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夺回红玉成为了关键——它是花界的至尊宝物,原先是属于一位花界在凡间历劫的初引女子。
这初引原也是性情中人,只是被偷红玉后,精神颓萎。粉陶并不知情,她中了墨竹的噬魂咒,如今只能任墨竹摆布。
原先她拿了红玉是想着还给初引,没想到还是不听使唤,献给墨竹。
关于这红玉的故事也是大有来头。
初引出生那日,旱了几个月的天,降下甘霖。城隍庙的主持特地送来一块红玉,说这是通灵性的玉,只赠有缘人。
城隍庙是当地有名的寺庙,香火旺盛,世家子弟们不远千里来此祈愿。初家得了庙里的红玉,可谓天降祥瑞。
接生婆都知道:“这女娃是个妙人,连城隍庙的主持都高看一分!”
初家二老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随着初引变得格外美丽,成为当地有名的美人儿——还未及笈方圆几里的富人,都想着她做妻。
人们都说这玉有助颜的功效,不然初家二老相貌平平,怎生出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儿?
渐渐这块玉的美名便传了出去,很多富家小姐都想一睹它的风采。
初太爷是当地有名的酒徒,一日在酒铺看中了上好的女儿红,囊中羞涩,在酒铺迟迟不肯走。
那掌柜的是会做生意的,对他说:“您且回家拿银子,我这酒给您留着。”
见这掌柜的好相与,初太爷踟蹰再三,忍不住说道:“吾家中寒碜,暂时拿不出酒钱,不如你让我赊账先。”
闻言,那掌柜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您说笑了,您家中后辈戴有无价之宝,怎会连酒钱也付不起?”
初家一穷二白,后辈更是直接连书塾也上不起,哪里戴得起宝贝?
初太爷觉得掌柜取笑他,摇头便要走。掌柜设计至此,但岂会放他走?赶忙抖出心中的盘算。
原是看中了那传说中那可以驻颜的玉。
初太爷舍不得酒,于是向初引讨玉。
这红玉从出生时初引便戴着,宋家二老更是耳提面命,这是保平安的,不能摘下。但宋太爷编了谎又说得可怜,说在酒楼赊了酒,要是拿不出钱,就要被打断腿。
初引也犯愁,她知道自己除了这块玉值钱,没旁的物什。她是个孝顺的孩子,犹豫再三还是将玉给了初太爷。
而对方立马将玉当给了酒铺老板,领了酒逍遥快活。
过几天,没承想初引染了怪病,命悬一线。
知晓此事的人都说和那块通灵的玉脱不了关系,可等初家二老赶到酒铺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不顾风雪来到当初的城隍庙,希望能向那里的主持求救。
可没想到,整个庙堂不但漆黑潦倒,僧人也不见影踪,不似当年风生水起。
更古怪的是,一只只灰萤在黑暗中飞舞,给这个凄凉的夜更添波谲云诡。
只有庙堂内的一面墙,用红笔写了字,格外夺目。
二老凑近一看,果然写给他们的八字真言:玉不离人,人不离玉。
初父一个踉跄,悲痛欲绝,深知一切为时已晚。
果然,初引没有活过这个夜。
埋初引的山是趁着黑夜偷偷占的。
民间有言,人死后占了好风水,来世是要投好胎的。
娘舍不得她,死后给她精心打扮一番,哭着念她:“可怜的丫头,才十四岁就没了。”
埋完发现旁边立着一块墓碑,碑子庄肃,写着瑾公卒于丙申年卯月十四。
算起来是一百年前的事。
见碑子落了灰,初老爷一边清扫一边念:“瑾公莫要怪罪,我不忍这苦命的女儿做孤魂野鬼,还望您大慈大悲收留她。”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初老爷打了个哆嗦,惊觉天已黑。四周仿佛有冤魂在哭嚎,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阴森可怖的氛围,立刻朝山下狂奔。
连自家刻了字的锄头也忘记拿。
而有一人停在山的入口处,迟迟没有踏入。他和灰萤若是再踏进一步,就会惊动瑾公。
第二日,是瑾公瞑旦百年的日子,他的后人到山里祭拜。
瑾公死前曾有遗言,他生平素爱清净,后人不得进坟地扫墓,只得在法阵前远远跪拜即可。
原本是发现不了初引的,都怪前日落了雪,留下宋老爷深深浅浅的脚印。
后人疑心有人来过这里,进去一看平白多了一块新坟,气了半死告到衙府。
“我家祖先,乃元朝名将,纵横沙场几十年,为人一世正直,死后找了这座山独埋,岂是他人可以比肩的?”
