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暄似乎看出了唐若白的犹疑。
她转了转念头,打定了主意,脸色无比恳切,开口言道:“唐侦探,你放心,我虽然是记者,但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在报上披露任何同案情有关的事情。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希望你可以信任我,让我可以帮助警方尽快破案!”
唐若白眼前一亮,想不到她竟如此冰雪聪明。
唐若白打定主意,从怀里拿出那两张照片,递给了韩雨暄,说道:“这是我方才在徐雅玲卧室里找到的照片,你看看以前是否见到过?”
韩雨暄接过照片,先是看了看那张合影,道:“这照片以前我没见到过,但上面的确是我的表姐,她旁边的这个人叫施雨虹,是她的中学同学,也是她的闺中好友。”
“施雨虹……你能联络到她吗?”
“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她。”
唐若白点头,继续道:“我怀疑这张照片上应该还有第三人,可惜不知道被谁裁去了。”
韩雨暄辨认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开始看第二张照片,点头道:“这是我表姐上中学时的照片……怎么?也被人裁去了?”
唐若白点头道:“的确如此,只是不知道被裁去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韩雨暄将照片还给了唐若白,表情有些失落,叹气道:“唐大侦探,我真的对警方的能力很失望,这些照片他们之前就没搜到过,还要靠你出马才能找到。看来要想破案,真的拜托你了。”
唐若白闻言却摇了摇头,苦笑道:“若是找不到照片还好,真的找到了,我反而觉得案情更复杂了。”
韩雨暄一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唐若白叹了口气,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唐若白逛灯节时,遇到的那几个灯谜,第一个灯谜的谜底是“吃酒带醉,图财害命!”,第二个灯谜的谜底是相片,而第三个灯谜的谜底却是“徐”字。
这连起来看,很明显地指向徐家的命案,而唐若白果然找到了相片,更是表明相片可能是关键物证,只是指向什么还不清楚。
而且,第三个灯谜是被人写在一个寿桃样式的灯笼上,这不由得让唐若白想起之前收到的那个神秘人士送来的简笔画——坟头前摆放着一只大寿桃。
这一切似乎都说明有一个人躲在暗处引导着唐若白,只是不清楚这个神秘人的真正目的。
韩雨暄思忖半晌,点了点头道:“看来这桩案件的确不简单,可能另有隐情……”
这时,唐若白忽然心头一动,主动问起报上的那则谜底为“寻桃问云”的谜语。
韩雨暄虽然也是不解其意,但也感觉可能同唐若白所说的神秘人有关。于是,韩雨暄答应回去报社,看能否打探一二。
此时,外面传来鸡鸣之声。
唐若白见时候差不多,便开口言道:“韩小姐,请放心。案子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韩雨暄却摇头道:“不,我会和你一起查的!”
唐若白略有些愕然,正想拒绝。
韩雨暄正色道:“据我说知,唐大侦探你也是归国不久,只怕津门之内,您的门路其实并不多……”
唐若白下意识地瞥向门外,韩雨暄笑着摇头道:“我知道褚五爷是江湖中人,门路广。可是这桩案子牵连开来,未必都是江湖手段。相信我,一定能够帮助到你的。”
唐若白认真听着她的话语,似乎还有些犹豫不定。
韩雨暄继续道:“我只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韩雨暄正色道:“你帮我破案,我配合你找到真相。但你要答应我,不论真相是什么,都不能伤害到我舅舅家的名誉。”
唐若白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韩雨暄如释重负地长出了口气,感激地看向唐若白,道:“谢谢你,唐大侦探。”
唐若白微笑道:“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以后就不要喊什么唐大侦探了吧?”
韩雨暄笑道:“那好,若白兄,雨暄冒昧了。”
二人相识一笑,决定合作查出这桩悬案的真相。然而此时,二人并不清楚,在这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等待他们去解开……
此时二人约好同力破案,又互换了名片,便出离了西厢房,来到徐宅当院,见褚凤楼正靠着影壁墙而站。
唐若白还未开口,韩雨暄一步跳到褚凤楼面前,竟学着江湖做派拱手施礼,口中说道:“多谢五爷手下留情啦!”
褚凤楼淡然还礼,口中说了声“客气了。”
韩雨暄奇道:“您不问问我在屋里和唐先生说什么了吗?”
