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我所能说出来的事情。虽然我已经不是四大君王之一。但我曾经受于伟大的尼德霍格的契约的限制，现在契约依然存在，我也只能告诉你我所知的秘密的一部分。”
昂热盯了夏弥一会儿，“……说吧，有什么条件么？”
“有。让我留在这个学校里。”
“让一个龙王留在我的校园里？”昂热的话里带着玩味，“你的血统比守夜人高，他的戒律可管不着你。”
“我保证我已经不是龙王了，不信你们可以给我做血统鉴定。”夏弥高高的举起手，表情认真。
“那去年你是怎么过3E的？”昂热表情冷硬。
这回换夏弥不说话了，她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说服昂热的理由。
昂热忽然叹息了一声，夏弥吃惊的抬起头。“你已经找到我的弱点了，”昂热缓缓地说，“我太想杀死龙王了，做梦都想。你带着的秘密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没人能拒绝。”
“除了部分参加任务的学生和学校全部高层之外，没几个人知道你曾经是龙王。只是你要告诉我你的目的。”
夏弥愣了一会儿，“我有……想要守护的人。”
昂热皱眉，似乎不太认同，他看了一眼夏弥憋得通红的小脸，觉得无奈又好笑，“现在把你想说的说出来吧。”
“以前的我，只是一个血统足够高的卵而已。被毁灭的大地与山之王的精神借我的□□重生，介质就是烙印。”夏弥扭头望着窗外。
昂热虽然已经做好了接受重大秘密的准备，却还是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说下去。”
“你们的研究内容里面有烙印吧？如果你观察过诺顿和我的肩胛处的话，就会发现一个干枯的世界树形状的‘烙印’，当然，和你们人类理解的烙印不一样。其实你们一直把烙印误认为烙痕，烙痕只是进入尼伯龙根的许可证，而烙印则是卵的证明。”
昂热定了一下神，陷入沉思，“卵……似乎和康斯坦丁的重生方式不太一样？按你的意思你应该是从人类被寄生变成龙类的。”昂热看着夏弥，似乎是希望她解释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区别，夏弥只是耸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
“好吧，你的人格为什么还能存活下来？”昂热换了个问题。
“耶梦加得需要我来维持这个身体的平衡，怎么可能有身体能撑得住龙王的精神啊。”夏弥白了他一眼。
“那……你和别的人类的关系呢？父母之类的。”
“我的人格……只是残缺的活下来而已。记忆性格什么几乎都被完全摧毁了，除了我自己的名字，别的什么都不记得。现在的我，应该是耶梦加得塑造的用来伪装的人格。”夏弥忽然冷冷笑了几声，眼中弥漫起悲伤，“很好笑吧，用来伪装的面具自己活过来了，却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过怎样的人生。”
“我其实已经习惯了龙类的思维方式……欺骗，残暴，狡猾，利益，仇恨……”夏弥忽然认真的盯着昂热，“但以前都只是旁观，我不希望我再这样下去了，我想像一个人类一样安心的生活啊……”
昂热一惊，夏弥的脸上带了细细的泪痕。
一个花季的女孩，本该拥有幸福的人生，却被数年前的一场噩梦搅碎了一切，到现在连自己的本性都完全忘却，在庞大的人潮里，看着自己的脸像是看着陌生人。悲哀，却无处倾诉。
昂热晃晃头，他忽然意识到到现在为止自己完全相信她的话了，似乎一切也都很合理，可是总有哪里不对……他决定以后再慢慢考虑，先下一个问题。
“那怎么区别烙印与烙痕呢？”昂热以前知道楚子航身上有烙痕，但如果是烙印，那也许就意味着……
“我当初进这里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楚子航身上的，烙印，我曾想亲自迎接王兄的归来，但是没能等到那时候。”夏弥当然知道昂热在想什么，“两种标记最开始的外观都是一棵半朽的世界之树，区别就在于烙痕只是个痕迹而已，而烙印是铭刻在血脉里的，大多数会渐渐枯萎，最后成为一棵完全枯萎的、黑色的世界之树状的标记，这时被标记的人也就差不多成为一具合适的龙王的卵了。”
