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求娶

温余紧赶慢赶回到绍王府的时候,府中已是空空如也。

贺扶不喜铺张浪费,所以无论是金银器物还是名家字画都很少,就算是全都拿去查验也只单单只用了半日。

最后,如章执所说,刑部确实在玉茗堂内发现多封密信,如此,贺扶与且末私自联系一事几乎板上钉钉。

府中的所有东西都被拿走了,只有温余雕的那几只小兔小狗孤零零地站在玉茗堂的窗边,似乎是在等着主人回来。

温余拿起那只木雕的小兔子,轻轻擦去了它身上的一层薄灰。

尚卿似乎心情颇好,见温余拿着兔子便道:“这东西是你做的?不若给我也做一个?”

温余没有回话,尚卿又道:“我刚刚去看了,我之前送你的那支簪子还在,算是那些人知道规矩,没有把那簪子一并拿走。”

“是首辅大人吗?”温余将那木雕兔子攥了攥,轻声问道。

尚卿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嗯?什么?”

温余回头去看他,一字一句道:“你不是说你什么都知道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背后的主使是不是首辅章执?”

尚卿愣了一愣,随后摊开手:“无可奉告。”

果然……

温余轻轻将那窗边的几个小木雕收好,忽然听到前院传来几声响动。

她迅速往前院赶去,只见启蛰正拔剑对着葛巾,怒道:“我家大人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和首辅一起诬陷他?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这个欺负人的混蛋,我今天就杀了你!”

见启蛰提剑要冲上去,温余还没上前阻止尚卿便一个闪身用手将启蛰的胳膊折过去。

“你拦着我干什么?”启蛰惊讶于尚卿的出现,但很快也认清了情况,“你不知一直盼着我家大人出事吗?现在好了,你开心了吧?你又为什么要挡我?!”

见他气得满脸通红,就连说话都前言不接后语,温余道:“启蛰,你先冷静一下!”

看到温余后,启蛰表情变了变,他双唇颤抖,挣脱开尚卿跑到温余身边。

“他们……他们……”启蛰胸膛不断起伏,连话都变了调,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温余安慰道:“我知道了,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你放心。”

启蛰似乎想要哇的一声哭出来,但又碍于葛巾和尚卿两个“仇敌”在场,只能不断地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温余走到葛巾面前,葛巾的眼神有些闪躲。

“你是且末人?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且末?”

“不是,这与且末无关。”

“那与首辅大人有关,是吗?”温余又问。

半晌,葛巾点了头,“这件事你不要再参与了,对你没好处。”

“就像是之前你告诉我不要招惹圣阳一样?”温余直直看着她的眼睛。

“我知道,你不会不管。”葛巾淡淡道,她看向启蛰,语气依旧平淡,“你现在可以让他杀了我,否则之后若你再想报仇,我就不保证你能找到我了。”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杀了你!”启蛰提剑就要冲上来,尚卿一掌劈在他颈后,对温余道:“你们继续说。”

温余扫了尚卿一眼,又看回葛巾,“我不杀你,启蛰也不会杀你,你知道的。”

启蛰这人最为重情,再怎么说葛巾也和他是一同长大的,就算是他真的气急了也不可能会直接杀了她。这也就是葛巾敢来见他,甚至没有躲开他剑的缘故吧。

葛巾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隔了许久,她缓缓从怀中拿出一根红绳,是温余从崇安带来的那一根。她将红绳放在温余手上,“这东西还你,我没戴过,随便你送给谁。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话落,葛巾便绕过温余离开。

看着葛巾就这样简单的离开,尚卿疑惑道:“你为何不拦住她?问出些消息也好。”

温余轻轻摇头,“问不出来的,我问你你也不说不是吗?”

尚卿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温余走上前接过启蛰,“尚公子若是没事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些话要等启蛰醒来后说。”

尚卿临走前又问一句:“你确定要管这件事?哪怕是挡了别人的路,别人要杀你灭口?”

“要管,死也要管。”

“为什么?”尚卿还是不明白,宫中众人皆是以你死换我活的心态,若是有人遭了罪偷笑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冒着生命危险去碰一个不知有多硬的对手?

而温余偏偏要硬凑上去,分明贺扶都将她从这件事里摘得干干净净,却还是不愿意放手。

为什么?

