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宽受雇于一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经纪公司,曾经是何默前男友的经纪人,也是秦宽,前男友才进了娱乐圈。
何默刚来到包厢的门口,带有强烈鼓点的音乐如同潮水般,一下接着一下冲击着他的骨膜。
他定了定心神,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秦宽缓缓向他看了过来,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抬手随便指了一个位置,示意他坐下来。
何默看了一眼包厢内的其他男生,那种成为众矢之的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默默地坐了下来。
他只在高考毕业后,跟着同学们去过KTV的包房,同样的喧闹,但与之不同的是,他那个时候存在感很低,没有人会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他。
他和秦宽之前见过一面,在他之前,他对秦宽的了解都是靠前男友描述的。
在前男友的嘴中,秦宽是一个极为靠谱的朋友,自己在娱乐圈里吃到肉了,还不忘带自己喝汤。
在没有见到秦宽之前,何默也曾以为秦宽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直到有次前男友给他打来电话,说自己喝得有点醉,问他有没有空来接接自己。
他打车到了地方,沿着走廊找包厢时,看到有个穿着精致、面容俊美的男生心惊胆战地求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那模样如丧考妣,害怕得就快要哭了出来。
“秦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在给我一次机会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人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怜,这让身为牛马的他不由的生出几分同情来。
可下一面,他的同情随着那挥下来的拳头而荡然无存。
西装革履的男人动作既粗暴又优雅,像是凶猛撕扯自己猎物的黑豹。
仅仅是将男生打倒在地还没完,男人曲起修长的腿,狠狠踹了男生几脚,这才舒了一口气。
“机会?你还好意思问我要机会?”
他被男人粗暴动作给惊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退还是该进,直到男人似是察觉到了站在身后远处的他,缓缓回过头来。
他被吓得六神无主,当即转身走进了电梯,等电梯带他来到了更高的楼层,这才缓过神来。
他在上面驻留了一会儿,慢慢折返回去时,男人已经不在了。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这个被称作是“秦哥”的男人,可他敲门进了包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主位上的“秦哥”。
也是“秦哥”把喝醉了的前男友交给了他。
“秦哥”友善地笑了笑,简直与他方才见到的模样判若两人。
“要不要坐下来吃点?”
撞到那一幕的他哪里还敢再做停留,扶起喝醉的前男友就往外走。
下了楼,他心有余悸地和前男友说起这事,“你的那个朋友真的是什么好人吗?我亲眼看到……”
他话还没有说完,余光瞟到了秦宽的身影。
秦宽手指夹着一个烟,薄薄的烟雾模糊了他脸部的轮廓。
背后蛐蛐被人,还被那人听到了正着。
他脸像是被火烤过一般,红得发胀,甚至来不及思索,随手拦了一辆车,急忙把前男友塞上车。
几天后,他在网上刷到了被秦宽打了的男生把女友肚子搞大又不想要负责的爆料,随后又有人扒出男生在几天前就已经被迫和公司解了约。
不过,那个男生只演了几部网剧,没什么热度,这样的八卦也很快淹没在了其他明星的日常探班这样无聊的报道中。
…………
想到之前自己说人坏话,都被秦宽给听了去,何默身子不由地绷紧,腰背僵硬地紧绷着,包厢内冷气开得很足,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冷得像是冰块一般。
拿着麦克风的男生一边唱歌,一边跳着热舞,身上的衣服本就轻薄,弯腰塌腰间,衣摆上衣,露出大片的肌肤。
他双手撑在矮桌上,暗示的意思满满。
何默只看了一眼,脸颊红烫的急忙收回视线,更加如坐针毡,不敢相信现在的年轻人动作会如此大胆。
秦宽将何默的反应收入眼底,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喝点什么?”
清瘦又呆板的男人急忙摇摇头,好似他嘴里提到的酒什么毒药。
他微微歪头,打量着畏畏缩缩、全身上下都写着“怯懦”二字的男人,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朋友为什么会看上何默这样的男人。
何默脸的确生得好看一些,像是朵含苞待放的小花,花萼挡住了娇嫩的花瓣。
男人额前缀着碎发,一低头,碎发落下的影子挡住了眼睑,肌肤透着病态的白,从波跟蔓延到下颚处的血管都能清晰可见,唇瓣的颜色又是那样的没有血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病入膏肓了。
但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人,他朋友应该见过不少好看的人,可还是在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选择和这个男人恋爱。
秦宽皱了皱眉。
作为经纪人,他很反感“恋爱”这两个字,这东西就像是会摄人心魂的毒品,又或者能让人显出原形的毒药,他手下的这些艺人,但凡谈恋爱了,不是如同被夺舍般的降智,就是像被撕开伪装,露出最恶劣的本性。
他看着朋友极力地想要压下唇角,但又不自愿的扬起,眸色沉了沉,“你可要想好了,要是被人扒出来的话,无论你怎么的干净,那些人总能找到地方黑你。”
朋友没有回话,似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许久之后,目光微微闪烁:“没事。”
他虽没有说些什么,但在知道何默拿走了朋友不少钱,对这个叫何默的男人更为不满。
那天的聚餐,朋友喝了不少酒,醉得连手机都有些拿不稳了,却还是拒绝自己开车送他回去,一定要手机那头的人来接他。
他看不下去了,拿过手机,放到了朋友的耳边。
朋友面颊红红的,耳朵发烫,甜蜜中又满是小心翼翼。
朋友醉得厉害,一句简单的话也说的磕磕绊绊。
但对面言语中满是推脱:“现在吗?我有些走不开,你的朋友不能送你回来吗?”
