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下午,孙大婶如约来学做白玉糕。
不得不说,陆景虽不善厨,但还有点本事在身上的,教导起孙大婶来有板有眼。
第一锅热腾腾的白玉糕出炉后,孙大婶满眼期待,虽然模样不算晶莹剔透,味道应该不算差。
孙大婶执起筷子尝了一口,愣住了,好硬!
“这……这是哪里出了问题?”孙大婶问道。
“这……”陆景做沉吟状,顺便转了个身,偷瞄了眼藏在袖中的方子,然后道:“水整整加三勺呢,是不是加少了?”
孙大婶本就不善厨艺,听陆景这么一说,哪还想得起自己加了几勺水,当即附和道:“对对,我水加少了,我记得才加两勺呢!”
孙大婶再次兢兢业业做了一遍,第二次的出炉时,白玉糕直接变成了白玉泥!
孙大婶疑惑的目光再次投向陆景。
陆景汗,再使了个机会偷瞄了一眼方子,解释道:“这两种面粉,一种添三成,一种舔七成呢,可有搞反了?”
“这……”孙大婶迟疑了,这两种面粉长得差不多,谁知道哪个是哪个?
见自己唬住了孙大婶,陆景背过身去,给孙大婶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然后说道:“定是我在你身旁,你紧张了,这样吧,我口诵,你照做。”
“哦哦!”说实话,此时的孙大婶对陆景多了些感激,在有人指导的情况下,她还能接连出错,第三次定会手忙脚乱,做得更不好,陆景此举,给她解了围。
陆景自个儿也松了口气,说实话,方才教导时,她也绷着呢,就怕说错露了馅,好在孙大婶并未察觉。
她埋头盯着周安景给的方子,一字一句往外蹦,孙大婶一丝不苟地做着。
热气滚滚,还未开锅,一股米香扑面而来,两人心底同时冒出一股声音:这回稳了!
果不其然,揭开锅后,朦胧的蒸汽中,一块白净的糕点出现在两人眼前,陆景上手轻轻一按压,白玉糕陷下又马上弹上来,挺像一回事。
陆景尝了一块,虽不像周安景做的那般松软香甜,对比前两回,已经很不错了。
孙大婶也很满意。
孙大婶不能长时间离开自个儿的屋子,今日的教学到此位置,她心满意足地捧着自己做出来的白玉糕。
陆景体贴地端出周安景一早就做好的白玉糕,道:“这是我今晨做好的,您看需不需要。”
“需要!需要!”孙大婶连叫道,今儿做的不如前儿做得好,那不是露馅了么,还得拿“陆娘子”的手艺瞒一瞒。
等周安景回来,陆景忙将下午之事说给周安景听,问他前两回糕点出了什么差错,周安景一一解答。
隔日,等孙大婶再来学时,陆景将周安景的回答套上,孙大婶的白玉糕又做得好了些。
如此反复,第四日,孙大婶的白玉糕做得相当不错了。
原以为有“教糕”的情分在,加上他俩“夫妻”已被探过没有武功底子,孙大婶怎么着也会请陆景上门坐坐。
但她没有,仅送了点山货作为谢礼。
孙家的门像蚌壳,极难打开。
他们住进来后,孙大婶另一侧邻居提起的呜咽声并没有传来,没法听音辨位。
时间一天天过去,周安景不由有些着急。
陆景真诚建议:“你还不如去勾搭村头寡妇呢。”
周安景背过身去,不理会她的风凉话。
陆景解释道:“别看主意馊,到时我上她家哭去,说不定看在这两日的情分上,她就开门了。”
周安景居然觉得陆景说得有道理,既然没其他主意,那就死马当活马医,试它一试。
于是,周安景又开始在村里叫卖起布来。
有人见了,奇怪道:“不是去镇里卖么,怎么又在村里卖?”
周安景满脸焦急:“镇里到得晚,卖得少,想着能不能再在村里卖一卖。”
来人摇了摇头,道:“恐怕难,村里人买过了,也不缺布。”
周安景忧愁地叹了口气。
状似不经意走过来的村头寡妇插进话来,对来人道:“哪里不缺布了?四季的衣裳都备齐了?里衣、外衣可都有了?咱地里干活的,衣裳磨损地快,趁着现在便宜,当然要多备一些。”
来人想想,觉得有道理,又买了两匹。
周安景感激地对村头寡妇道谢。
村头寡妇帮他理了理板车上的布匹,状似无意道:“你也不用感谢我,拉你娘子出来叫卖,也比你一个人强。”
听着像打抱不平,实则数落陆景无能。
周安景随棍上,他无奈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我娘子身子不好,受累一会就要晕过去。”又换了个恳求的语气:“能否请夫人帮忙叫卖,好让我早日收回银两。”
面对周安景抛出的橄榄枝,村头寡妇瞥了他一眼,“勉为其难”道:“成吧,不过布匹太多,要是卖不了多少,你可不能怪我。”
“这是自然。”
就这样,村头寡妇帮着周安景叫卖。
卖没卖出去不说,关于周安景和村头寡妇的流言飞快窜起,仅仅两天飞遍了五关村。
孙大婶自然也知道了,她正暗地里窃喜。
反倒是孙大伯,一脸沉闷地擦拭着手里的大刀。
那把刀很长,可能是被血液浸润过,浑身散发着寒光。
孙大婶见了,幸灾乐祸道:“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村头寡妇看上了姓周的汉子,已经想不起来你是谁了!”然后换上个情意绵绵的眼神:“只有我,才会对你不离不弃。”
噗!
