈幸,收回了手来,却发现不知何时手心已经沁满了冷汗。

“可·····”

秦争神情犹豫看着眼前面无波澜的女人,撇过眼去,逼退了眼里热气。

“我要是帮你就是和沈家作对,也是直接和太子撕破脸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秦争的语气陡然变冷,沈幸见他软不吃,裙带一系,脸上的愁色一变,直接坐在桌边开始啃起了螃蟹来。

“殿下可以不帮我,可是你想看着胡军爷白白被打这一百军棍吗?”

秦争对她如此巨大的转变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愣在原地。直到她提到了胡圆,这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秦争拧着眉头询问。

“我说,殿下若是答应帮我调查出当年的真相,我就帮殿下查出冰面破裂的事情。”

见他眼神生疑,沈幸丢下螃蟹挑衅的笑道:“殿下不会以为此次破冰事件是天意吧!您在举办冰垂之前应当让人测过冰层的厚度,若不是有了把握,怎么敢冒风险举办冰垂,引来祸患。”

见他把自己心中疑惑说出来,神情又如此了然,像是一切都掌握在手里一样,秦争也不由得生了信任之情。随后也缓缓坐下,帮她剥起了螃蟹。

“吃完这只螃蟹,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好!”

二人相视一笑,达成了合作。

秦争将手里的螃蟹剥完,告诉她这东西性寒,别吃太多便离开了,沈幸看着洁白的蟹肉发起了呆,随后眼泪止不住的啪嗒啪嗒掉下来了。她知道刚才秦争戛然而止的询问是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何当初母亲看到她受了伤,连府都没让她进去,直接驾着马车赶往城外的寺庙里。她疼的撕心裂肺,可是母亲却捂着她的嘴,让她忍着,别再菩萨面前失了分寸。直到一个借住在寺庙里的一个游医听到她的喊声,询问主持情况,这才救了她。

她不敢细想,也不敢去问,她怕揭开后面对的是血淋淋的事实,在选择面前,她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腹部的伤疤时看得见,摸得着,阴天下雨时疼痒还能涂些药膏缓解,可是划在心上的呢,寻觅不到,会疼的窒息,却无药可救!

沈府依旧门庭辉煌,无人在意他是否活着或者死掉,沈幸站在隐蔽的地方盯着那个对她毫无温暖的家,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了府门,是田妈妈。沈幸跟着她到了一片开阔的地方,看见田妈妈将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竟是她喜欢吃的醉鸭,还有一些黄纸。

“姑娘,这一世你过得苦命,下辈子别投胎到这样的人家了。”

田妈妈一边哭着,一边喊着沈幸的名字祭奠着她。就在她准备出去时,一个婆子出现,沈幸认出是之前被打伤的那个婆子,只见她一脚踢翻了祭品,随后杨桃出现,呵斥道:“好啊,你这老妇,竟然真的在偷偷祭奠沈幸那个罪人。看我不禀告王爷,让他打死你。”

杨桃寒津津的说着,田妈妈倒也不惧,指着她怒骂道:“杨桃,别忘了当初你干了那样的的丑事后,老夫人要将你打死,是我在她面前帮你求了情,只是远远的将你送到了庄子上。世子看你母子二人可怜,将你和孩子一起带回来,可你竟然恬不知耻使尽手段,做了候府的姨娘。乱了钒儿和少爷的辈分,你好恶毒的心啊!”

沈幸听到秘闻,心中大骇,之前一直存在心中的疑惑有了答案,怪不得沈从看钒儿的眼神那般奇怪!

“那又怎么样?无论钒儿喊他爹还是姐夫,我的钒儿都会是候府唯一的继承人。”

杨桃听到田妈妈的指责一点也不恼怒,反而无所顾忌直接把话挑明。

“坏了!她想灭口。”

意识到杨桃想干嘛,沈幸豁出去,放声哭起来,寂静的野外,女人的哀嚎声猝不及防的出现,吓得杨桃嗓音颤抖了起来:“谁,谁在装神弄鬼!”

她心中有鬼,在这旷野之地自然害怕。她推着身旁的婆子去查看,可这婆子也被吓得要命,腿肚子哆嗦起来。

“是姑娘,是惠然县主回来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最喜欢吃我做的醉鸭了。”田婆婆将被踢翻的盘子端起来,朝着远处喊道:“县主,老奴知道你冤枉,你死不瞑目啊!”

田妈妈一声声悲切的呼喊,让本就心虚的两人更加害怕起来。

“于妈,把这个胡说八道的婆子嘴捂起来。”

随着沈幸哭的越来越凄惨,杨桃有些崩溃了,竟大着胆子,踉跄着往沈幸这边而来。

“沈幸,我是冤枉了你,可是也是你爹娘的的授意,谁叫太子不喜欢你了,你有冤要报找你自己的爹娘,别找我!”

她拿着火把喊叫着,乱挥着,在火光的照映下,杨桃看见了脸色惨白的沈幸!

“鬼啊!”

杨桃大叫一声晕厥了过去,那婆子见主子晕倒了,急忙过去把人扶起来,拖拽着离开了。田妈妈一边唾骂着,一边重新点起火来祭奠沈幸,一阵风过,火将要被灭,就在田妈妈急忙用身躯挡住风时,沈幸出现,往火堆里扔了冥纸,重新把火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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