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搜查

“站住!大人有令,今天谁都不准离开这里!”

“凭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快放我离开!”

“大人...大人求您让我离开吧,我的丈夫被烧伤了...”

找到宴冬后,宴秋立即把事情安排下去:“让所有人排好队,搜身后离开,受伤者单独排出一列,另外把京城的大夫、宫里的御医女官都请过来。”

“把燃放烟花的那人给我抓住,另外派人去搜查京城的烟花作纺,尤其是大型的,把那些手艺好、技艺高超的烟火师傅都请到御史台,我亲自审查。”

“去喊十几个手下过来,派去通知另外十四卫集合,今晚搜查所有六品以上朝臣以及国公亲王府邸,一个都不能漏,阻拦反抗者直接关进御史台狱。”

“是!”宴冬拱手领命,随后转身看向没有动作的手下,用力踢他的小腿一脚,“听到没有?还不快去办?!”

“是是...可是大人,搜查什么,以什么理由啊?”那位副官颤颤问道。

宴冬看向宴秋,目光询问,宴秋垂眼看着拼命弯腰的副官,道:“什么都不查,也没有理由。”

“这这...”下官冷汗津津。

“这你都不懂?!”宴冬又踢他一脚,“装样子不会吗?就以搜查逆贼的理由。”

“是,下官这就去。”副官弯腰回头离开,随后几十名侍卫朝着皇城各处的十六卫府衙奔去。

等那人离开后,宴秋立即对宴冬道:“御马,我去宫里拿诏令,你去通知其他禁军首领承天门集合。”

先斩后奏,搜查所有六品以上官员与亲王国公府邸这样的大事,宴秋没有通知陛下就先下了命令,胆子不是一般大,但她有这样的底气。

到了宫城把事情一说,陛下没有犹豫就写了密诏,另外派身边亲近女官同她一起前往承天门,等宴秋从宫中出来,京城十六卫的统领基本到场了。

女官宣读密诏,然后交到宴冬手中,之后各大统领就开始带兵搜查大臣亲王府邸。

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宴秋脑中紧绷的弦微微松了些,疲累从手脚四处泛起,她知道自己下的命令大概抓不到幕后黑手,可她原本的目的也不是这个,而是为了威慑。

着火不重要,谁放的烟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京城几乎有一半人都看到了那八个大字,本来京城关于陛下不好的言论就甚嚣尘上,今晚过后不知又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就盯着抓幕后黑手,情况一定会变得非常糟糕。

她必须用武力让京城蠢蠢欲动的人感到惧怕。

强打起精神,宴秋跃上马背前往御史台,据她猜测,不用等到天亮,御史台的监狱恐怕就会满员,满员了多余的人就关进大理寺,如果大理寺也装不下,不知道刑部愿不愿意借一下他们的监狱?

“大人,就是此人!”

刚到御史台,下面的人就给了她一个惊喜,燃放烟花的人找到了,是一个少年。

他穿着灰衣麻布,被人绑住手脚按在地上,头发干枯凌乱,姿容狼狈,细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不,不是我。”

“不是你?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敢说不是你?”身后的官吏死死压着他的脖颈,抬头对宴秋道:“大人,这小子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我没有,我只是放了一个烟花,什么都不知道。”那少年挣扎着,虽是求饶,声音却藏着一股狠厉。

“收钱了吗?”宴秋站在他身前问。

“...没,没有。”

宴秋无声笑了一下,用眼神示意那名官吏退下,随后弯腰用手指抬起少年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收钱了吗?”

少年眼中的不甘怨恨心虚还未褪下,就因为宴秋的动作愣住,眼前的女子虽然眉目温柔,却莫名令人感到恐惧,加上抓他的官吏对这人恭敬的态度,心下极快权衡了一瞬,戚悬决定说出实话:

“半两,他给了我半两银子。”

宴秋收回指尖直起身,声音冷淡,“点一个烟花就给半两银子,你难道看不出这里面有问题吗?”

“他说那个烟花威力很大,点燃有被炸的风险。”戚悬跪在地上,面容覆着一层阴翳,“而且,我没有钱...”

“给你钱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看着她沉默的背影,戚悬心下惴惴,忙道:“再看见我一定能认出他,大人,我真的是无辜的,我...”

“好了。”宴秋转过身,对旁边官吏道:“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收拾出一个房间,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大人,我?”戚悬从地上爬起来,不安地站在那里。

“别担心。”宴秋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我知道事情不是你做的,我们只是需要你暂时留在这里,之后帮忙指出罪犯,你可以做到,对吗?”