“我猜使烙印渐渐枯萎的方法是……提升血液纯度？”
“对，一是要被选中，二是血液纯度越过界限。”夏弥点点头。“康斯坦丁和哥哥都没有烙印，因为你们所见的就是他们本体。可惜的是他们都没有准备卵，我也没有。”
“你真的不是龙王了么？”
“有人来过来过，取走了介质。”夏弥低低的笑笑，“全身抽血相当痛啊，当然我感觉不到咯。”
“然后你就复活了？”昂热低头沉思。
“不，”夏弥拉好衣服，“另有其人。至于你想问的这人是谁，很抱歉，在契约的约束范围之内，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相信不相信是你的事，我，夏弥，不喜欢欺骗。”夏弥站起转身离去，眼中莫名悲哀。
夏弥离开了，昂热也重新陷入沉思。
这些话听起来很合理，可其中有一个必然的漏洞。
是什么呢？
卵，烙印，龙王……这些东西间的联系，是什么？夏弥似乎是他们的集合体，但是为什么是夏弥？为什么是这个时间？
龙王的精神，是靠血统传承的么？
卵既然有两种存在形态，那么靠人类的这一种，是如何存在的？
昂热忽然“啊”了一声，眼中跳起灼热的火焰。
他想到了那种联系！是一个组织或者一个人……甚至是一个龙王！
有人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昂热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的眼睛如雄狮般发亮，透着隐隐的金色。他并不因为掉入了圈套而愤怒，他只是兴奋。一个龙王布置的圈套，管你目标是什么，来战！
手刃仇人的快感，我早就想体验了啊……
昂热端起茶走到落地窗边，上午的日光透过窗户洒在那个老人身上，薄薄的罩了一层金辉，窗外挨着图书馆生长的梧桐叶边已有点打卷，昂热觉得有些恍惚，他似乎又看见满目疮痍，他的那些朋友们的笑容一点点湮灭在凉薄的空气中，盛大的白光铺满了整个战场。沧海桑田，十年一瞬。
“我活着的唯一目的……是为你们报仇啊。”昂热低声说。
“薯片妞，老板真让我去邮寄一把刀？”酒德麻衣抓着那把装饰华丽的日本刀，左看右看，“有点眼熟，可是又有哪里不一样呢……”她咕哝着。
“嗯。”薯片妞依旧捧着咖啡敲键盘，“要求不留地址，不留姓名，不让普通人送，不让自己人送，把它交到楚子航的手里。”
“……”酒德麻衣满脸黑线，“前两项还好，后两项是要怎样啊！”
“因为普通人送它，它的杀虐之气会让没有抵抗力的普通人迷失自我；如果是自己人的话，要送给楚子航不经普通人之手的话就必须亲自送到卡塞尔学院去，到那里诺玛不把你扫描一百遍才怪。”
“这什么刀啊？”酒德麻衣越来越好奇了，抓住刀柄，出鞘，轻轻挥了一下。
“小心！”薯片妞惊呼，扑了过来，酒德麻衣的对面的纸被刮得纷纷扬扬，随即，正对面的一个办公桌从中间裂开了，断口整齐，就像被刀从中间劈开了一样。
“靠！”薯片妞抱着桌子，心都碎了，“这是海南黄花梨的！几十万呢！”
“这……只是刀气而已……”酒德麻衣愣住了，薯片妞连忙抓过刀，塞回刀鞘里，“你以为这是什么刀？”
“什么刀？”
“根据老板的邮件，这把刀就是原件村雨。”薯片妞深吸了一口气，说。
“哦，怪不得威力那么大。”酒德麻衣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喂你耍我啊！原件早就毁了，连楚子航那把仿制的都毁了！”
“我会知道！”薯片妞耸耸肩，“‘这是一把御神刀，也是一把弑神刀，鲜血沐浴，得到的必将失去。’”
酒德麻衣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你就赶快送走嘛！”
“这不是你的活么。”
“喂！”
呜呜呜又断网……一会还有一更奉上，总更数是不会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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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3|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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