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和尚还剃光头干嘛?这人可真有意思的。
“公主,这真的是你师父吗?”小舟在阮颜耳边轻轻说着。
怎么看起来那么凶的样子捏,这样的话,公主拜师的那一年也不知道在他手里过得好不好。
阮颜看向小舟,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你可能不信,但这就是我的师父;虽然他看起来铁面无私,但是……他可能实际上其实不太靠谱。
“师父,您能帮我找一个地方吗?”
“是一片很荒芜的地方,我往前走的时候,左边是悬崖峭壁,右边是很稀疏的灌木,那边灰尘多到把太阳都遮住了。”
阮颜努力想了想还有什么可以描述的,她在脑子里把梦中的场景全部过了一遍,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算了。
“大概就是这样的地方。”说完后,阮颜亮晶晶地看着对方。
而对方呢,只是淡淡一笑:“不能呢。”
看吧,实际上就是很不靠谱。
“为什么。”阮颜不死心的继续追问下去。
“太抽象。”傅颂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寺里面走去。
“是不是很不靠谱。”阮颜扭头对着小舟吐槽。
“公主,有没有可能……”
是你自己描述的不清的问题捏,这特么谁能找到啊。
后面的话小舟没有说,不是因为不敢说,而是因为阮颜说完自己的话后也头也不回的往寺里走了。
这师徒俩!一个德行,都不听人把话说完!
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看来他们俩应该相处得挺好的。
小舟撇了撇嘴,也往里面走去。
玄安寺跟其他寺庙不一样,它是专供皇亲国戚祭祀祈福的地方,所以这里并没有来来往往上香拜佛的百姓,香火可能没有那么鼎盛,但却多了几分的清净庄严,里面的建筑也十分金碧辉煌,供奉主神的殿据说都是纯黄金做成的,藏经阁中有许多名贵的经书孤本,甚至还有些失传的上古阵法残图,就连庭院外面所种的树也大多数活了上百年。
眼前所见之景,阮颜只有一个肤浅的感想——有钱啊,皇室真是有钱。
当初一个漏风漏雨、荒废了的庙短短几年就能焕然一新。
阮颜一路上跟着傅颂来到方丈室,走在熟悉的石板上,不经勾起了许多过往的事情。
“我不去,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小阮颜被阮晔扛在肩上,恶狠狠的叫骂着、挣扎着。
“你没我有天赋,你就在父皇面前进谗言,说我要变成妖道、鬼道,把我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明明帮了你那么多,你却这样对我……”
小阮颜说着说着,声音变得越来越委屈,眼睛也变得红红的。
“你只会背后捅刀子,说的好听……你个小人,我恨你,我恨你!”
眼泪一颗一颗的顺着阮晔高挺的背往下掉。
小阮颜不停用手拍打阮晔的背:“你们还打断我的腿,你们都是王八蛋,等我……等我研究出新的阵法,我会把你们永远困住……”
而阮晔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小阮颜哭着闹着骂着,任凭她打,脚步坚定,往玄安寺走去。
小阮颜哭喊了好一阵子,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
“可是你明明以前对我很好的......”
阮晔听力很好,听到这句,脚步也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还是继续往前走去。
阮颜回忆无数次也看不见他的脸,看不见他听到她的叫骂的时候是什么神情。
会愧疚吗?会后悔吗?
唉,也是,都王八蛋了,怎么会愧疚、会后悔呢。
这么多年了,他现在的选择和当初还不是一样的。
“到了。”
傅颂看了一眼阮颜,毫不掩饰担忧的说道:“你的脸色有点不好,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好久没走这么长的路了,有些累着了罢了。”阮颜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着。
“嗯,进去吧,无了方丈等你良久了。”
“无了方丈?就是当年这里的无忧吗?为何还改名号了?”阮颜不解地看着傅颂。
“你自己进去看不就知道了,哪来这么多问题。”傅颂语气漫不经心道。
无了方丈……如果真是无忧的话,那可就有意思了。
一个烂和尚也可以当如今国寺的方丈了?
阮颜勾了勾嘴角,推门走了进去。
一个老禅师背对着阮颜禅坐着:“公主殿下,您来了。不介意的话,便请过来坐吧。”
不是无忧,无忧怎么可能几年时光就变得如此苍老,更重要的一点,这位背对她坐着的老和尚手臂还在。
看来这个玄安寺和几年前的那个除了位置没变,其余的和以前根本毫无关系。
阮颜也不知为何,在得知毫无关系后,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
无了方丈看着阮颜落座后,倒了杯茶给她,随即说道:“公主一路舟车劳顿,本应好好休息一番的,老衲着急忙慌请公主过来,请公主见谅啊。”
阮颜抿了一口茶:“无妨,我如今已经不是公主,无了大师不必如此,您有什么想对阿颜说的,直说便是。”
无了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老衲今日只为一事。”
“过往种种,施主不如放下,向前生活。”
“再陷在过往里不往前走,施主往后便如你梦中那般,步步艰辛,结果也不尽人意。”
阮颜听到梦这个字时便有些激动了,等无了方丈说完后,她迫不及待地问:“大师知道我经常做的这个怪梦?”
