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卢安合作的一位导演送了两张电影见面会观影票,卢安因要进行工作拍摄便将观影票给了崔子白。
李近墨自出院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崔子白想带他去看看电影,也许能让他放松点。距离电影开场还有半小时,崔子白结束了课程便马上从学校赶了过来,电影院外早已被粉丝们围堵得水泄不通,崔子白掏出手机查看消息,给李近墨发得那几条都没有得到回应。
崔子白被人群推着往前走去,根本辨别不清前方的路,即使崔子白从不关注这些娱乐明星,见这阵仗也明白今天到场的嘉宾,来头不小。
崔子白好不容易进到影院内,手机已显示三条未接来电,他连忙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回拨过去,电话响了几秒被接起,电话的那头似乎比这更吵。
“近墨,你到哪了?我已经进到影院内了,现在外面都是人,你要不往侧门进.....”
崔子白正说着就听见对面传来,类似航空登记提示的电子女声,接着耳边传来李进墨满是歉意的声音“抱歉,我临时有事要处理,必须马上赶回去,你....看得开心点。”
“什么事?是你父亲的意思?”崔子白还没等到答案,就被挂断了电话。
崔子白失落地握着手机,看着检票口前陆续进去的人群,他到底有什么要事非得现在就走。手中的两张影票瞬间就失去了意义,他将电影票握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看了一眼大门外的拥堵情况,决定往身后的小出口离开。
果然这条出口位置比较偏僻,进出的人比前头的少了一半,走道修得很宽,地下铺着一条乳白色的瓷砖,左手边是通往各层楼的电梯,右手边放着一排排近期上映的电影宣传海报。崔子白边走着边扫过那些排列整齐的海报,其中有一个海报占了整条走廊的三分之二,正是他今天本要去看的那部。
那海报的正前方站着一位女子,吸引住了崔子白的目光。
女子个头很高,穿着一身休闲夏装,头戴一蓝色英文图案的棒球帽,侧面望去她的身材瘦得像是一层纸片,深褐色的头发散在背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海报上的人。女子转头看向崔子白,那张脸让崔子白感到格外熟悉,他猛然记起自己曾在荧幕前见过她。
女子指着海报上处在中心位置的女人,率先张口问道“你也是她的粉丝吗?”
崔子白顺着看去,立刻摇了摇头,那海报上的女人看着样貌动人但全是靠着厚重的妆容堆砌,是符合大众俗套的审美。女子仿佛不相信崔子白的话,冷冷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在《明天》里演过一个癌症患者,叫阿玉?”
女子本是板正的脸上突然有了惊讶的表情,她狠狠点了点头“你,你认识我?你看过我的电影?那个电影我只有五分钟的镜头,你怎么认出我的?”
女子显得有些激动,对着崔子白狂问问题,崔子白诚恳地回答道“你的哭戏让我影响深刻,很感人。”
那部电影是在去年上映的,当时因为主演是卢怡梁喜欢的一名男演员,他被拉着一起看了,他没有撒谎,那时看的时候他确实因为那名女子的五分钟而流下泪。
但是那名女子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回答,她的笑容僵硬了一秒,慢慢冷静了下来,向崔子白道谢“谢谢你认出了我。”
女子刚要继续说什么,就见一名男子站在门口,双手叉着腰不耐烦地冲她喊道“说了就看一眼,都过去多久了?要是赶不上飞机,耽误事情你负责啊!”
