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你没用心哦。”刘笑笑道,“都找我要课程表了,怎么没试着了解一下我们学校详细信息。销售做的不合格呀,这样是拿不到我家订单的。”
“我的失误。”面对伤害力不强的指责,白闲大方承认。
刘笑笑继续往下走,道:“逗你啦白哥,我还是只是一名普通的初中生。大人的世界我不懂啦,但是知道大人活着很辛苦。”
两人一路穿过黑影幢幢的树林,到了小房子外。
说是小房子,其实还挺大的。和平层仓房差不多。
仓门紧闭,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白闲惊觉好笑,道:“你确定,这样一个普通厂房,能锁住罪恶滔天的杀人狂魔?”
“当然能啦。近几年犯案变少就是最好的证明。”刘笑笑道,“白哥你不信的话,不妨亲眼看看。”
“不会在开门的一瞬,就被杀死吗?”白闲脱口问道。
刘笑笑露出微笑,道:“可我们这趟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白哥,伸出手来。”
白闲反而后退。
刘笑笑的笑容更大了,道:“不用这么提防,我是为你好,以防你失控伤到自己。放心,我保证,进去后,你不会死掉。”
“哦?”白闲露出感兴趣的眼神,为此,平伸出右手。
刘笑笑用不容反驳的语气道:“左手,白哥。”
于是,白闲依言伸出左手。
刘笑笑将手铐的另一边扣在右腕上。
“咔哒”轻响,完全锁好。
白闲挑起一边眉。
刘笑笑道:“白哥,你相信我吗?”
白闲没答。刘笑笑也没期望他说出什么话来。
所以,刘笑笑嘻嘻道:“白哥,很乖哦。那么,让我们一起瞧瞧杀人狂魔的真实面目吧。”
刘笑笑拉着白闲,推开了厂房门。
屋内漆黑一片,白闲动了动被捆缚住的双手,歪头道:“真的不是要卖了我吗?”
刘笑笑道:“就算真的卖你换钱,也是白哥你自己跟过来的啊。”
“也对。”
两人的对话,语气太过平常,会让人忘掉身在障中的恐惧。
刘笑笑站在白闲背后,双手轻轻向前推,“好好体验哟。”
白闲脚下一歪,跪在地上,紧急双手撑地。
身后大门关上,白闲陷入一望无边的黑暗里。
过了一会儿,白闲转身,用手推了推大门,外面落了锁。
角落突然传来碰倒的声音,兵乓球弹在地上,在静谧黑暗里格外清脆,每一下都挑逗着神经。
“谁!”白闲站起来,摸索在墙边。
完全黑暗下,视觉受阻,只能依靠其他感官的灵敏度。
鼻尖并未嗅到什么难闻的气味。反而意外地令人安心。
白闲扣在墙面的手指不自觉地松开了,一点点移向声音始源地。
白闲脑中自然地出现很多种情况。
比如,他即将面对传说中的“杀人狂魔”,又或者那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这几种情况下,白闲完全将自己的生命安全置之度外,没有算进去。也许是他真的信了刘笑笑的承诺,又或者,他其实并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等脚尖触到障碍物后,无法前进。白闲探出手,上下左右,前后远近地触碰,好知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挡住了。
手腕上的镣铐时不时相撞,发出轻响。
白闲也确定阻挡自己的是什么了,是跳箱。
于是,他顺着长度,找到缺口出去。
不巧,他脚底踩到什么,平衡不稳,往后倒去,手臂下意识找东西做支撑,只是被外物合在一起,无法及时保护自己。
眼看着要摔个扎实,前方突然有道黑影闪过来,拉住了白闲向上的胳膊,一把将其拽起。
白闲堪堪立定,刚才握住他手臂的手立马收了回去。
白闲开口问道:“你一直在这里吗?”
