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一不知道自己闯了个什么祸。
中午吃饭时间,被主管找了去,先是教训他上次那个投诉是不是不打算撤销了,怎么还没去道歉。
“你又做了什么事,这份投诉还是从上头递给我的。”
许安一茫然:“我做什么了?这一个星期我就好好在上班啊。”
心想:难道下班去吃炸鸡喝酒算是个错误?也没影响工作啊?啊?难道因为海狮最近的新动作没训练好?
主管拿了个地址给他。
“有人投诉你说话伤人,把人的心头给伤透了,让你中午4点以前,去这里当面道歉。”
“诶?谁?我伤谁了?”
“我怎么知道你伤谁了?赶紧买好东西去道歉!不然你这个月工资得扣一半。”
“啊?为…什么,一个投诉,那么严重?”
“你肯定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许安一懵一脸,拿着那张地址看半天,站在主管办公室门口发愣。
惹谁了?
我这一周也没和谁说过话啊,还是不该惹的人。
顿感这件事情的可怕,哆哆嗦嗦拿手机要给他哥说一声,后又想起自己该独立,不要过多的依赖。
握紧着手机,咽了咽唾沫,给自己打气。
“不就是买点东西去道个歉嘛,这点小事都做不来,还谈什么独立呢。”
不过还是害怕,想去找林唐,问问他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结果人早不知道去哪儿了。
打电话过去,人在那头喘着气:“忙着呢,有事儿一会说。”
“怎么,你俩搞事情没个头了啊!”
“没得搞的人,没资格跟我说话。”
“你个小人!”
还没骂完,电话被挂断,盯着那电话几秒。
哼!就你有得搞,你了不起!
只能靠自己了。
买什么好呢,去礼品店,买了几个看上去很有诚意的,价格稍微贵一点的礼物,拎着就去了那纸上写的地址。
涌泉饭店,17楼。
站门口,手捏紧了那礼物带,盯着自己的鞋尖思量:一般道歉,这个躬是不是得鞠个90度?还是越低越好?不会需要下跪吧?
那…那不行,什么严重的错误需要下跪。
而且自己错哪儿还不清楚,不能随随便便道歉,得先问清楚自己哪里伤着他了,再说怎么道歉的事。
对了,那就是先问:请问,我什么地方让你不开心了?
等人说什么事,再说:那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或者诚恳地鞠一躬,虚心道歉。
可要是个不讲道理的怎么办?
你问:请问我哪里惹着您了?
人家藐视你一眼:你说你哪里惹着我了?
那要怎么办?
你再问:我就是不知道啊。
那人发个飙:你不知道!你居然不把惹我生气这件事放在心上!
啊,这种状况,难道要我下跪么。
盯着那门牌号,越想越害怕,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
凶神恶煞的怎么办?
笑里藏刀怎么办?
阴阳怪气就是不放过你怎么办?
手哆嗦着去按门铃,一按,脚不自觉往右迈了一大步,是个见机行事,不行就跑的姿势。
结果门一开,吸了饱饱的一口决心快速吐出去。
“对不起,不知道哪里惹着了你…大…大鲨鱼?!”
路棘直直站立,依旧是那张淡漠脸,侧身,声音也好冷。
“进来。”
“我惹的是你?”
“进来,我关门。”
许安一怯生生走进去,礼物还在手上,想半天,回身问他。
“我…我哪里惹你了?主管说我伤了你的心,还很严重…我…”
慌张了半天,见他没啥表情,只是手揣裤兜瞧着他,那眼神好像是在说:怎么惹的,你自己想想你都做了什么荒唐事。
许安一体会到他眼神里的内容,忙低头去想,想了半天,不会是…
拿手机出来看,一看那些乱七八糟信息,这最后一条。
我…我…我都说了什么?!
羞了脸,快速把信息删了揣回裤兜。
“喝醉了,”解释的非常慌乱,“喝醉了就不知道说了什么…你…你没看见哈…不对…你就当没看见…我…怎么说…”
说不下去了。
把礼物往他怀里一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你说那么多的!”
说罢要跑,被一大力拽紧了手肘,和第一次见面一摸一样,一个转身,一股灼热的视线。
礼物掉在了地上,是海豚娃娃,是虎鲸门环,是企鹅音乐盒。
音乐盒的盖子被摔开,里头清脆的音乐响起,是《天空之城》。
许安一的目光从地上的礼物快速移到了路棘的脸上。
那张脸却不像第一次见面那么吓人,而是如梦里那般,有情、有温柔、有炙热。
“我当真了,”路棘说,“答应你哥哥的事,算是食言。”
“什么?”
“我不可能让你成为别人的人,我做不到。”
“别人的人,什么意思?答应我哥哥什么事了?”
“这个意思。”
路棘扯他过来,一手环着腰,一手触碰他的脸,吻了他。
以为他要挣扎要跑,还特地用了些力气,结果他不但没跑,还很是自然的接住了他的吻。
最后意料之外,许安一反而成了主动的那一方。
路棘睁了睁眼,不可思议,却又理所应当地让他吻了个够。
好一会儿,许安一离了他的嘴,微微低头,呼吸遮不住他的心跳。
“和梦里的一样,是甜的,”许安一细细评价起这个吻,“刚刚也喝酒了?酒是什么酒?也有二氧化碳的泡泡,不过,忧伤,好像没了。”
路棘疑惑:“忧伤?”
