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前瞧瞧,只觉四周雾气汹涌,扼住咽喉。转身想打开门呼吸,却如何开不了,再次急忙回头,却被定住一般。
枵丝画目眦惊恐,耳畔起水滴之音。
一种魔性的声音想起,是她的名字
“枵姑娘”
“啊?大人——有何吩咐?”枵丝画的声音很是颤抖,第一反应就是风大人了,不过听见这陌生声音的枵丝画不敢四处看,双手捂脸,手指透出一缝,朝眼前掀开了红纱帘的几案上看去。
没错!这声音是在耳畔。不过枵丝画直觉认为,风大人应该还在几案处认真办公。
光线更暗了,所见之处仅仅是那根红蜡烛。越看越觉得发昏,身子也不由得瘫软。枵丝画猛的摇了摇头想保持清醒却是更加晕眩了。眼见着就像是昏迷着一般低下头,不过却被有人从背后搭手在肩上的触感吓一激灵,挺直的腰板,又向墙角缩去,连带着发出能够避开邪祟的震耳的喊叫声。
“你我素未相识!我也不是你的负心汉,你也别有事找。”
风羽如今才算是显现了,却又悄无声息的走到枵丝画身前,半蹲着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让她平复一下心情,不过枵丝画的叫声更加刺耳......
“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别过来,别过来......”
风羽翻着白眼,连呼吸声都没有,直到枵丝画叫累了才说道:“行了,是我。”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大家各自安好,岂不快哉?”说完这句话更是抱头缩到门脚边了。
风羽此刻抽搐的眼皮像是在表达一场抗议,是应该我被你的叫声吓破胆子,不过任由谁听了你这哀怨的叫声都得说是我的不是了。
……
不知怎么枵丝画恢复正常一般,睁开眼睛,小心而又谨慎的打量着眼前这人,半晌才想起可以问她问题,苦笑的道:“你,谁啊?”
那紫衣女子走过去坐着,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敲着几案,一眼无奈看着她,对她喊道:“我——风羽,快些过来,我有要紧事吩咐。”
“哦。”丝画姑娘恐是活过来了。
枵丝画走过去作揖说道:“令头,方才失礼,嗯……”
又低头见着令头此番模样连忙喊道:“抱歉抱歉,令头找我有何秋风悲画事?”
风羽抬头,见她一脸无辜样,不过不为所动。只是一味的用指节敲着羊皮卷轴,道:“写下名字”。
写名字?枵丝画只是有些迷惑,不过大人的话是一定要遵守的。
“好!”枵丝画像是给自己打气,喊了一声后蹲下身子就是写,“枵,丝,画。”
令头略微表示震惊,不过还是起身,她那嘴角微微上扬,不是为了说话:“去晶晳楼带上这个,找人,叫楝朗。”
这不想答应也得答应,枵丝画迟疑的说出:“好。”随即拿起纸张卷了起来,伴随着的是自己眉毛也皱在一起。就开始目中无礼仪,一连串发问:“哪个恋,哪个朗,怎么找,有什么信物,何时找。”
这话当然不是说给风羽大人听的了,只是随口一说,袒露心声嘛!
不过风羽却依次详细回答完毕,风羽见那枵丝画迟迟不走,就变了变神色问道:“怎么,还有问题?”
那风羽神色极端,枵丝画与之一对视,低着头忙说道:“走,走,小的这就告辞。”
风雨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居室,心中迟疑问道:“我是催你走,不过,有这么直接吗?”
于是风雨无处泄愤,将原先的纸又给抓成一团了。
......
枵丝画当即就走了,连招呼都没和徐厌打一个。
时过半载,天差不多黑完了,枵丝画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嘴里含着一口饼,口齿不清的连连说道:“什么蒙昧没听说过啊?”
看过后觉得是真的,可内心又不觉发问:食人阳寿,这世间可真有此物?
抬头望眼前灯火,许久未上街了,况今日元宵佳节,可得好玩一番。
本来是这么想的,没走多远,读完这纸上的内容,这才真的是欲哭无泪啊!佯装着眼泪纵横,哭丧的喊道:“什么鬼东西,不带这么玩的!”
这声音动静太大,树上的鸟都被惊醒,扑棱着树叶,啊咂——啊咂——的叫着,枵丝画被迫收住喊声,开始往城里赶路了
至此,枵丝画此行只有一个目的地,晶皙楼,打算问清楚那楝朗再说。
天上无月,暗淡星辰,何来耀眼北极引路?林径漆压“讨厌!”枵丝画吼了声后一路狂奔,既无气愤又无悲伤,眼中,只那脚下路和那亮中城及城中灯。
......