戚悬愣愣点头。

宴秋微微一笑,让人把他带走。

她心里对找到幕后黑手其实不抱希望,能在上元灯节干出这样的大事,背后势力颇不简单,有无数种方法毁尸灭迹。

可她混的是官场不是法院,别人可以毁灭证据,她自然可以制造证据,她留下戚悬确实是为了指证,只不过是“指证”她需要的人。

幕后之人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需要借机除去站在陛下对面的人。

送走戚悬后,宴秋就搬着凳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御史台监狱的门口,身后站着两名持刀的衙役,手中端着一盘颜色漂亮的果脯,时不时填一个到嘴里,她倒要看看,今晚哪家闹得最凶。

“放开!你们这些狗腿子,居然敢抓我?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中书令!你们给我等着,我以后绝不会放过你们!”

看到第一个被抓过来的人,宴秋就笑了,呦,这不老熟人吗?中书令袁恕的独子袁从绍,从前还一起在弘文馆上学呢。

“你不会放过谁?”宴秋笑吟吟开口。

听到这道声音,脾气倔如驴,力气大如牛的袁从绍猛地扭头看过去,认出开口的人是谁后气焰居然更加嚣张,鼻孔朝天地命令:“宴秋,你快让他们把我放了,现在放了我我还能勉强原谅你。”

“原谅我?”宴秋笑弯了腰,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蠢得令人发笑,笑够了才直起身道:“你搞错情况了吧袁公子,现在不是你原不原谅我,而是我会不会放过你,你以为我还跟从前一样吗?”

“你个疯子!你以什么理由抓我?凭什么抓我,等我出来了我一定要你好看...”袁从绍破口大骂,挺着胸膛像一只斗鸡,三个人都差点拉不住他。

见后面又有一队人马过来,宴秋没再跟袁从绍废话,摆摆手道:“把袁公子关进大牢。”

“宴秋!你个母夜叉!你个妇人!你个瞎驴!你个猪狗!你个XX...”袁公子跳起来踹空气,被四个人架着拖走了。

宴秋无聊地掏掏耳朵,这人骂人都不会,没有一点杀伤力。

第二个人过来了,没等宴秋认清楚人,那人“噗通”一声就朝她跪了下来,求饶道:“宴秋,宴大人,看在我们同窗一场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我一时糊涂...”

这熟悉的狗腿声音,再看那高高凸起的颧骨与细长小眼,宴秋立即想起了这人是谁,前门下侍郎吴俨的小儿子吴冀,袁从绍的狐朋狗友,父亲被罢黜,怪不得如此卑微,不过他父亲被废应该查不到他家吧,被抓的时候应该是跟袁从绍一起的。

吴冀的出现倒是提醒了她,那些最近被罢黜的大臣家里也应该查一查,说不定是他们联合起来报复呢?

想到这里,宴秋招手低声吩咐下去,然后看了一眼吴冀道:“压进去,把他和袁从绍关到同一间牢房,让他们好好叙叙旧。”

吴冀被带走后不到三分钟,外面又来了一人,这人倒是安静,没有怒骂也没有求饶,不缓不慢地走进来,身姿清癯,颔下留着一撮胡子,应该是位老臣。

宴秋心下冷静地判断着,可等人走近看清了面容,却立即放下手中的果盘起身执礼,老老实实道:“章伯父。”

来人是太常寺的太史令,从五品,宴秋父亲宴行一生前好友,一身文人傲骨,是当初她父亲被太子污蔑时唯一站出来说话的,为人清正,可惜思想太过古板,视人伦礼法为天。

章太史没有说话,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宴秋抿唇起身,对他身后的狱卒道:“给章太史安排一间单人牢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用刑。”

“不必,该如何就如何。”章太史一振袖袍,径直往大牢里走进去了,身后狱卒连忙跟上。

心中长叹一口气,宴秋重新坐回自己的太师椅上端起果盘,捏一颗梅子进嘴中,又酸又甜,这夜啊,还长着呢。

“...一个管家带到这里做什么,关大理寺去。”

“这群人数量太多了,这里牢房不够,送去刑部。”

“你问我凭什么这样做?就凭我有陛下的命令,敢说陛下坏话,先打二十大板再关进去!”

“怎么还有一条狗?谁家的?它咬谁了?...算了,先拴到那边的柱子吧。”

“怎么这点小事都问我?你们脑子里都是水吗,滚犊子!”

“...别跟我说话,我很累。”

宴秋在御史台监狱门口坐了近一整夜,期间嘴一直没停过,说得口干舌燥,到了后半夜眼皮沉重,又累又瞌睡,刚闭一会儿眼就会被吵醒。

夜幕逐渐褪去,启明星在东方闪烁,快天亮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跑进来喊:“宴大人不好了,恭亲王府的护卫跟前去搜查的武威卫打起来了!”

宴秋顿时精神一振,从太师椅上跳下来,笑容满面道:“太好了!”

在场侍卫:“???”宴大人终于精神失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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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失败以后
连载中苏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