对方没有回复。
白闲也就安静的等着。
空气里只有粘稠的呼吸声。
“有点吵。”白闲道。
白闲能感知到那团默不作声的影子抬起来头,望着他。
白闲道:“你的心跳声吵到我了。”
“抱歉。”对方默了一会儿,道。
听到声音的一瞬,白闲睫毛微颤,手指攥紧。
白闲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是基于现实的推测。
否则,他怎么可能会在如今,如此狼狈场合里,听见陆许涧的声音。
白闲胸腔起伏剧烈,他竭力控制住呼吸。
“遥识师父,还活着吗?”白闲一向嘴笨,脑中拼命搜刮当下能说的话题。
白闲认为自己堕落了。
或许,他一直在自甘堕落,只是外表光鲜亮丽,内里早就腐烂成一团。
他容许自己沉浸在这片幻想里。
不去想幻想破灭,灯照进来后的后果。
他把自己隐匿在黑暗里,试图再藏得深一点。
再深一点。
现在这番亮度还是不够黑,他还能清晰辨别出所造成的幻景。
再黑一点。
再黑一点,就好了。
他要整个世界都忘掉这块黑色区域,不去在意,不敢打探。
白闲内心太弱小了,孱嬴到需要躲在边缘角落,只敢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苍云山是个什么地方?”白闲喉间发闷。
对面的幻象道:“是我们曾经的家。四季分明,山水如画。”
白闲道:“可是我都不记得了。”
陆许涧却是转了话题,肯定道:“你看到我写的纸条了。”
“嗯。”白闲想起淘来的古籍里夹着的纸条,忽然好笑道,“加密方式太深奥了,差点读不懂了。”
“如果是你的话,会懂的。”陆许涧声音平稳,体察不出情绪波动,道。
“所以,那日,我从渔郎观出来,一直跟在我身后的,是你。想让我拿到这本书。”白闲道,“如果我中途迷路了怎么办,岂不是会错过旧书屋。”
两人一来一回的声音都不高,还真有促膝而谈的温馨样。
白闲难得有这么多耐心。
这恐怕是他话最多的一次。
白闲道:“伊行云你认识吗?他好像总能在关键时刻点出我应该做的事情。”
说是谈话,其实更像白闲单方面的自言自语。
对着面前空气的自我阐述与剖析。
没有压力,没有负担,自由自在,想说什么说什么。
白闲始终低着头讲话,没敢抬头,他怕自己内心动摇,开始不信了,就会看见这个世界真实又丑陋的模样。
白闲此刻很轻松,能够讲自己内心话。
于是,他继续不管不顾,又或者说,对倾诉这件事上了瘾,道:“好像大家都有活着的未来,而我,什么都没有,抓不到什么。思考了很久,如果硬要随大众的话,我只能想到一个。”
幻景过于真实,白闲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紧张无措,以及絮乱的呼吸节奏。
又或者,这其实是自己的当下状态,自己的不安投射到了幻影上。
但是,白闲一点点坚定,慢慢朝前挪步,抬起头,直视感觉所在,慢慢描摹陆许涧应该有的模样。
白闲道:“你是我未来和现在活着的目标。”
他第一次说出如此炽烈的话语,应该说,许多第一次都是由陆许涧破的。
他从不让人踏入自己房门,这是属于自己的私密。
他不爱和别人亲密接触,比如毫无预兆的拥抱。
他刻意远离社会,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陆许涧说“我们做朋友吧”。
一切又一切,一段又一段。
全是在陆许涧这个人出现后,原本是黑白灰的白闲,现在一点点涂抹上了颜色。
可是,执画笔的人,中途而废。
用尽心思雕琢、绘描,画里的人产生无法磨灭的依赖情感,却再也找不到曾经赋予他生命的人。
只能空落落地,在画框里转悠、徘徊,静静等着草木凋零,容颜憔悴。
最终心灰意冷,刚冒出来的芽青沦为失落的荒原。
好在,白闲早就对孤独无望脱了敏。
他可以忍受得来。
他会放肆地让芽青生长,然后破出框外,用尽一切手段,不惜一切手段,牢牢箍住逃跑的人。
随后,藤蔓会如蟒蛇捕食一样,缓缓收紧,越收越紧,不容任何挣扎,不听任何求饶。
那抹幻影动了动,也往白闲这边靠近。
白闲想到小区下的那个拥抱。
那时候闻到的香火味与渔郎观相同,是不是代表陆许涧本人经常去那里。
不过也是,在没戳破前,弓柚作为陆许涧的监护人,陆许涧身上有点其他地方的味道,理应是正常的。
说起弓柚,白闲又道:“为什么,你只和我说了自己真名呢?”
闻言,这抹幻影顿住脚步,不再前进。
白闲道:“‘许涧’,是什么意思呢?”他问名字的含义。
没有人回他。
当然了,不会有人回答他。
因自己产生的幻影,肯定只会告知自己潜意识知道的答案。
至于不知道的,肯定是没答案的。
所以,白闲接受良好,仔仔细细地弯下腰,不知在对谁道谢,道:“再次见到你,我很意外,也很开心。”
他能感知到,中间如隔一面镜子,对方也跟着弯下腰,周遭空气流动产生微小变化。
微风剐蹭着白闲的耳尖、脸侧、还有后脖颈。
有些凉。
小白想行着朋友的名义,做不是朋友的事。[可怜]
小白都那么可怜了,想要“朋友”一辈子专属自己,怎么能不同意呢!!!
夫夫对拜了,给我入洞房!!!给我do!!!!给我亲!!![裤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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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心动失速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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