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宴点了一支烟,薄唇轻抿了下,淡淡的烟味四散开来,那浅淡的烟味比何默接触过的香烟都要好闻。
顾瑾宴手伸出了车窗,狭长深邃的眼眸看了过来,他唯恐自己哪里做错了,急忙低下身来,还未开口询问,顾瑾宴修长手指夹住的烟头烫在了他挂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
淡淡的青烟打着卷曲扶摇直上。
顾瑾宴收回了手,烟头留在了西装外套上,他摇上车窗,开车离去。
何默闻着汽车尾气,低头看了看被烫毁的西装外套,又回想起顾瑾宴那淡漠凉薄的表情,顿时极为忐忑不安。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从垃圾箱里拿走外套。
要是被辞退了,他根本不能再找到这样一份在外人眼中看上去极为体面的工作。
说起来,顾总还比他小上一岁。
想到他要对比自己小的人鞠躬哈腰,活得像是奴才般,心中就更加不是滋味。
何默六神无主地回到家中,客厅里没有人,樊温应该是回到了房间里。
可即便是这样,只要一踏进家门,他就会被迫想起方才自己尴尬窘迫的一幕。
何默埋头走进了厨房,想要强迫自己忘记方才那一幕,将注意力转移到做饭这件事情上。
但太过投入了,一不小心就将冰箱里储存在的菜全都炒了,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何默洗干净手,脱下围裙,走到樊温的卧室门前,举起的手始终没能落到门上。
他太害怕樊温会用鄙夷的目光看他。
就在何默犹豫不决时,面前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樊温身上的白色短袖是自己选的,他帮忙付的钱,虽然是非常普通的款式,除了左胸口处的一小串字母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装饰,但樊温那张脸没有因此被遮掩掉明媚。
何默反应迅速的放下了手,可他那欲盖弥彰的动作还是落入了樊温的眼中。
何默尴尬地笑了一下,说话有些结巴,“饭好了,可以吃饭了。”
餐桌上,何默端着碗,看着碗里的米饭,夹了一块鱼肉到樊温的碗中,并没有注意到樊温眼底划过一抹厌烦。
他思量了一会儿,还是耐不住好奇,“刚刚顾总有和你说些什么吗?”
樊温怔了怔,眼眸有些失去焦距,一向冰冷到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的声音中,也多了几分起伏,“如果我说他强.暴了我,你是不是还会像刚才那样毕恭毕敬的把他送出门?”
他看着何默脸色一白,被眼睛和额前碎发挡了个七七八八的面容就更加失色了。
他真的想不明白自己的哥哥为什么铁了心要和何默这种窝囊男在一起,难道就因为他烧的饭好吃一点?
何默受不了气氛中的尴尬,正想要说点从网上看到的有趣的事情,坐在他对面的樊温突然抬起眼眸,手中的筷子重重地砸在了碗上,清脆的声响把何默吓了一跳。
“如果被你老板欺负的人是我哥,你是不是还会在这里心平气和的吃饭?”
何默动了动薄唇,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手指亲亲摩挲着筷子。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初是前男友来追得他,前男友比他小,正是热情似火的年纪,没有任何畏惧,感情朴素又炽烈。
在多次“巧遇”后,他即便再迟钝,也能看出男生对他的心思,可他并不想要交比自己小的男朋友,那和照顾小孩有什么区别?
那天天气炎热,他买到手的冰棍还没有吃几口就化了,甜腻的汁水滴落到他的手上,又被阳光一照,黏糊感更为强烈,他迫切想要找个地方洗洗手,可面容精致的男生挡在了他的面前。
天气太热,导致他那天脾气并不好:“怎么又是你?天天像只小狗一样跟着我。”
男生听完他羞辱的话,竟也一点都不生气,迈着修长笔直的腿走了过来,微微低下头,拿住他的手腕,在他极为诧异的目光下,含住了他的手指,舔走了他指腹上的奶油。
“你喜欢小狗吗?”
“我也可以当你的小狗,汪!”
…………
一向文静的青年站起身来,阴沉着一张脸,走回了房间。
哥哥好骗,可他不会。
他算是看明白了,就算何默的老板真的对他做了些什么,何默也不会替他出头的,说不定就像现在这样,默不作声的到厨房里炒几个菜,再摆到餐桌上,等着老板欺辱完他,在一起用餐吗?
回到房间的樊温又觉得有些委屈,拽起床单全部扔到了地上。
哥哥把自己所有钱都留给了何默,他要是想要将书读完,就必须留在何默的身边。
他还以为哥哥看上的人,最起码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人,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何默不愿意帮他也是人之常情,没有必要为了他这么一个外人而害得自己失去工作,他明明心中早就明白这一点,那为何心中还是会这么难受?
…………
何默放下筷子,刚想要起身去追樊温,手机在这个时候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满屏都是催债的短信。
何默脸色比方才还要白上一点。
前男友在活着的时候,的确给过他一笔钱,那笔钱被他拿去搞投资了,那些钱还远远不够,他又借了一笔钱。
当时他信心满满自己肯定能够挣回来,但实际上,他全都赔进去了,不仅如此,因为借钱,他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每个月的工资几乎都被他拿去还债了。
“我要是见不到钱,你就等着被告吧!”
何默脸色一白,哪里被人这样威胁过,而且他在这件事情的确不占理,要是真的打官司,他必输无疑,到时候不仅得把原有的钱还给债主,打官司的钱他也得出,这样算下来,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怎么办?
他现在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何默纠结思量下,拿出手机,找到前男友生前推给他的一个朋友的微信,问能不能见一面。
那人是几个小糊星的经纪人,似是非常的忙,何默消息发过去后,几个小时,那人回的消息。
那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他发了一个地址。
何默纠结地咬着唇,是他求人办事,不好多问些什么,但这地址似乎是一处非常隐秘的高档会所。
他咬了咬牙,穿上了能撑场面的西装外套,尽管这西装布料很差劲,算得上是密不透风,出了门。
可等来到会所内,但是迎宾的门童的穿着,都让何默意识到自己这身这套西装非但起不到撑场面的作用,还让他的廉价彰显的一丝不剩。
何默说出了房间号,侍者多打量了他两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脸,将他带到了包厢门前。
何默吐出一口浊气,炫目柔和的水晶灯灯光,以及脚下 的红色地毯,处处都在刻画着自己与他这里格格不入。
他敲了好几下门,却始终不见有人来给他开门,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发条消息,告诉那人他来了,挡在他面前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张上过妆的精致的脸出现在他视线中。
年轻男生轻蹙着眉,饱含敌意地将他审视了一番,扬着唇角,却总是露出些许讥讽和不乐意。
“秦哥,你可没说,今天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人要来。”
男生发嗲一边撒娇,一边抒发着自己的不满。
何默没来得及对此感到不适,他透过男生闪开的缝隙,看到光线晦暗又暧昧的包间内,一男人懒散地坐在黑皮沙发上,而周围有三四个漂亮的男生对他献媚讨好,一口一个“秦哥”,甜腻腻地叫着。
何默认出来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就是前男友提到的朋友——秦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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