只听温余回答:“因为圣阳是我的朋友,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我要为她找到凶手,还她一个公道。贺大人是我心悦之人,他被奸人陷害入狱,我亦要为他沉冤昭雪。”

“好,那我就等着你,看看究竟能如何。”

尚卿转身离去,温余将启蛰带回了他的房中。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启蛰的房间,他的房间里尽数是些关于剑的东西,书架上的剑谱,还有摆了整整一墙的剑。还有已经落了灰的书案上放着几本话本,大多是些侠义本子,还有几本是将情情爱爱的。

看这书页的卷边竟是与一旁放着几乎全新的史书典籍形成了不同的两种颜色。

之后,温余又在将府中各个屋中为数不多的东西整理好。

再回到启蛰屋子的时候就已经入夜了,启蛰还没有醒过来,看来尚卿的这一掌用了极大的力气。

温余燃了灯坐在书案旁看向窗外,空荡荡的,萧索又凄凉。也不知是秋日将尽还是她心中愁苦。

好像有些太静了……她之前分明很习惯这样的寂静,但今日怎么又忽然觉得难过了呢?

忽得,她在院中的兵器架子上看到了一杆枪,较圣阳那一把还要短一些。

她又忽得想起,之前在崇安圣阳曾答应她教她习枪。

昨晚忽然听到圣阳出事的时候,她只觉得内心一震,并没有生出难过的情绪来。

她本以为是自己在棺材铺的时候见惯了生死,自己已经习惯了,但今日细细一想竟生出几分酸意,分明前一日还在一起说笑的人,怎么忽然就不见了呢?

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温余垂下眼帘,从怀中摸出葛巾给还给她的那根红绳,以及和那根红绳一起放在她手中的纸条。

她将纸条打开,只见那上面写着:圣阳之死有异。

温余猛得站起身来,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了一声极其刺耳的声响。

那上面的字迹她再清楚不过,是贺扶。

温余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贺扶的意思。贺扶知道她一定会调查此事,所以留了字条,为她点明了方向。

从圣阳的死开始查,一定会有收获!

可是……

她现在如何能进入宫中呢?

温余定了定心神后又坐下,如何能进入宫中且能在宫中随意行走呢?

她将自己在宫中认识的人排了个遍,最后竟只剩尚卿一人。

思索许久,她还是给启蛰留了一张字条,让他先按兵不动,随后她便离开了。

走前,她还拿上了尚卿送的簪子。

温余借了马,一路奔至嘉亲王府前,果真被守门的侍卫挡住了路。

她拿出尚卿在初见时送的簪子,“我乃嘉亲王好友,特来府上拜会。”

那侍卫看到簪子后变了神色,向温余行礼后便转身进入府中通报。不多时,他便恭敬上前,请温余进去。

温余跟着一个小丫鬟一路来到了后院,只见尚卿仍旧穿着白日的翠色锦袍,站在庭中练剑,剑气飞扬间,几片枯叶被斩落,飘飘扬扬落在地上。

小丫鬟离开,温余走上前去,但没有打断尚卿,而是坐在一旁等他练完剑。

一套剑法结束,尚卿顺势将剑背至身后,另一只手随意接住一片落叶,目光未从叶片上离开,“如何?”

温余知道他是在问自己,所以答道:“身如飞燕,剑法卓绝,当然好。”

尚卿笑一声,将那叶片朝温余的方向一掷,截住了一只飞虫。

他向温余走来,边走边道:“这是发自内心的,还是为了找我帮忙溜须拍马?”

“都有,一半一半吧!”温余道。

尚卿也不恼,坐在温余对面,唇角勾起一抹笑:“你是来找我帮忙的,还是来投靠我的?”

“找你帮忙。”温余如实相告。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我就会帮你呢?”尚卿端起酒杯小酌一口。

“你不是都暗示过我了吗?”温余将那簪子放在桌上,尚卿看后一笑,“一支簪子?你还真是聪明啊。”

温余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白日里分明没什么事情,尚卿却忽然提到这簪子,说那些人懂事没有将它拿走,这不就是说这簪子代表的是他嘉亲王府吗?

而尚卿也只是提到,并没有将簪子拿走,这不就是在告诉她,如果要帮忙就拿簪子来找他。

反正不知真假,温余是信了的。所以,她便拿着簪子前来,果然见到了他。

“所以,你要我帮你什么?”尚卿拿起簪子对着月光端详了一会儿。

温余轻呼一口气道:“我想进宫,能够在宫中行走不被怀疑。”

“哦?”尚卿挑了挑眉,“就算是以你的官职都不能让你在宫中随意走动,更别说现在贺扶出事,你就连出现在宫中都会有人盯着,你这要求有些困难啊……”

“……”温余沉默了很久,轻声道,“很为难吗?”

“说难也不难。”尚卿将手中的簪子转了个圈儿,又一次看向温余,“只不过我得牺牲一下了。”

“牺牲什么?”

“牺牲我的……色相……?”

“……色相?”温余嘴角抽了抽,“你不会要去用美色引诱什么人吧?”

“你。”尚卿用簪子指着温余。

温余也用手指着自己,“我?”

尚卿唇角的笑更加明显,一双狭长的眼也弯了起来,他道:“你嫁给我,做我的嘉亲王妃,自然就能随意在宫中行走了,除过当朝帝后,无人敢拦你。”

“如何?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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