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王青溪忙于公务,派贴身侍女百灵接待景程等人。
景程对百灵说了地鬼令死的可疑之处,怀疑地鬼令是被人所害,请求百灵帮助破案。
百灵问道:“大人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便是。”
景程道:“地鬼令最近都接触过何人?有仇家没有?”
百灵道:“地鬼令专程负责清地鬼事宜,平时只接触一个养鸟人,一个制药师,三个协助他捉地鬼的驯鬼师。地鬼令人缘很好,没人跟他有仇。”
景程道:“请百灵姑娘先带我去见一下养鸟人,我有话要问他。”
百灵答应,带景程一行人去饲鸟房,鸟房内有两个童子在喂鸟。
百灵问其中一个童子,养鸟官在何处,她有事找他。
童子回答她,养鸟官阿羽去山上捉鸟去了,还没回来。
童子刚刚说完,就有另一个童子慌慌张张跑回来,见了百灵哭道:“百灵姐姐不好了,阿羽大人在回来的路上,被毒蛇咬死了。”
众人听完,皆愣住。
这日又是一个卯日,东梧坐在阎罗殿点卯,大殿中文武百官齐聚一堂。
点完卯,东梧道:“背阴关外驻守的将士来报,百足氏天龙族又来扰我边境,哪位将军愿带兵退敌?”
陆衍出列请缨:“末将愿带兵出征。”
天龙族强悍,在百足氏中实力数一数二。
陆衍是天龙族的老对头了,除了上一次遭人算计,镇阴军还没在天龙族面前吃过败仗。他愿带兵前去,正合东梧心意。
东梧刚要答应,钱营却出列道:“镇阴将军离开阴界二十多年,恐怕早已不熟悉天龙士兵的习性。况且,臣听说,镇阴军内部斗的水深火热,不利于出征,此次任务还是交给臣吧。”
陆衍冷笑道:“钱将军莫不是忘了,当年我镇阴军遭人算计全军覆没,钱将军见状吓破了胆,直接带兵回南阴的光荣事迹了吧?”
钱营怒道:“陆衍,你少在那儿血口喷人。你身为大将军,却小肚鸡肠,连新兵都容不下,还想带兵出征呢,先回去把你那烂摊子收拾清楚再说吧。”
一句话戳到陆衍点子上,陆衍正要发作,崔允却出列奏道:“殿下,镇阴军长期无主,又融入了许多新人,将士与将士之间,将军与士兵之间,都需要好好磨合,臣以为,这次让钱将军去更为稳妥。”
东梧对下面众人道:“谁还有什么要说的?”
以往只要崔允提了什么意见,总会有人出来反驳他,这次底下却鸦雀无声。
明明陆衍要比钱营强的多,如果有人出来反驳,反倒是合情合理的事,但没人出声。
赵大人疑惑地看看钱大人,钱大人摇头唇语说不知,两人又去看孙大人,孙大人给了他们俩一个别多嘴的眼神。
于是,没人再有什么异议。
陆衍本来有异议,但东梧并没有去问他,陆衍只得作罢。
东梧综合考虑下来,本打算派陆衍去。
但崔允一直以来在朝中举步维艰,最近又有传言,说崔允与北阴界有勾结,已有言官弹劾,要东梧宁可信其有,先处死崔允。
东梧不疑崔允,直接训斥了那言官一通。
可崔允处境非常艰难,却是事实,他必须得站在崔允这一边,才能保住他。
至于陆衍,他有实力傍身,上面又有东岳大帝给他撑腰,在这儿腰杆子硬的很,谁也奈何不了他。
东梧道:“既然崔大人言之有理,也没人有什么异议,就派钱营去吧。”
点卯结束,众人散去。
在出阎罗大殿,回判官府的路上,崔允被陆衍截住了去路。
陆衍把刀往地上一插,挡在崔允面前,语气不善地道:“崔大人存心要跟我过不去啊?”