褚凤楼摇头,闷声道:“那是姑娘你和少爷之间的事,我不打听。”
韩雨暄不禁好奇唐若白一介书生模样,是如何折服褚凤楼这等江湖人物的?想必也是一段精彩的故事吧。
想到此处,韩雨暄深深看了一眼唐若白,拎着皮包快步走出了院子。
唐若白环视院景一番后,在褚凤楼的陪伴下返回唐府。
一路上,唐若白将韩雨暄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番。褚凤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唐若白往后切不可单独行动。唐若白含笑应承下来。
回到唐宅,唐若白简单洗漱一番,没有吃早饭便回屋补觉去了,褚凤楼则找到许氏,叮嘱她午饭准备的务必丰盛些,许氏自是满口应承。
天色大亮之时,夏沫海一脸憔悴地坐在办公室里愣神。也难怪夏探长如此没精打采,连日来破案不力着急上火,昨晚上又陪着厅长姨太太好一顿溜达,只希望姨太太能在副厅长面前替自己能美言几句。
可话说回来,案子破不了,抓不着那个陶百祖,副厅长还能容忍几天呢?
正在夏沫海胡思乱想之时,何玉玺紧张兮兮地推门而入,低声唤道:“夏爷,周爷来拜访您了。”
夏沫海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道:“哪个周爷?”
何玉玺道:“钱府的管家爷啊!”
夏沫海眉头一皱,问道:“哪个钱府?”
何玉玺急得一咧嘴,苦笑道:“我说夏爷您这是怎么了?可着天津卫,还有几个钱府啊?钱洪申钱老爷啊!”
夏沫海猛然反应过来,“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急切问道:“钱老爷来了?!”
何玉玺哭笑不得摆手道:“不是钱老爷,是钱老爷府上的管家周爷,周满贵来了!”
夏沫海略微松了口气,旋即紧张兮兮地自语道:“他来警察局干嘛?怎么了?钱府闹贼了?不对,真丢东西了,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那是嘛事呢?”
夏沫海突然一拍大腿,额头上微微冒充一层冷汗,瞪着何玉玺道:“不会是钱府也出命案了吧?”
夏沫海这一番折腾,何玉玺几次想插话都插不上,只是连连摆手,嘴里说道:“夏爷,您别瞎琢磨了。人家是来保人的。”
夏沫海闻言一愣,这才明白自己是岔劈了,暗骂自己一声糊涂,却又好奇地问道:“保人?保谁?”
何玉玺道:“李摸鱼。”
“谁是李摸鱼?干嘛的?”
何玉玺暗自好笑,耐着性子说道:“您老是贵人多忘事。这李摸鱼就是前阵子咱们在宝局找到的那个李墨雨,带着咱们找到陶百祖他老娘家的那小子。”
夏沫海回想了一会,这才点了点头,“闹了半天是他啊,他不是已经放了吗?”
何玉玺笑道:“没放,一直押着呢。”
夏沫海“哦”了一声,转而纳闷道:“没看出来,这小子有点门路,竟然能让周爷来保他?”
何玉玺摇头道:“小的也想不明白,可也不敢问啊,这不赶着向您老汇报么?”
夏沫海点头道:“算你小子有长进。”
夏沫海说着起身整理了一下制服,又从旁边衣架上摘下警帽,利落地戴在了头上,嘴里说道:“走,去会会这位周爷。”
何玉玺赶忙引着夏沫海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就在一楼,屋里陈设着应有之物,正中间摆着待客的沙发。
此时,一位中年男子正端坐其上,看年纪五十岁上下,礼服呢的帽子放在左手边,头发梳理地一丝不苟,两鬓略有些灰白。
身材略有些发福,穿着一袭深色长衫,外罩一件藕荷色的棉坎肩,腰间系着一根精致的绸带,足下穿着一双礼服呢的棉靴。
坐在沙发上背部挺的溜直,宛如一节粗竹子。往脸上看,一双眸子格外深邃有神,眼角眉梢尽显和善,透着一股子精明忠厚的意味,但精明源自于风霜的历练,忠厚是管家的底色。
这时,夏沫海咳嗽一声,推门而入,满面笑容地拱手道:“过年好,过年好,周爷,少见!少见!”
可夏沫海半边脸的烫伤还未痊愈,这一笑龇牙咧嘴地着实诡异。
周满贵装作看不见,立即起身回礼道:“夏爷,过年好。家里头都好。”
“好说,好说。托您的福啊。”
道了寒暄以后,夏沫海说着示意周满贵坐下,他则坐在旁侧相陪。
周满贵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微微一笑道:“夏探长,兄弟来的唐突,您老可别见怪。”
“看您这话说的,您是贵客,平素我请都请不来。”夏沫海说着,一摆手摆出一副老江湖的做派,大喇喇地说道:“不就是保个人嘛,还用您亲自跑一趟?派个底下人,要么来个电话,我这马上就放人啊!”
不等周满贵说话,夏沫海扭头冲着何玉玺说道:“去,给那个李摸鱼办个手续,快啊!”
何玉玺心领神会,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临走前又把会议室的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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