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听到、见到过的所有小孩，都能过得幸福就好了”。
“叮！”
在符之产生了这样的愿望之后，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啊！”
天塌下来都似乎会很淡定的符之，第一次被吓得忍不住叫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有点像猫在喊拥有婴儿般睡眠的铲屎官喂饭那种，饿得没力气的嚷嚷。
“符之，只要能实现你的愿望，你什么都愿意做吗？”两人中个头儿高一些的男人开口了。
符之手机掉在了枕头边，不断传来白合的询问声。很奇怪，符之面前的两个人说话时没控制音量，声音却传不到听筒那边，白合只是直觉他出了什么事，却不知道他房间凭空出现了两个人。
符之不喜欢给人添麻烦。他盯着面前的陌生人，手指找到屏幕上的挂断键，按了下去。
“你是指什么？”
符之的手指还挪到了手机的关机键上，准备长按调出报/警键。
但是他还没有按下去，手机就消失了，下一秒到了其中一个陌生人“手”上。陌生人没有实体，但投影一般的身体却握住了那个手机。
符之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眼睛本来就大，黑眼珠占比又大，被他这样盯着，拿他手机总感觉跟抢了小孩玩具一样丢人。
正常人会。但是符之面前的两个陌生男性似乎没有这种心理包袱，稍矮一点的那个还瞪着他那双狐狸眼，模仿符之瞪眼给高个子看，好像在问自己学得像不像，被高个子一手推开了。
高个子说：“两个愿望，第一个是‘全世界都是真诚而热情的人’，第二个是‘你认识的孩子都过得幸福’。”
符之说：“不实现也没关系，我只是想想。”
“还记得刚刚听说的小女孩的故事吗？”
符之一点点皱起眉。
矮个子把话接了过去：“那个小女孩会被父亲强/奸，生下的孩子没有畸形，但是小女孩难产死了。没有畸形是因为小女孩一开始是被拐卖过去的。”
符之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故意伤害他人身体、收买被拐卖儿童、猥/亵儿童，却没有被定罪，如果是不擅长运动、无锻炼习惯、身材普通、无背景无后台、二十出头的他，站在这个具有暴/力倾向，保护伞势力不明的犯/罪分子面前，能做到什么？
他完全想象不出来。
他冷静了一下，虽然看起来完全没冷静下来，问：“你说实现我的愿望，是以什么方式实现？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用你余下的时间，逆转每一个小孩命运发生重大改变的节点，阻止其走上无法挽回的道路，并截断所有相应的可能性。”
“我怎么……”
“你做得到。”
一直吊儿郎当的矮个子一听，也不这瞧瞧那看看了，看向符之，肯定了一下他的搭档。
“嗯，你做得到。”
自黎鳕之后，符之还是第一次获得别人对他这么直白的肯定。
但他毕竟不是脑子一热就做决定的黎鳕，他忍不住问：
“那我自己的生活呢，我的家人，我的朋，朋友呢？”
“没有了。”
“没有？”
“嗯，没有了。不是你希望这样的吗？身边的人全都替换掉。”
符之下意识反驳：“不是，我只是希望，那些……把人分为可以利用不可以利用的、有价值没价值的人少一点！不是要他们死……我妈妈、黎鳕，白合……这些都是很好的人，我不是每个人都不喜欢。就算，我不喜欢，他们也不应该死——”
“符笑、黎鳕、白合，还有别人吗？”
符之发现他好像想不起来了。但看对面并没有因为他朋友这么少而取笑的意思，他犹豫着，点了点头。
“那这样吧，你救一个孩子，他们就复活一个。你如果全部救出来，那其他人也可以复活啊。”
“太奇怪了吧，我怎么做跟剩下的人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们和我，有过节，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他们来承担后果？”
“因为你许愿了。”
矮个子此时一脸严肃地看过来，“要么就是和你有一定交集的三个小朋友有机会过得幸福，而且你身边不真诚的人全都消失，后续只要你愿意，都可以把他们救回来。
“要么就是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好好活着，只有那三个小朋友永远无法获救。你选吧。”
“救回来，怎么救回来？”
“如果你孩子养得好，任务评级高，获得积分足够，每次可以交换一个人的性命。只要这三个你叫得上名字的人都顺利复活，那其他人也会相应复活，你也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如果任务失败，有人……没救出来呢？”
“那就没办法救那些你叫不出名字的人了。一个任务失败，失去一个复活名额，两个任务失败，失去两个复活名额，以此类推，但如果，后续任何一次任务，你获得特级评定，则除了任务成功时的积分可兑换的唯一一个复活名额外，还会特别赠送一个复活名额。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只赚不亏呢？”
