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今天走路上和任无弦磨蹭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看见周燕已经坐在餐桌上了：“妈，我回来啦。”
周燕应声道：“回来啦，回来就吃饭吧，”她坐在杨帆对面，“这次考试名次出了吧？”
杨帆点了点头：“这次四十三，还好。”
周燕：“你这次成绩还行，但是不能懈怠啊，还要继续努力，努力再上一层楼......”
杨帆没有应话，尝了一口周燕今天炒的泡脚鸡脯肉，“嗯，今天这个鸡脯肉炒得入味，好吃。”
周燕看他没心情听，叹了口气，没再说：“好吧，一说这些你就不想听。那你多吃点，今天鸡脯肉买多了，过两天给你再做一顿。”
杨帆嘴里有肉，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冲周燕笑了笑。
周燕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小鬼头，古灵精怪的。吃你的吧。”
杨帆笑道：“谨遵教诲。”
*
在杨帆明显的期待和任无弦暗戳戳的期待下，时间缓慢地爬到了任无弦请杨帆回家吃饭的那一天。
杨帆和周燕报备过，周燕一听是任无弦，特准杨帆去了，甚至还批准了杨帆半个小时的手机使用时间来网购给任无弦的生日礼物。
杨帆想了想，决定买一个让任无弦一看就想笑的生日礼物。
寓意好，还实用，挺好的。
杨帆激情下单。
快递到的当天，杨帆还跟任无弦说了，只不过卖了关子，没有说买了什么。任无弦猜了一通都没猜对，很是好奇了一段时间。
任无弦甚至尝试使用淀粉肠贿赂杨帆过，不过杨帆意志力十分坚定，吃完了一整根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任无弦笑，偶尔点点头摇摇头的，活像是在玩海龟汤。
他虽说性子不像是之前那么冷了，但是这次生日还是只请了杨帆回家。
杨帆一早就到了任无弦家门口。
沈筠开门，一看他就笑：“杨帆是吧？小弦在厨房准备饭菜呢。”
杨帆点了点头，有点拘谨：“阿姨好。”
沈筠笑了笑，侧过身：“你进去找他吧，我先走了，你们今天好好玩。”
任无弦搅着鸡蛋液从厨房出来：“会好好玩的，妈你放心。”
杨帆也乖巧道：“好的阿姨，阿姨再见。”
沈筠笑眯眯地和他再见。
房门一关，杨帆几步窜到了任无弦旁边：“你这是，在做饭？”
任无弦点了点头：“今天中午我们做饭，你想吃什么做什么。”
杨帆：......
杨帆不好意思道：“实不相瞒，我之前，没怎么做过饭。”
任无弦笑了笑：“我知道。是你想吃什么，我做什么。你坐着就好了。”
“那怎么行，”杨帆拿过任无弦手里的碗筷，“我给你打下手好了。小的今天全听任哥吩咐。”
任无弦也没拒绝，领着人去厨房洗菜淘米，他炒菜蒸蛋，相互配合的还不错。
杨帆放着温水淘米，余光却在看旁边穿了围裙正在炒菜的任无弦。
任无弦在家里做饭次数不算少，所以沈筠也给他买了一个围裙，全黑的，穿在白衬衫外面，养眼得很。
水放多了，溢了出来，杨帆赶紧低下头，把水关掉，一边淘米一边想，家里人过日子，不也就是这样的吗？
所谓红尘人间烟火气，不外乎此。
米淘好了，杨帆把锅外侧水擦干，放进了高压锅里煮着，闻着香气凑在任无弦旁边：“好香啊。”
任无弦偏头看他，笑道：“饿了？”
杨帆嘿嘿笑：“有点，你炒得太香了。”
任无弦左手弹了他脑瓜一下：“大馋小子。”
杨帆假装躲他，站到任无弦身后。
任无弦上身一片雪白，黑色的围裙带子好显眼，一下子就抓住了杨帆的注意力。
任无弦腰细，给这带子勾出来显得分明，杨帆好容易才忍住没有上手搂一下，嘴上却反驳道：“可不是我馋，分明是菜太香了。”
任无弦：“温度高，分子热运动剧烈。”
杨帆：“……”
杨帆：“你真是够了。”
任无弦笑了笑，关了煤气灶，把菜装盘，端着菜又抽了两双筷子往外走：“好了，去桌上。”
杨帆乖巧听话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出了厨房，去桌边坐着：“那我开吃咯？”
任无弦摇了摇头，没给他筷子：“生日礼物呢？给了才能吃。”
杨帆笑他等不及，去玄关处拿了自己带过来的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我自己包的礼品盒，点名要任帝你亲手拆。”
任无弦把菜摆好，筷子也给了杨帆，又去厨房洗了洗手，擦净了，这才来开礼物盒。
里面是一张红艳艳的，看起来还挺真实的，一张写着面额10000000元的毛绒毯。
任无弦无奈地笑了，把毯子叠好放回盒子里，一边放一边道：“能想到送我这个，也就你了。”
杨帆看他笑，得意挑眉：“怎么样，惊喜吗？”
任无弦正把礼品盒放在茶几上，和茶几边平行摆好，闻言抬头笑：“喜欢，很喜欢的。”
高压锅做饭快，说话间已经排出蒸汽了，杨帆把任无弦按在桌子上，自告奋勇要去盛饭：“可不能事事都让寿星做。”
任无弦手艺好，炒的两个菜是大葱炒藕和瓠子烧肉，外加板栗烧鸡和蒸鸡蛋，全是杨帆喜欢的。杨帆吃得不亦乐乎。