不等朋友开口说话,他拿过手机放到了耳边,柔声柔气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我真的有些走不开,我还有好多……”
他声音发冷的打断了那人的话,“我是他的经纪人,我把地址发给你。”
…………
秦宽在走廊上的监视死角打人,看到身后脸色苍白的男人时,见那人慌张的神态,就大概猜到了这个人就是他朋友的男朋友何默。
男人像是老鼠见了猫,慌不择地跑进了电梯里,电梯门关上之前,男人一直低着头盯着鞋尖。
而他动了动下颚,像是守株待兔的猎人回到了包厢,不出一会儿,何默走了进来,先是看到了趴在桌上的朋友,脸上那客套的笑容还未褪去,抬眸看到他时,那张苍白的脸上的神情简直就是如丧考妣。
明知道那人怕他怕到快要吓破胆了,但他还是装作无事,言笑晏晏地把朋友扶起来,拥到了何默的怀中,焉坏地问:“要不要坐下来吃点?”
男人被他吓到了,但摇头的动作很慢。
他笑了笑,目送着男人扶着朋友,歪七扭八地走出了包间。
…………
何默略微动了动坐得僵硬的身子,秦宽除了一开始和他说过一句话后,就没有再理过他,似是将他当成了一团空气。
他抬眸看向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的秦宽,大概也看明白了,这些小男生想着法子讨好秦宽,全是因为秦宽手里的资源。
他也是来求秦宽的,本质上与这些年轻的小男生没有本质的区别,可让他这样求人,他……怎么能做得到呢?
何默下意识收紧放在腿上的手。
秦宽指了指身边的小男生,“你去给他倒点酒。”
小男生撇了撇嘴,他也是有粉丝的人了,如今还要给这看上去很普通人端茶倒水,他自然是有些不太乐意。
“不用了,我……”
何默抬手还没有碰到男生,男生手中的酒杯忽然掉了下来,浅黄色的酒全都泼到了他的裤子上。
冰冷的酒水浸湿他的裤子 ,顺着他的小腿流了下来。
何默下意识站起身来,坐在不远处的秦宽冷冷道:“出去。”
他脸一白,刚要迈腿,却见挡在他身前的小男生愤愤不平地冷哼了一声,又哀怨地看向了秦宽,这才置气地走出了包厢。
直到男生离开后,何默这才意识到方才情况凶的不是自己,可他依旧没有坐回去,结结巴巴道:“我出去洗一下。”
他没有想到自己都这个年龄了,还会被小男生妒忌,用这种方式来针对。
何默离开包厢,来到洗手间内,搓洗着自己廉价的西装裤。
身后渐渐蔓延上一道黑影,他扭头看去,脸颊晕染着些许酡红的秦宽慢慢走了过来。
趁着四下无人,何默很是不好意思地磕磕巴巴说明自己想要借钱。
秦宽看了何默一眼,男人从脖颈到面颊点染上浅淡的粉红,那副纠结、不情愿的样子,仿佛是自己逼他借钱的一样。
他扬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你是我朋友生前的男友,我当然要帮你。”
秦宽看着何默忽白忽青的脸色,稍稍加深了笑容。
何默非常的不上道,明明先前都观摩了那么久,却还是学不会求人。
一个牛马社畜的确没什么好玩的,但是他朋友死都死了,还让他帮忙照顾……
何默松了一口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没什么,”秦宽注意到何默一直在擦拭自己的裤子,他拽了两张纸巾,“也是我是艺人把你裤子弄脏了,我帮你擦擦。”
“不用了。”何默拒绝的已经很及时了,但秦宽拿着纸巾的手还是落在了他的裤子上。
秦宽根本不太会照顾人,他只多擦了两下,何默的裤腿上多了不少的褶皱,快和报废的没有什么区别了。
何默想到秦宽答应会借钱给他,勉强地笑了笑,“已经干了不少了,我们回去吧。”
谁知一出洗手间,何默隔着常常的走廊,看到了站在走廊另外一头的西装笔挺的顾瑾宴。
在长期的压榨下,何默对顾瑾宴早就有阴影了,二话不说、闷头就往包厢的方向走。
秦宽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只看到何默脚步突然快了许多,完全没有要等他的意思,他不由出声:“何默,怎么突然走这么快?”
正在被人寒暄的顾瑾宴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下意识转眸看了过去。
穿着不合身的廉价西装的何默做贼心虚般埋头往前走去,身后还跟着一个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玩世不恭的“花心”气息的男人。
站在顾瑾宴面前的人谄媚地跟着看了过去,“您也认识秦先生吗?”
“他是谁?”顾瑾宴眼眸平淡幽暗,渐渐被一抹暮色所侵蚀,半张脸浸没在阴影中。
…………
何默回到包厢,还没有太久,忽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几个穿着严肃警服的警察走了进来,萧杀地打量着屋内的人。
“有人举报你们聚众嫖.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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