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毒牙

宋衫很快收起了诧异的神情,避开温余的目光,“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因为证据不够啊,我差人证。”温余一只手随意地将那白玉盒子转了几转。

宋衫似乎有些抗拒,此事背后还不知道要涉及多少人呢,若是她就这般明牌站队也不知道会不会让自己也陷入险境。

她自然不愿意去冒这个险的。

温余也早料到她会这么想,那夜特地来送香囊提醒却未明说,说明她有给圣阳以清白的想法但还是被拘束着,担心自己和家族的安危,这也是人之常情。

“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若愿意帮我作证,我定会保你安然无恙。”温余坚定道。

宋衫权衡片刻,反正自己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也不差这一点。于是,她便轻轻点点头,“好。”

听到她愿意作证,温余也放松了些。

宋衫这才看向温余手中拿着的那个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证据,很重要的证据。”温余唇角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

一个就算不能证明贺扶清白也能将安成王弄死的证据。

忍了这么久,总算能好好的对簿公堂了。

念此,她唇角的笑更大了一些,指甲在白玉盒子上一下一下敲打,发出扣扣的声音,一声一声在打更声中穿梭,已经是三更了。

……

次日一早下朝后,温余动身前往御书房,皇帝已早早在堂上端坐等候,安成王也听召前来,站在堂下看着温余缓缓走入殿内。

他的眼神中带着探究,似乎在猜测温余会带来什么证据。

温余跪在堂中一叩首后,皇帝开口问道:“温卿说圣阳的案子有了线索,那朕便好好听听温卿的推测。”

“启禀陛下,臣已知晓杀害圣阳郡主并且栽赃于贺大人的究竟是何人。”温余正声道。

“哦?这便知晓了?”皇帝似乎很是惊讶,唇角带了些不明地笑意,“那你告诉朕,是何人?”

温余抬头一眼,忽得有些诧异,她刚刚若是没看错,皇帝似乎暗暗向安成王瞥去了一眼。

他,也知道?

见温余不说话,皇帝再次开口,“温卿为何不说?莫不是担心会被报复?大可不必这般忧心,直言便是。”

温余还是先压下心中猜疑道:“杀害圣阳郡主的不是旁人,正是此刻在堂中的,圣阳郡主的亲生父亲,安成王殿下。”

安成王看向温余,轻蔑一笑,“温司务所言简直是无稽之谈,虎毒不食子,我怎会杀害自己的亲女,去嫁祸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贺扶?我看你是护主心切,得了癔症。”

“确有虎毒不食子一说,但安成王殿下你这只虎不但伤子食子,还要将毒牙嵌入她的脖颈,将她碾碎。”温余对上安成王的眼神,没有丝毫惧怕。

这时,安成王也跪在堂下,拱手道:“温司务空口无凭,还望陛下明鉴。”

皇帝也看向温余,问道,“温卿说安成王对自己亲女痛下杀手,可有证据?”

“自然有。”温余铿锵道。

“什么证据?”

温余拿出自己这些日子搜集到的证据呈上,她道:“事情还要从那日我与圣阳郡主在怀剑镇说起,我二人为调查镇中疑案前往山中破庙,未曾想却遇到了一群黑衣人,手持且末弯刀与我同贺大人在崇安所遇相同。”

“圣阳郡主与那为首之人缠斗后消失的林中,据歌阳侯府之人所说,当日的圣阳郡主负伤昏迷,是他们带圣阳郡主回府的。”

“若是他们没有撒谎,那负伤的圣阳郡主在府中休息,而我却在屋中的香炉中发现了这些香粉。”

闻言,皇帝拿起拿油纸包轻嗅便得知,“西域香粉,这不是安成王献上的吗?”

安成王道:“没错,此为臣在西域寻来的香粉,名为茯神。”

“没错,想必安成王也知晓这茯神香有一特点,其中有安神的药材为引,若是用量过大便会使人浑身无力,无法动弹。既然此物珍贵,只有安成王本人能够接触,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圣阳郡主的屋中,而且恰好是在她受伤的那日?圣阳郡主受伤,这香想必不太合时宜吧?”

安成王哼笑一声,“单凭这个?就说是我杀的阿钰?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不草率。”温余道,“安成王曾借探望圣阳之名前去她屋中,我便疑惑怎么就正巧碰上了贺大人刺杀圣阳郡主?这未免也太过巧合太过奇怪了,若是贺大人当真有心杀害圣阳郡主怎会这般容易就被你撞到?而且,你究竟看到了什么,现场的事情也只有你一人知晓,安成王说我的推测草率,怎的不说你的说辞也很草率呢?”