“哎,横竖人都埋进去了,总不能挖出来吧……”县令也是一筹莫展,只好好言相劝。
他知道,越是名流人仕,越看重风水。不然也不会枉花那样多金银,设法阵。
瑾家人确实是厚德载物的大户人家,挖坟这种事轻易做不出来。
而且早就有祖辈的遗言,瑾公是天人转世,来这人间造福百姓后,是要位列仙班的。损阴德的事,后人真不能瞎干。
于是,他们偷偷找了大师设阵,想要问一问瑾公的意思。
一切准备就绪后,大师挑了亥时唤瑾公,一阵哆哆嗦嗦,口里念念不绝,忽然就真的阴风发作……
初引是被笛声吵醒的,而后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灵肉分离,现在的她就是一股子魂气,随着风四处游荡。
四下不知是不是冥间,也有城墙璧瓦,不过随处飘着雾气,大堂里有面镜,铜黄发亮,照得魅影绰绰。
初引仔细审视死后的自己,娘给她打扮的极美,明艳的五官上了妆多了几分媚态,配一袭红衣,翩若惊鸿。
看着自己这样好,可惜就这样死了,初引忍不住低低抽泣。
跟着她的哭声此起彼伏的是悲鸣的笛声,悠悠入耳,带着无尽的凄迷。人死后,都是有着遗憾和不甘心的,触景生情,想着前世的苦难,想着爹娘。
初引哭的撕心裂肺。
突然,头顶响来一阵暗哑的女声:“哭什么?”
初引抬头看到一张绝美的脸,暗夜黑衣,墨黑的发随风摇曳。
就是这样风华绝代的女子,却满目厌世。
女子旁边立着一顶金碧辉煌的辇轿,风起云涌,一位英俊无比、昂藏七尺的白衣男子,从桥中走出,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一柄赤色长笛。
月光洒下来,落在他古铜色的胸膛上,仿佛着一袭铠甲,他便能马上上阵杀敌。
初引委屈道:“我才十四岁,就死了。”
闻言,女子轻描淡写地开口:“那又如何,有生就有死。”仿若失去的不是鲜活的生命,而是一件鲜艳的衣裳。
那男子却目光灼灼地盯着初引,下一秒已经将掌抵在她眉心。
她刚死,整个魂气破乱,一双眸子饱含泪水,平添几分破碎的美。如泣如诉。
那袭红衣穿在她身上,像是百年好合穿的衣,势要把整个黑夜都染上喜庆。
瑾公的眸光,一沉再沉。百年来,他也曾有过一次着红衣的时刻,那对红烛燃到天明,盖头下是他心爱的妻。
只是此刻,他眸里染尽沉甸甸的失望。
一百年前,他曾她红玉,约定两人就算下凡历劫,也要为对方守身如玉。
只是如今,她却穿红衣做了别人的妻。
瑾公不想无法面对初引,于是选择将她流放。
过了几日后,瑾家后人按照瑾公的意思,将初引从山上挖了出来,从此她成为了真正的孤魂野鬼。
粉陶声泪具下描述着:“如果找不回红玉,初引的身上关于轮回的诅咒就永远不会解除。”
花界所有花仙都被花神用轮回之轴禁锢着灵魂,一旦违背着纯洁的本心,就会遭到反噬诅咒。
陈玉衡道:“未必,说不定初仙子,已经得到了她的救赎。”百年前,他修炼看过那红玉的真身,根本不是墨竹强取的那般。
其实无人知晓,那日初引魂魄无处可去后,遇到地府的黑白无常。
“就是,哭个屁,等着剥皮抽筋吧!”鬼差见初引泪眼婆娑,咣当一声关了地府的门。
地狱里却是沸反盈天,分外热闹。
“其实你阳寿未尽,只不过耽误了太久,凡间回不去了。这里有几份大家闺秀的生辰,你可以任选其一重新投之。”一个自称是鬼哥的鬼,说是在陆判身边当过差,给众鬼洗脑。
有模有样的还有生死谱。
众鬼都屏住呼吸,没谁在意初引的出现。
鬼哥的下手茫然地接过生辰,定睛一看,差点就露馅——这不是招花盼花等花那几个挑剩的吗?难道鬼哥又在唱那一出?
生辰一:江府千金,武将世家,父兄撑腰,啐于十八岁嫁人之日。
生辰二:周府千金,天花携带者,啐于六岁发病时期。
生辰三:白家千金,家道中落,沦为名妓,啐于二八流放之日。
这……
一旁的鬼傻眼了,结局不都是早亡吗?
初引一下就晕了,从此在地府待了几天,以为会面临投胎。
直到她醒来时看到了一藏衣男子,也就是阎藏。
一个改变她生死命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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