“老衲刚才所说便是这怪梦的解法,解法也全系于施主一人。往事如烟,还望施主向前看。”
阮颜从方丈室出来就一直在想无了方丈所说的话,大师所表达的是不纠结于过往方可解?
那她从现在开始摆烂?可解否?
自从阮颜决定摆烂之后,便整天整日的窝在房间,遵循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能坐着就绝不站着的原则。
过往不想、未来更不去在意。
阮颜在想,阮晔若是有朝一日来看她,妙颜公主这个封号怕是要改成"咸鱼公主"喽。别说,她觉得还挺好听的。一看就是能吃饱喝足的公主。
当然,她深知不可能,也只是想想罢了。
经过多天的摆烂,她得出了一个道理:越摆烂越开心。
早上。
小舟来替她梳头,她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着:"随便梳梳就好啦。"
小舟这时候就要问了:“为啥?”
阮颜这时候就会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你不觉得其实梳什么都一样吗?”
“反正我这样觉得。”
“不管啥头,舒服就行。”
说完之后,阮颜自己想了想,挣扎了会,又看向小舟说道:“还是认真梳吧,头饰和衣服要配套哈。”
下午。
傅颂来看她有没有好好练画符布阵、又长进了多少的时候。
她讪讪一笑,说:"我......还没来得及练师父新教给我的那些阵法还有符。"
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每当她说完,傅颂就会笑一笑,摸摸她的头:
"也罢,颜儿日后过得开心就好。”
“不论颜儿强大与否,师父都会保护你。"
开心吗?
当然开心啊。
她不做行为举止都被束缚着的公主,也不再做那个对皇兄有威胁的阮颜。
从今往后,她只是也只会是普通百姓阮颜,从心从性地过着她自己的生活,不被任何事物所影响。
"公主啊,你再不出去,你就要变成深山老人了。"小舟撇撇嘴,对阮颜抱怨。
阮颜不语。
她现在觉得连说多话都很累,只要她觉得累了,那就违背了她摆烂的初衷,那就是不行哒!
"公主,公主公主......."小舟一连串说了好多句公主。
阮颜叹了叹气——
"小舟,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讲过不要叫我公主了。"
"你比我要小一点,那你叫我姐姐便好了。"
小舟呆愣在原地。
公主说啥?她叫什么?叫她姐姐?
"傻丫头,走啦。我知道是你想出去玩了。"阮颜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小舟许是因为阮颜的一句叫姐姐兴奋傻了,在出来之前非要给她挑衣服、梳头发。阮颜也十分高兴任她挑选。最后,小舟在一堆五颜六色的衣服挑选了一件粉白色的衣裙。
小舟一路上都蹦蹦跳跳地、哼着小调。
"小舟,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这样在大街上随便走走逛逛,真的很没意思啊。
其实主要是有点累。
"没有唉,姐...姐。"小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嘻嘻,叫公主姐姐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阮颜手撑住下巴,佯装思考样,眼睛鼓溜溜地转了一圈,似是想到了什么,双手抓住小舟肩膀,微笑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地方。"
"公主,这就是你想到的地方...吗?"小舟目瞪口呆。
这是赌坊啊!
虽然当今世道没有不让女子抛头露面的规矩,但是她们两个手无寸铁小姑娘来这处终究还是不太好吧。
公主要是被欺负了,她都保护不了她。
小舟刚想劝阮颜还是回去吧,但是看到她跃跃欲试的模样,终究还是放弃了。
算了,随她去吧。
"大、大、大,买大,听我的,绝对是大。"阮颜挤上前去,拉着一个正在压大小的人。
那个人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小圆润,旁边看戏的人称呼他为凌员外。
凌员外甩了甩胳膊,甩开了阮颜的手:"哪来的臭丫头,滚一边去,别耽误老子做大事。"
说完,他就把带来的银子移到了小的一边。
"哎,你......"阮颜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了对面的那个嗤笑一声。
嘲笑她?好好好,她撸起袖子准备开干了,她自己来压。
手都没提起,就看见对面的人压了大、还是、他面前的所有银子、全款...啊。
啊这......
"买定离手,落子无悔。"
阮颜死死地盯着,等着打开的一瞬间。
一二二、小.......小得不能再小了。
唔,阮颜略带心虚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得瑟声与嘲笑声还有小舟轻轻劝她回去以及大声反驳其他人的声音,尽落入她耳。
"江公子,你输了哦。"凌员外一脸谄媚的朝他口中姓江的公子说道。
"嗯,我输了。"江公子展开折扇,摇了摇,便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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