温余坚持,“你既指摘贺大人没有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那我今日便斗胆问一句,你可有证明不是自己杀害圣阳的证据?”

“我自小看她长大,她是我亲生女儿,母亲早亡我对阿钰的疼爱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我不会杀害亲女。”安成王肃然道。

“你会,你杀了。”温余反驳道。

“谁看到了!”

“确实有人看到了。”温余笑道。

安成王眼睛眯了起来,“哦?你倒是说说,谁,看到了?”

“当然与歌阳侯一同赴宴的安乐郡主,她不但看到了,还能证明那日为首的黑衣人正是你们安成王府的人。”

“安乐?”皇帝挥挥手,召安乐进来。

宋衫进来后看了跪伏着的安成王一眼后再温余身边跪下。

“温卿说,你看到了,是安成王杀了圣阳郡主?”皇帝渐入佳境,双瞳之中全然是赏戏的惬意。

宋衫迎上皇帝的目光,将那日所见通通说出。

那日她本是要外出醒酒,没想到不识路走到了圣阳屋内,正当她要离开的时候却见安成王负手站在圣阳窗外,隐没在黑夜中竟是让屋内的两人都没有发现。

带着好奇,她便走上前去多看一眼,但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发觉屋内烛火忽得灭了一瞬,原本站在屋外的安成王也不翼而飞,但透过窗,她看到一抹银光在屋内一闪,下一瞬那烛火竟忽得又亮了起来。

安成王又在这时忽得出现在屋前,接下来便是之后的闹剧。

这般身法,就算是说有人冒充安成王怕是也没有人会相信。毕竟这可是安成王早年成名的利器,飞身雁。

听后,皇帝看向安成王,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那,他为什么要杀亲女嫁祸贺扶呢?”

“安成王对亲女痛下杀手与一桩旧事有关。”温余道。

“别卖关子了,温卿还是一口气说完较好。”皇帝好整以暇地看着温余。

“是,陛下。”温余道,“因为安成王要隐瞒的是十五年前的绍王府旧案。若是我没猜错,那被追查许久的剑兰花纹组织,安成王怕也是其中一员吧?”

安成王浓眉敛了敛,没有说话。

“如何说?”皇帝忽得正色起来。

“其实除过崇安与怀剑镇两次外,臣与贺大人还曾与那黑衣人交过手,在湖州之时,贺大人还曾伤过他的一条腿,那伤口想必还未消除吧?不知,安成王能否让我一看呢?”

闻言,安成王暗暗摸向了自己的右腿。

皇帝侧目,眼神示意陈总管,他颔首,走下高堂将安成王的裤脚卷起,安成王竟也没有反抗。

果然,在他的右腿上发现了一道狰狞的伤疤,如长虫一般爬在他的腿上。

“安成王还有什么话可说吗?”温余看向他,开口问道。

安成王依旧垂着眼帘,淡淡道:“无话可说。”

“除此之外。”温余又道,“臣还要证明,贺大人并未私通且末。真正私通且末的,也是安成王。”

见温余又呈上一个白玉盒子,皇帝立刻让陈总管去拿,只见盒子中放着的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钥匙。

“这个盒子是臣在圣阳郡主房外寻到的,想必那日郡主寻贺大人过去并非是说婚约一事,而是想告诉他自己父亲的恶行。私自与且末相勾结,简直重罪!”温余一字一句道。

“还请陛下派人前去安成王府搜查。”温余一叩首。

皇帝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你陪了朕这么久,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既如此,你可认罪?”

安成王似乎没有多少辩解的意愿,叩首道,“臣认罪。”

一案审完,皇帝长长舒了口气,站起身来道,“命人将他压入天牢,勾结外邦,杀害亲子,还敢诬陷朝廷命官,数罪并罚,等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了,斩。”

说罢,皇帝拂袖离去。

陈总管派人压走安成王,宋衫也和他们一同离去。

温余出了御书房后走在路上,忽得觉得有些奇怪。

这似乎有些,太顺利了?而且安成王背后还有章执,若是章执不除,那还是后患无穷。

虽然圣阳的案子今日便算是告一段落,但温余心中还是很乱。

总感觉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她还漏掉了些什么。

会是什么呢……?

疑惑间,她下意识地走上了前往坤宁宫的路,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

安成王败露了,那贺扶不就清白了?那就是说……

她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去见贺扶了!

心中泛起万分喜悦,她转头就往天牢奔去。

来不及为老贺的自由道喜了!接下来登场的是天牢培训班优秀毕业生——黑心贺!

【终于,终于要写到老贺破防表白啦!下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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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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