一个衣冠楚楚的世家子弟将扇子半打开着,探身向前道:“乃是值万钱的值字。”
“元宵佳节,帝城不夜。**赏灯之会,百戏杂陈。”
转眼枵丝画已经到了城中,挤进围着人的圈子里,就看见了那人。
见他可喜,可又想到那纸上写的:夜至,会与蒙昧签订契约,到时候就会被夺取阳寿,过了不知道是多久日子,自己就要命丧黄泉了,就不免觉得可悲,但又毕竟是未来的事,况且自己已经咬破手指,用血将名字改了。于是乎道:“本姑娘才不信邪,夺我性命,无稽之谈!”想来,何不跟上,瞧瞧那位公子正脸?
依稀听得那公子身边有个身材宽大的男子说:“公子,咱去看踩高跷吗?听说是去京城请来的专业人员,也算是百年难得一见。”
那位公子哥抬头看见高台上的戏子摆弄身姿,又斜眼看向远处的高楼,再摆弄了下手里的扇子后才说道:“我先去找个人。”
那公子对身旁的人挤眉弄眼,不过他身旁的人只是说:“公子,我不急着。”
公子哥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大抵是觉得无奈就挑明说了:“我有事要先走,明白?”
听完这话那人立刻眼睛放光,还有略带吃瓜的表情,手用劲拍着公子的肩膀,大声说到:“先前就听夫人谈及公子年岁,我懂,我懂。”
说完转身摆手告别,口中念念有辞,还挺大声的:“叔看高跷,你忙,你忙!”
虽是背对着说的,可公子也见着他那开心、笑脸。
他,那执扇的,扯着嘴、硬笑着,不可置信的说到:“我是太老了?”
幸而,周围没多少人瞧,就浅叹一声“唉,要事为紧。”后又打赏着灯慢慢走了。
丝画定是见了,毕竟有意听之。
正脸倒也是瞧见了,枵丝画可不是一般女子,一心只想着拯救世界,对这样的美男并没有多大心思。
周围歌萧不断,宛若仙曲,那枵丝画转眼将之抛诸脑后,意气风发的说道:“不管,今定要霍霍一晚,走着。”
枵丝画不知为何寻了一僻静之处,若有所思的走着。右侧是条河,左侧是店,开得不多,零星的灯火里倒是有股子寒意,她要寻的酒家应是能找着。
她踩着石板,嘴里欢快且平静的念着:“一二三四五……”不过踩过一块石板是恍然摇摇头,认清楚自己踩的。
道:“是石头,那刚才是?”眉一皱,“管他的,买葫芦装葫酒要紧。”
到底是没有回头看一眼啊!
为什么要买酒?因为酒壮英雄胆啊!
......
这白叔太不省心了,不过今晚人多,可能跟上?那位公子哥察觉到自己亲爱的白叔一直跟着自己,只是扇合一鸣,摇头而笑。没多久就甩开他了,又笑着说道:“等人!”
......
枵丝画喝了小半壶酒,竟是颤巍巍碎步斜,落入河中一动不动,想着先见得有个人抱头痛哭,还是个口吃。
本欲开口言助,不知将哪处的妖气吸入,直昏睡了过去,浮在水面。
虫凄惨惨鸣,星颤惊惊咽。
一个令人心惊胆颤的声音说道:“夜臣将退,感奉于主。”
一混沌之物怪,一手掌书,一手指人。念念有词:“你名字。”
那人不是别人,就是枵丝画。“枵丝画”她有意识,却控制不了嘴。
物怪手指空中书写名字,嘴暗沉沉吟,笑嘻嘻的一字一句道:“枵,丝,画。”
人活之一生,乃它生之一页。此书《无名》,契定《有名》,契始,寿消。
她醒了,靠在树上,先前的口吃神色紧张看着她,枵丝画感到冷极了,口吃拿来一套衣服,枵丝画二话不说就抢过来。依稀看着口吃手指一方,示意去那换衣服。
她现在无暇顾及他长什么样,不过肯定也是个风花雪月的大美人。完事,她作揖告辞,说有要事,下次再做谢。
枵丝画一脸严肃,眼神坚定,或是说凶狠。晶皙楼偌大建筑她也毫不在意,问了人,找着房间。一脚踢入,可谓怒发冲冠,全因着蒙昧这东西至邪至恶,此时怒不知何时又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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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步入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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