任无弦看他吃得香，笑问：“感觉怎么样？”
杨帆向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干饭人干饭魂，干饭人是人上人。你的手艺太绝了，好香。”
任无弦道：“香就多吃点。”俨然是亲戚家劝孩子吃饭的长辈的口吻。
杨帆也觉出来了，吐槽道：“你说完，整个人看着都慈祥了。”
任无弦只是笑，也不反驳。
饭后，时间还早，任无弦拿了两个手柄出来，要带杨帆玩游戏。
杨帆拿着手柄，很是新奇地翻来覆去地看。
“以前没玩过？”任无弦看他好奇，问道。
杨帆叹气：“你知道的，我妈不给我玩电子产品。任老师今天多教教我？”
任无弦欣然应允：“你选个游戏。”
杨帆看了看上面的游戏，选了一个看起来不是很难的：“胡闹厨房，可以吗？”
任无弦带着杨·新手小白·帆从新手教程开始，一步一步走。
好几关满星通过后，杨帆：“看起来不是很难。”
任无弦偏头看他，挑眉：“记住这句话。”
杨帆记住了。
因为没过几关就难起来了。
他手忙脚乱地按着手柄上的按键，有时按错，就会把任无弦好不容易切好的土豆片扔到水里，或是在即将燃烧的锅旁边手舞足蹈，眼看着它失火。
任无弦被河隔开，只能把土豆都切好，扔过去，然后远远地看着。
一局结束，过关了，但是只有一颗星。
杨帆急出了一点细汗，挫败道：“我错了，任哥，我就是一个小废物。”
任无弦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第一次玩罢了，你不是小废物。”
杨帆瘪嘴委屈。
任无弦忍住没笑，免得打击孩子自信心：“很正常的，这个游戏本来就难，所以又有个诨名叫分手厨房，据说是情侣不能一起玩，为了避免气急分手。”
杨帆重点偏移：“？玩个游戏就要分手吗？”
任无弦笑了笑：“世间有情人千千万万，恋爱观不同很正常嘛。”
“那你呢？”杨帆忍不住问，“你的恋爱观是什么样的？”
任无弦摇头道：“我又没谈过，不太清楚啊。你呢？”
“我也不清楚。不过，”杨帆垂眼看着手上纯黑的手柄，“我觉得，那么喜欢的人，怎么能因为一个游戏就分手呢？”
任无弦拍了拍他的肩：“别多想。每个人想法不一样才是正常的。”
“那你呢？”杨帆抬头看他，“你觉得，如果有一天，你分手了，会是因为什么呢？”
任无弦往后靠在沙发上，竟也在认真想：“大概在我们的关系会让我们受累的时候吧。比如对方遇到了更好的人，又或是……”
杨帆不假思索道：“怎么会遇到更好的人呢？没有人能比你更好了。”
任无弦笑了笑：“谢谢你，这么夸我。不过就是各种现实因素，不可抗力嘛，谁说得准呢。”
杨帆无意识地扣着手柄后的标签，听任无弦说完后把问题抛给他：“你呢？如果是你，会是因为什么？”
“不喜欢了吧。除了两个人之间感情出了问题，我想不到别的分手原因了。”
任无弦笑了笑，没接话：“还继续玩吗？”
杨帆点头：“当然咯，越挫越勇嘛。”他做了一个打气的手势，“勇敢杨杨，不怕困难。”
两人一直玩到天将黑才出去吃晚饭。
这时候太阳还没下山，那边月亮却升起来了。
杨帆看天：“我跟你说过吗，我以前看过有人磕太阳和月亮。”
任无弦也跟着他一起看：“没有欸。这也可以吗？”
杨帆收回目光，笑道：“可以啊。那个人还觉得挺虐的，永远都是遥遥相望，不可相遇。”
“他甚至还编了一个童话故事，说月亮和太阳原本是天上的两位仙君，但是因为两位仙君私通违反了天条，所以被天帝发配在天两端做日月，永生不得再会。”
任无弦诚恳道：“说实话，怪虐的。”
杨帆叹气：“是啊，”他偏头问任无弦，“你觉得，这怪他们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1】若是按照如今的法律道德评判，自然不怪他们。”
“那，倘若日神喜欢上月神时就知道可能会被拆散，但是依旧和月神在一起了，你觉得怪日神吗？”
任无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偏头看杨帆，反问道：“你觉得呢？”
杨帆也正看着任无弦：“怪的。早知结局不好，为何还要拉着人一同淌这趟浑水。”
任无弦却并不很认同：“何不问问月神，愿不愿意呢？”他微微仰头看月，“清规戒律人人皆知，月神怎么会不清楚呢？再说，”他偏头，认真地看着杨帆，“情难自已，情不自禁。感情的事情，哪里是能这么理智处理的。”
杨帆垂眼，叹道：“是啊。”
任无弦偏头看他，想了想，还是礼貌地没有多问。
【1】出自汤显祖的《牡丹亭题词》
这里沈筠笑眯眯的原因是杨帆长得就又乖又可爱的，她很喜欢。
有一种看小狼崽子看多了，忽然看到一只软萌小兔子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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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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