大刀被孙大伯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寒光照射在孙大婶脸上,让人胆寒。
若是普通人,老早被这一幕吓得瘫倒在地,孙大婶却眉头一皱,说道:“你不会想去砍了那姓周的汉子吧?”
孙大伯还没发话,便被她一语否决:“不可不可,他娘子还挺好的呢!”
也没说他娘子怎么个好法。
孙大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就在孙大婶回忆哪里说错了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两人的目光瞬时变得警惕。
“谁啊!”孙大娘问。
门外传来呜咽声:“大婶,我太难过了,想找您聊聊。”
原来是陆娘子。
孙大婶和孙大伯对视一眼,后者进了屋,孙大婶去开门。
门刚被打开,一个人影就扑到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婶……村头寡妇……怎么这么……坏啊,勾搭……我相公……我……可怎么办……”
孙大婶很想把怀里的人扔出去,考虑到会露馅,忍了下来。
按一般定律,孙大婶这回该请她进屋了,可孙大娘一声不吭,陆景只好自动减小哭声,主动提起道:“大婶……能不能……让我……进屋,我……太难过了。”
孙大婶却将她胳膊肘一拐,往陆景自个儿屋迈步。
陆景脑子有点懵,这可怎么办?
好在陆景对哭诉一事老早做了准备,回屋后照常发挥,哭得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可惜没打动孙大婶的心肠,连安慰也只是翻来覆去嚼着那几个词。
陆景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
可惜,通篇下来,她都没找到机会再提去孙家。
孙大婶离开后,陆景来到孙家院外,不住摇头叹气,给恩惠不行,卖可怜不行,这孙家也太难进了!
这时,一股奇异的感觉充满全身,陆景惊喜发现,术法回来了!
陆景泪目,这次术法反噬也太严重了!
随即,她不再犹豫,隐身进了孙家,很快查清卢文所在位置和孙家布局。
孙家夫妇真不干人事,她见到卢文时,全身上下皆有被抽打的痕迹,没一块好肉,血迹斑斑的。
估计邻居娘子听到的呜咽声就是孙家夫妇抽打卢文时发出的。
可即便这样,卢文还在那里对着字迹模仿。
也不知他的嘴巴怎么了,陆景轻触了他一下,看得出他很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真是太造孽了,陆景忍不住瞠目结舌。
夜幕降临,周安景回来后,陆景面色沉重地对他说了此事。
周安景凝着眉在房里来回踱步,思忖着对策。
过了好一会儿,周安景才道:“我的人还要过个十来天才到,为免打草惊蛇,还请陆景帮忙演戏,若要收网,我会提起告知。”
“成。”
按照计划,隔日一早,两人一顿大吵,声音响得路过的村民都能听见,然后他们就看到周相公怒气冲冲出了门,一打听才知道陆娘子因村头寡妇大闹了一场,周相公只得转道去镇上买布。
很快,这一消息传遍了五关村。
为了表达被伤透了心,陆景明面上没再出过门,实际上捏了隐身诀,在村里到此溜达。
而周安景,明面上去卖布,实际上再也没有回来。
山中露水重,第五日清晨,一向睡到自然醒的陆景被生生冻醒,她来到院中,伸了个大懒腰。
哎,也不知道周安景什么时候能收网。
空气中混合着草木的清香,闻起来非常舒适,陆景大口大口呼吸着。
忽然,她嗅到了一股不对劲。
像是要验证她的感应似的,下一瞬,大门被破开。
孙家夫妇提着大刀进来,冷笑道:“终日打雁,居然被雁啄了眼,没想到你们藏这么深,真是小瞧你们了!”
陆景一听,便知道计划露馅了,心中腹诽周安景真不讲义气,行动居然不提前告知,然后捏了个诀,准备撤。
然后她震惊地发现,术法全没了!
天要亡她?!
陆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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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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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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