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好消息’的钱桂香挑着两桶水都走路带风。
回到家她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赵长命才出来开门。
钱桂香内心的喜悦也少了点。
她忧心地问:“长命,你咋这么久才开门啊,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钱桂香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家宝贝孙子。
“奶,我没事。”赵长命摇摇头,是大黑出事了,大黑哭了好一会,现在还蔫蔫的不想动弹。
看赵长命面色还算不错,钱桂香这才相信了长命的话,松了口气。
她将水桶提进屋子关好门。
“奶,你很高兴吗?”赵长命歪着头看自家奶奶。
他总感觉奶奶的表情很古怪,像是很高兴又不能表现出来的模样。
钱桂香扑哧一声笑了,她把水倒进水瓮。
“你隔壁周奶奶摔断胳膊了。你奶我就偷偷乐一乐。”
还是自家宝贝孙子眼力好,一下就看出来自己高兴了。
不愧是自己养大的好孙子。
钱桂香干脆就不忍着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赵长命点点头:“我听见了,她叫的声音可大了,林家老奶奶还出来说她了。”
那时候他心思都在大黑身上,但周春梅叫的声音很大了,他想要听不见都难。
“哼,让她成天爬咱们墙头,出事了吧,老胳膊老腿了咋还这么乱来。”
钱桂香觉得自从狗同志来了他们家,自家的运气是节节上升。
孙子真是个有福气的。
“哎?狗同志呢?你们没一块学习?”
想到狗同志,今天怎么没看到他们一块学习?
“奶,我不是跟你说了,大黑今天不舒服。奶我给你说啊,你可别生气。”
钱桂香心里一着急,狗同志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了?
“长命你说吧,我不生气,我有啥好生气的。”
赵长命把今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李殿香和刘倩芳来了的事他也没瞒着。
一听说那两个不孝顺的媳妇过来喊门,钱桂香因为听说周春梅摔折了胳膊的高兴一下子就没了。
孙子是因为运气好才没病得下不了床!
这俩上来假惺惺地演戏干啥?
这是存了心地想要害人啊!
赵州军和赵州红这两个棒槌是诚心想要看他们早死啊!
钱桂香没听完就迈着大步要出去找李殿香和刘倩芳。
“奶,你别着急!”
赵长命赶紧抱住钱桂香的胳膊,钱桂香怕弄疼了自家孙子,只能是忍住了。
“奶,大黑还生着病呢,你能给他煮一个玉米棒子吃吗?昨天他看起来很喜欢吃。”
赵长命就知道自家奶奶性子急,赶紧转移话题。
大黑狗旺财的耳朵刷的一下竖了起来。
嗯,小孩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奶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她给自己做好吃的!
哭得浑身乏力的旺财一下就来了精神,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钱桂香。
钱桂香让他圆溜溜的眼睛一看,心一下就软了。
狗同志还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呢。
自己可不能因为那几个不成器的生气。
气坏了自己就亏了!
“成!长命你照顾着狗同志,我这就去给你们煮!”
看自家奶奶心思被分走了,没再纠结两个婶子的事,赵长命慢慢走到床边坐在小马扎上,捧着脸看大黑。
小小的脸上满是担忧和关爱。
其实已经不怎么难受了,只是想要躲懒的旺财:“……”
他悄悄翻了个身,用敦厚的后背对着赵长命,毛绒绒的大尾巴埋在腿间。
哎,小孩的感情太炙热了些。
真让狗心虚。
大黑狗旺财十分心虚地吃了两个大地瓜和两个老玉米。
他垂着眼偷偷看小孩。
小孩等他吃完了拿手巾给大黑擦了擦嘴角和爪子。
“汪汪汪汪!”我好了,咱们学习吧!
大黑狗挺了挺胸膛说道。
一下又变回了高大威武的健康状态。
赵长命憋着笑点头。
哼!他早就发现了!
大黑流完眼泪就没事了,这可能是妖怪的某样病症?
反正看大黑偷懒还挺好玩的。
赵长命感觉自己变坏了,连救命恩……狗都逗上了。
钱桂香拾掇完院子回来一看,哎呦,一人一狗又学上了!
她苍老的脸上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什么李殿香刘倩芳的都被她丢到脑后了。
钱桂香没想到这两人,这两人心里正恨着他们呢!