崔允道:“没人跟陆将军过不去,过不去的是陆将军自己。”
陆衍道:“少跟我绕舌头,天龙族彪悍善战,背阴关地方大,他们人数少,挡得住这边挡不住那边,钱营肯定吃败仗。没人比我更了解天龙族,只有我才挡得住他们。你倒好,什么都不懂跟着瞎掺和,输了拿你是问。”
崔允道:“钱将军顺应阴律,接纳了不少有能力的新兵,早已今非昔比。我知道,你一直因为元奎的死,对阴律耿耿于怀,新兵们融入集体的时候你又不在,对他们毫无感情可言,所以一直难以接纳。可是阴律已推行开来,将军不想接受也得接受,别无选择。”
陆衍道:“简直对牛弹琴,我脑子犯抽了跟你说这么多。”
陆衍把刀抗在肩上,也不告辞,头也不回地走了。
崔允在他身后喊道:“愿陆将军早日接纳阴律,重返战场。”
陆衍站住,回头拿刀指着崔允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崔允没说话,朝他作了一揖,陆衍冷哼一声,收刀快步而去。
陆衍回府后,连喝好几杯水,才把心里的火浇灭。
他让江舟退下,独自坐在窗前,细细擦着刀身,不由得想到崔允的话。
我知道,将军一直因为元奎的死,对阴律耿耿于怀。
陆衍心里拧成了一个疙瘩,烦躁地把擦刀布扔在一边,扛着刀往军营走去。
陆衍来到军营,找来陈仓询问军中近况,陈仓如实回答。
陆衍鸡蛋里头挑骨头,寻了李小伍一个错处,当众执行鞭刑,将李小伍抽了个半死不活。
结果,李小伍烧了三天,第四天清晨便死了。
傍晚,陈仓压着情绪,来找陆衍汇报军情。陈仓话里话外带着刺,句句不提李小伍,句句都指向李小伍。
陈仓惹怒了陆衍,陆衍下令将陈仓绑起来,用以下犯上的罪名把他吊在高处示众,不给吃不给喝,三天后才把他放下来。
第五天夜里,周起怒气冲冲地来找韩万夫告状,说那帮新兵蛋子合起伙来,把孙符的坟给刨了,陈仓明明知道这事儿,却坐视不管。
这事儿可把韩万夫给气坏了,周起在一边气愤地道,陈仓何止坐视不管,我看孙符的坟就是他指使下边的人刨的,这成什么了,简直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韩万夫更加生气,周起继续抱怨,说崔允在朝堂上驳咱们将军面子,不让咱们去打天龙族,就是在逼着将军向陈仓低头。
韩万夫恼怒不已,骂道,低他奶奶的头,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羔子,咱们替南阴打天下的时候,陈仓他们还在撒尿和泥呢。
骂完了,韩万夫道,这口恶气必须要出,不把陈仓这小子打的满地找牙,这口气算白受了。
周起道,自从上次出事以后,将军明令禁止打私架,陈仓也没做错什么,寻不到理由揍他。
韩万夫道,找什么理由,我们不在营里揍他,周起问,那去哪儿揍他?
韩万夫让周起离他近点儿,在他耳边耳语起来。
有天夜晚,陈仓约了人在沙华城一家酒馆喝酒,直到月落树梢,陈仓才从酒馆出来。
陈仓与那人出了酒馆,走在一条无人的小巷里,边走边大着舌头聊天。
突然,从墙头落下来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把陈仓两人套进麻袋里,兜头便打。
陈仓喝了酒,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被拳打脚踢了好一阵,才被打清醒了。
陈仓忽地恼了,蹿起来把打他的人甩了出去,甩了老远。
蒙面人知道陈仓力大无比,没人再恋战,纷纷逃跑。
陈仓三下五除二把麻袋掀掉,抖着嗓子朝另一只麻袋冲去:“崔大人,崔大人,您……您没事儿吧?”
陈仓急急忙忙把崔允身上的麻袋掀掉,一看,崔允被打的鼻血直流,两眼淤青,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陈仓赶紧把崔允背起来,匆匆往判官府跑去。
次日是一个卯日。
阎罗大殿外的阶梯上,众阴官两两相谈,纷纷朝大殿走去。
陆衍与一武官相谈甚欢,远远地看到崔允顶着俩青眼圈走过来,半边脸还肿了起来。
陆衍和那武官见崔允这样,差点要笑出声来。
陆衍走过来,两根手指伸出来,指着自己俩眼睛笑道:“呦这不是崔大人吗?这俩眼是怎么了?崔大人批公文来着,还是指导人家推行阴律来着,熬夜熬这么狠,都成乌眼鸡了。”
崔允见了陆衍,老脸垮下来,袖子一甩,哼了一声就走了。
陆衍看着崔允气哼哼的背影,愣了下,心道崔允脾气还挺大,全然没意识到同僚们对他的指指点点。
武官走过来道:“陆将军,你知道崔大人是被谁打的吗?”
陆衍幸灾乐祸地笑道:“被人打的?哈哈哈,谁这么才华横溢,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动咱们殿下眼前的红人?我得朝他行个大礼才行。”
武官难以启齿地低声道:“那个,我听他们说,是陆将军你给揍的。”
北风拂面,陆衍的笑凌乱在脸上。
阎罗大殿上,奚远很快点完了卯。
东梧遥遥望去,注意到崔允的脸,把拳头放在嘴边,遮住嘴角,轻轻咳了声,道:“崔大人,你的脸是怎么了?”
众官纷纷朝崔允看去,殿上一片嗤嗤的暗笑声。
崔允垮着一张脸,出列,如实奏道:“昨日晚上,臣从酒馆出来,遭到一伙强盗的攻击。那伙人把麻袋套在臣的头上,对臣拳打脚踢,直到把臣打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才离去。”
东梧道:“岂有此理?哪里来的强盗,竟敢伤我阴司命官。”
崔允道:“副将陈仓与臣一同被打,陈仓说打人的是镇阴军,为泄私愤下的手。”
“哦?”东梧看向陆衍,“陆衍,崔大人说的可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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