太可笑了……符之忍不住把这话说了出来，但因为觉得并不礼貌，他就噤声了，对面两个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人工智能吗？做得跟人似的，还以为真是人呢。
像是高高在上的万能神，把人的生命一个个塞进硬币里，充当他赌桌上的筹码。输掉一个硬币，就是输掉了一条性命。但万能神并不会亲自上赌桌，被推上来和命运决胜负的，是符之这个连斗地主都不会的普通大学生。
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呢？
符之觉得如果他是在做梦的话，这个时候可能会二话不说先跳窗跑出去，但是他到现在还记得听到小女孩的未来时，握紧的拳头掌心鲜明的刺痛。
他不是在做梦。
“首先，任务成功的具体标准是什么？……评级规则是？靠特级评定获得的额外复活名额，可以用来重做一次失败的任务吗？积分只能，积分只能兑换复活名额，还是说也可以用来获得其他的道具？”
“只要每一个小朋友顺利在你身边从五岁长到十八岁，没死就算任务成功。一般只要能够在事件（如被拐卖、被丢弃、被虐/杀）发生之前救下小孩，再养到十八岁，就可以获得A级评定。
“如果途中小孩因为意外事件不慎留下终身的残疾，或养成反社会人格等等，这部分小孩即使十八岁没死，任务结束后也不能评定为A级，应视遭受的损失和危害性，将任务评级划分为B-F级，则获得的积分不足以兑换复活名额，基本可以视作任务失败。
“特级评定的标准并未公开。获得特级评定后，原则上你的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只要不是许愿再给你三个愿望之类的就行，但目前为止系统记录上，还没有人获得过这个级别的评定。
“积分可以兑换道具，但是道具商店不出售任何具有改变时间、起死回生等功能的道具。且积分获取渠道唯一，仅完成任务可得，一次A级评定任务获取的全部积分，仅可兑换一次复活机会，不建议用在其他地方。”
“我有考虑的机会吗？”
高个子跟矮个子互相看了一下，“和你正式接触开始，我们就让之前暂停的时间重新流动了，你考虑的时间越长，在每个世界用以掌握小孩信任、改变他们选择的准备时间就会越少，而需要你去造成改变的事件发生节点也会相应地越近。
“因为时间暂停功能冷却较长，我们无法立刻帮你再次暂停。下一次暂停之前，你进入世界越晚，越会陷入被动。”
“……我会尽快做好准备，今天之内就会答复的，怎么找到你们？”
“就叫朋友A跟朋友B吧，你叫一下我们，我们就会来的～”
“那你们，可以现在立刻离开吗？”
矮个子无辜地看了符之一眼，像是意想不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强的攻击性。而且他以为自己用上了“朋友A”和“朋友B”的梗，还挺幽默的。然后被高个子无言拖走了。
符之跟妈妈打了电话，但是打不通，只好电话留言、微/信语音和电话都用上，让她尽快出国，一股脑把所有靠兼职和奖学金存下的钱都打到了符笑的账号上。
“就当去旅游吧，求求你，妈妈。”
实在是无法立刻找到符笑，符之只好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发送了这条信息。
符之又打了黎鳕的电话，依然打不通，他没办法给黎鳕打钱，只好把自己所有的机票优/惠/券都转赠给他，然后让他尽快出国旅游。
最后是白合。符之极少主动给白合打电话，但是很奇怪，他给白合打电话，每一次都能接通。
符之在他妈妈那里都没这个待遇呢。
“符之，你还好吗？”
“……”
这是符之经历了对他而言匪夷所思得无法用语言来解释的一个上午之后，第一次听到熟悉的声音。
他不敢开口说话，因为他知道会是很抖很语无伦次的声音。
“你在家里吗？”
“……嗯。”
“可以开门吗？”
符之说不出当时的感觉，他好像刚学会走路一样，每一步都踩得很着急毫无平衡，刚开门就撞到了白合身上。
符之第一次抱住白合，抱得很紧，好像全身的力气和意识都集中在了他拥抱白合的手臂上，所以他不知道白合也在紧紧抱着他。
高个子和矮个子被符之召唤出来的时候，发现符之身边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们一眼就认出是白合，想说他真如调查显示一样沉默寡言，就听白合开口了。
“我可以和他一起养那几个小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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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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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起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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