她们觉得要不是赵长命这个命里带衰的,她们也不会出门,遇到这种事。
刘倩芳紧紧抓住身上的袄子。
她身上衣服破了,还是听到动静的林家老太太特地拿了自己的衣裳给她盖上。
就算他们大队风气还成,也怕有人嚼舌根。
林家老太太是不喜欢这俩人,可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
“行了行了!都散了,上工的时候没见你们这么积极!”
这卫生院都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了。
张建华这个大队长和陈支书都过来了。
陈支书更是拿来了大队里的大锣。
那锣一敲,围着的人笑嘻嘻地都散了。
看热闹是有意思,可挣工分那才是正经事。
张建华这个人高马大的人这才能挤进卫生室。
听说扯上了贾家,张建华还让他娘孙秋菊和陈支书一块过来了。
他笨嘴拙舌的,但是他娘和陈支书能说啊。
“大队长你可来了。”
白立胜眼睛余光瞥到张建华的衣角,提起来的心彻底放下来了。
成了,能主事的人终于到了。
“大队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吴招弟立马凑到张建华边上想要先告状。
反正这次他们占理。
虽说天早,可这俩老娘们在老赵家喊了一通,不少人都起来了。
林家和王家都有人看到咋回事。
要不然他们大河就要被这两个老娘们赖上了!
张建华赶紧摆了摆手堵住吴招弟还没出口的话:“这事我听队里人说了。”
真让吴招弟放开了说,这一天都说不完。
“招弟,你看咱们到外头说,这卫生室里太闷得慌。”孙秋菊拉着吴招弟往外走,“正好大河也在院子里呢,我想要听大河说说这事怎么回事。”
孙秋菊压低声音在吴招弟耳边说:“这卫生院里头男男女女的不像话。”
她一下就拿住吴招弟这人的七寸,吴招弟虽然泼辣,但是内里封建着呢。
吴招弟一听本来想要挣扎的心思就没了,被孙秋菊拉着出了卫生室。
陈支书对着张建华伸了个大拇指。
把孙婶子带过来真是妙啊!
李殿香见烦人的吴招弟走了,自家男人儿子和闺女都在身边,她也来了劲,这眼泪哗哗地往下落。
“哎呦,大队长哦,我们俩妯娌真是冤啊,这贾大河把我们拉倒了还不承认!你看我这脑袋,命差点都没了!”李殿香眼睛转来转去,她想着受了伤不能白受,好歹得多要点钱。
这贾家人口多,前些年种的自留地不少,应该存下了钱。
刘倩芳也配合地抱着腿哭。
“李大姐,你可想好了,别说这事有人看见是你先拉贾大河的,就算你真狮子大开口把钱搂到怀里了,吴大娘可每天都要到你屋外哭。哦不,不光是哭,在你家门口上吊都有可能。”
陈支书慢悠悠地说道:“而且贾家人口多,刘大姐你家好像就你和你俩小闺女在家吧?你儿子要上初中?男人要去县城里干活?不像是李大姐儿子都那么大了,啥也不用怕。”
他看了眼靠着墙迷茫地站着的赵宝庆,还有蹲在一边的赵州军,心里呸了一声,这俩男的也是不成器,啥事都听李殿香胡咧咧。
好好的家都散了。
他这一下点出了她们纠缠着不放,刘倩芳一家没有男人最容易吃亏,还挑拨了这俩妯娌的关系。
刘倩芳的哭声一顿。
她不傻,知道陈支书是在挑拨,可陈支书说的也有道理,要是贾家恨上了她们,让吴招弟成天到她们家门前哭,她两个闺女还能有啥好名声?
赵州军一听不服气了整张方脸都红了,眼睛瞪大闷头喊道:“陈支书,你这是在吓唬我们老百姓啊!你们真就不管贾家和吴招弟?!小心我去公社告你们!”
“赵同志!我咋是吓唬你们呢,人家贾大河还真没办错啥事,吴招弟也没犯错。我们大队能咋办?你别说告到公社!就是告到京市你也不占理啊。”
陈支书眼睛也瞪了起来,毫不畏惧地看向赵州军。
赵州军咽了咽口水,没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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