“啊…我胡说的。”
许安一反应过来他的忘我,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要跑,跑不了,就等他抱怀里,不敢抬头看他,却有着小小窃喜。
路棘手掌心继续触捧着他的脸,笑他:“这么烫呢,”手勾了他下巴,轻抬,“短信删了就当没说过了?可我已经看见了,我说我当真了,你怎么办?”
“喝醉了说的话…”
“才是真话。”
路棘打断他,再无所顾忌,吻着他拥到了床上,没有空隙可逃。
许安一想起那个梦。
早上起来看到床上乱糟糟的一片,傻了眼。
半晌才明白,梦不是梦,是自己的想要,自己发的消息也不是醉了发的,是美梦已醒,却意犹未尽的时候,心里那么想,就那么发了。
从初始回想回到现在,全身已经被扒光了。
“这么做真的没关系吗?”他开始担心,“哥哥知道会很生气的,他让我不要再见你,还让我把你的号码删了…”
“你为什么没删?”
“忘了…”
“后来想起还是没删。”
“嗯…”
“所以还是没听哥哥的话。”
“没有。”
“那为什么还问刚刚的问题?”
许安一从指缝里瞧着他,又是他那套逻辑。
意思是,已经不听话了,不听一个话和不听两个话没区别的意思了。
对还是错还没能想明白,嘴又被吻了。
这次双方都张着眼,都不想放过对方那双眼睛,或者说,是对方眼里印着的的自己。
“安一,”路棘眼里透着他眸子里的蓝,“你的眼睛好漂亮,里头装着的是大海。”
“哥哥也这么说哦,”许安一把他的眼角摸了摸,“你的眼睛也变得好看了,现在里面不止是黑漆漆的一片…”
“嗯?”
“里头可是装着我呢,对不对?
“对,装着你呢。”
那吻,丝丝悉悉掠过了下巴,走往耳垂,游向脖子,顺着脉络,往下求索。
微微的颤抖,小小的轻吟。
地上的音乐盒还在响,叮叮叮地像是小时候玩耍的火车。
走在该有的轨道上,路过平原、山地、桥梁、穿过山洞,到达旷野。
音乐不停,玩具火车也没有终点,从旷野转了弯,循环往复。
中途有嘻嘻声,有哈哈声,还有那一句…
“我爱你。”
……
许安一哭了,哭的内容是…
“早知道,在岛上除了接吻,还可以每天搞事情了。”
“……”
“哎,要是被我哥知道我不仅没删你的号码,还跟你搞了事,肯定会很生气的。”
“我想想办法,让他知道了也不生气。”
“那先瞒着他吗?”
“他不是也瞒着你吗?”
“瞒着我什么了?”
“他也有喜欢他的人”
“啊?”
路棘吻了他眼帘,脑子里开始盘算接下来的步步为营。
许安一就像当时在岛上一样,把头靠他胸膛,听了他的心跳,嘿嘿笑了笑。
路棘问他笑什么呢?
“我昨天刚开始哦,是想用前面的,结果不管是想象视频里面的女生,还是林唐亲身示范给我看的女生,都很飘渺,抓不住,就不舒服。”
路棘听他回忆,也很想知道他昨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还梦到了自己?
这点,更是难以形容的惊喜。
就像黑暗的盒子被打开、幽暗的窗户被洗净、老是没有阳光照拂的地方,因为有了许多玻璃的反光,有了明亮。
许安一真真地是在认真回忆且讲诉了他的这个奇幻的过程,说了白色海洋,说了小亮鱼,说了他的那双眼睛,说了他坐在白色海洋里端坐,自己游过去,大鲨鱼接住了小丑鱼。
“然后啊,我就想试试说天澈的那一边…”
“天澈?”路棘握他肩膀离了自己胸膛,惊着了似的,“你说,周天澈?”
“是啊,”许安一对他的表情感到不解,“你认识他?”
“你什么时候见到的他?”
“就是你和哥哥说话那一天,我们还坐在马路牙子上吃冰淇淋。”许安一见他脸色不好,担心,“怎么了?”
“没怎么。”
路棘下床,背对着他,拿了酒杯,去喝先前开的酒,调整着心绪。
一分钟后转身,回到原来的冷脸冷眼。
“吃饭去吧。”
“我跟林唐他们约好吃炸鸡的。”
“不跟我去吗?”
“事情都搞完了,”许安一穿衣服,去把地上的礼物拾起,放在桌上,“礼物还是送给你好了,我先走了。”
“?”路棘见他真的要走,走过去拉他立正站自己面前,“你再跟我说一次,什么叫事情搞完了,你要走了?”
“还没完?可以了吧,那么久了,林唐都没你那么久。”
“你…”
“怎么了?”
路棘有些接不住许安一此时的反应:“你把我当什么了?”
“当什么?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要和喜欢你的人搞这种事情吗,可现在就你一人喜欢我,我不就跟你搞了,我现在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你这一周一直琢磨这个事,就是想哪一天把这个事了了?!”
“是的呀。”
“完了就不管我了,要的时候来找我?”
许安一点点头。
路棘把玻璃酒杯给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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