“你也别摆出那副表情,要是你也能像她一样人气这么高,我干活也能有动力些,不至于这个态度咯。”
女子的脸被骂得惨白,似乎被戳中了软肋。
“我相信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认识到你,以后你肯定会比她火的。”见状崔子白安慰道。
“好,我会努力的,谢谢你。”女子深呼吸了一口,稳定下情绪转头向崔子白挥了挥手,快步走在男子身后,消失在夜色中。
两月的暑假生活过得很快,上一秒还沉浸在被热浪席卷的不适中,下一瞬便裹起长衫迎接秋风萧瑟。
钱林茜的舞蹈终于获得了院校老师的认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往返两地进行更加密集的训练。卢怡梁的补习班抗争仍是以失败告终,但庆幸的是,高二的新一轮分班她和崔子白分到了一起,这让她安心不少。吴慧莹从北都回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整天闷闷不乐,像是揣着心事,卢怡梁本想问她表白的情况,但那些字都还没从嘴巴完整地说出口就被刹住了车,不用说肯定是以失败告终。
崔子白的生日是在十二月末,卢豪强提前两个月就开始筹划起来,以往的生日卢豪强都会照着他父母之前为他举办的形式,买一个六寸的奶油蛋糕,在家烧六样他平日最爱吃的菜,这样生日就算是过完了。
但卢豪强觉得这样太没创新了,不想遵循往年的形式,他叫来卢怡梁一起探讨着崔子白喜欢的东西,结果讨论几日下来,两人也说不明白,要说卢怡梁算是从他出生开始认识最久的玩伴,她认为崔子白就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他不像其他的男生在这个年纪争着要名牌球鞋,或是沉溺于游戏世界,他除了看书就没什么其他业余爱好。卢豪强平日在工厂事情多,生日筹划的工作便全权交给了卢怡梁,他只负责出钱。
小的时候崔子白还比现在活泼一点,那时候他和卢怡梁还是无话不谈的,但长大后他逐渐变得沉默寡言,话多的场合也仅限于教学和教育,两人的生日没差几月,但每次被崔子白教育的时候她都会产生一种错觉,崔子白就是她的亲哥哥。
对于她这个哥哥,她似乎还是了解得太少了,偶尔她便会在他看书的时候突然说一句“你最喜欢的东西或者是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这时崔子白就会选择忽略她的问题或者是摇头说“没有”。
几次一问答案都是差不多的,为了不让崔子白起疑,卢怡梁还是决定自己观察看看。一日她趁着崔子白去书店的时间,悄悄来到他的房间一探究竟。
都说看一个人什么样就看他的房间是什么样的,也许在那她能找到答案。她和卢豪强的房间靠近大门那头,崔子白的房间在另外一处,靠近阳台,房间比较大隔音相对也好,自从崔子白跟着他们住后,卢豪强一向对崔子白偏爱,卢怡梁一开始也对崔子白持着一些敌对态度,但是懂事后,她也开始慢慢礼让崔子白,对卢豪强的行为表示理解。
崔子白的房间很整洁,所有的杂物都规整地放置在储物箱内,书桌一旁的书柜由高到低依次摆放各种她未曾见过的书籍。卢怡梁所能望及的地方除了书,也就没有其他的物件。
干脆再多买点他没看过的书送他算了,正想着她瞥见了在床头柜的一角放置着一个突兀的物件,她拿起仔细一瞧,是一个人形木雕,令她吃惊的是,雕刻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近墨。
这让卢怡梁百思不得其解,如是喜欢木雕,雕个自己样貌的摆着也就算了,怎么还雕个朋友的收藏。
“你在干吗?”身后的声音把正在思考的卢怡梁吓了一跳,她慢慢地挪向身后,就看见崔子白蹙着眉,有些生气地看着她。
卢怡梁连忙将手上的木雕放在原位,略带尴尬地笑了笑“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你一般去书店不是要很久吗?”
崔子白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将书包放在搭在椅背上,拿起床头柜上的木雕仔细查看起来。
“你放心吧,你的李近墨一点事都没有,我就拿起来看了一眼。”卢怡梁调侃道。
崔子白放下了木雕,瞪了一眼卢怡梁“注意你的措辞。”
“子白哥,你知道我的,我是个很开明的人。”卢怡梁双手负在身后,歪着头观察着崔子白的表情“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李近墨啊,不是朋友而是爱情的那种喜欢。”
卢怡梁本想要打趣崔子白,并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谁知崔子白一听这话,脸上瞬间转色,像是熟透的大闸蟹,嘴上愤愤说道“荒谬!我....我只当他是朋友,那个木雕是他送我的,我不好拒绝而已,收起你脑子里可怕的想法!我不喜欢男的!”崔子白说着将卢怡梁赶出了房间,自始至终眼睛没敢朝卢怡梁的方向看过一眼。
虽然崔子白否认得很干脆,但卢怡梁是第一次见崔子白竟然有这样强烈地反应,便觉得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便冲房内喊道“子白哥,喜欢男的又不丢人,如果你真有这想法我第一个支持哈。”
房内崔子白躺在床上,望着那个木雕内心复杂。要说朋友之间的喜欢,他绝对是喜欢李近墨的,可是另一种呢,他不清楚,只是每次都会期盼着能与他见面,在李近墨面前崔子白会有说不尽的话,他要是受到了伤害,崔子白也会跟着难受,李近墨救过他,会逗他开心,不会嘲笑或是嫌弃他的身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崔子白对李近墨从一开始地抵触到慢慢接受,再到现在他的世界几乎都是他,他没有别的朋友,他只有李近墨。
“我不可能喜欢你的,李近墨。”崔子白将大拇指死死嵌在手心里,盯着木雕轻声念道。
崔子白不想要变成一个怪人,他不想再次成为人们口中的异类。
李近墨对他只有朋友之情,那么他也只能产生这一种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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