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小木屋的门被狂风吹得砰砰作响。秦蓁蓁裹紧顾清漪给她的军大衣，盯着火堆出神。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屋外的风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安宁。
顾清漪已经出去两个小时了，说是要查看周围情况。秦蓁蓁摸了摸藏在袖中的手术刀，这是她唯一的武器。桌上还放着顾清漪临走前给她的左轮手枪——"以防万一"，那位少帅这样说。
门突然被推开，冷风夹着雨丝灌进来。顾清漪浑身湿透地冲进屋，迅速关上门并上了闩。她的军靴上沾满泥浆，脸色苍白得吓人。
"有追兵。"她简短地说，脱下湿透的外套挂在火堆旁，"至少二十人，带着猎犬，离这里不到三里。"
秦蓁蓁立刻站起身："我们得继续走？"
"不，暴雨会掩盖我们的气味和足迹。"顾清漪检查了手枪的弹药，"但天亮后他们会找到这里。我们需要做好准备。"
她从腰间解下一个油布包，里面是几块干粮和一张地图。秦蓁蓁注意到她的右手在微微发抖。
"你受伤了？"秦蓁蓁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腕。
顾清漪想抽回手，但秦蓁蓁已经掀开了她被雨水浸透的衬衫袖子。一道狰狞的伤口从手肘延伸到小臂，血迹被雨水冲得发白。
"只是擦伤。"顾清漪轻描淡写地说。
秦蓁蓁瞪了她一眼，从随身的医药包里取出酒精和纱布："坐下。"
顾清漪出奇地顺从，坐在火堆旁的木凳上。秦蓁蓁小心地清理伤口，酒精接触皮肉的刺痛让顾清漪肌肉紧绷，但她一声不吭。
"怎么伤的？"秦蓁蓁轻声问。
"树枝刮的。"顾清漪看着秦蓁蓁熟练地包扎，"逃得太急，没注意。"
秦蓁蓁抬头，对上顾清漪的眼睛。火光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跳动，映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柔和。两人的脸靠得很近，她能闻到顾清漪身上雨水、鲜血和淡淡火药混合的气息。
"好了。"秦蓁蓁松开手，却发现自己不愿拉开距离，"这几天别碰水。"
顾清漪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蓁蓁..."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不该卷入这些。"
"从我救你副官那天起，就已经卷入了。"秦蓁蓁轻声回答。
屋外的风雨更大了，雨点像小石子一样砸在屋顶上。火堆的光影在墙上跳动，勾勒出两人交叠的身影。顾清漪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秦蓁蓁的手腕内侧，那里的脉搏正疯狂跳动。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顾清漪突然问。
秦蓁蓁呼吸一滞。这是顾清漪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感情。
"因为你不怕我？"她试着用玩笑缓解自己的紧张。
顾清漪摇头，眼神专注得几乎令人窒息："因为在你面前，我可以只是顾清漪，不是少帅，不是顾家的继承人...就只是我自己。"
火堆发出"啪"的一声爆响，火星四溅。秦蓁蓁感到心脏快要跳出胸腔。顾清漪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此刻竟带着几分脆弱。
"清漪..."秦蓁蓁刚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犬吠。
顾清漪立刻站起身，所有柔软瞬间消失，又恢复了那个警觉的军人："他们比预计的来得快。"
她快步走到窗边，小心地掀起一角窗帘向外看。秦蓁蓁也跟过去，借着闪电的亮光，她看到远处的山路上有晃动的火把。
"至少三十人。"顾清漪冷静判断，"张宗昌这次下了血本。"
她转身从行囊里取出另一把手枪和一把军刀，将军刀别在腰间，然后把手枪递给秦蓁蓁："还记得怎么用吗？"
秦蓁蓁点头，接过冰冷的金属。顾清漪曾在大帅府的花园里教过她射击。
"听着，"顾清漪双手按住秦蓁蓁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坚定，"后门出去有一条小路通往山洞，足够隐蔽。如果我半小时内没去找你，你就继续往南走，到清河镇找李记药铺的老板，说'梅花开了'，他会帮你。"
秦蓁蓁猛地摇头："我不会丢下你！"
"这不是任性的时候。"顾清漪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答应过不让你受伤害。"
又是一阵犬吠，这次更近了。秦蓁蓁突然抓住顾清漪的衣领，强迫她低头，然后吻了上去。
这个吻仓促而坚决，带着硝烟和鲜血的味道。当秦蓁蓁退开时，顾清漪的眼中满是震惊。
"我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弱女子。"秦蓁蓁直视她的眼睛，"我们一起走，或者一起留。"
顾清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点头："好，一起。"
她迅速收拾必需品，将地图塞给秦蓁蓁："记住路线，万一我们走散..."
"不会走散的。"秦蓁蓁坚定地说。
顾清漪突然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一个小皮夹，塞进秦蓁蓁手中："如果我被抓或...死了，把这个交给南方革命军的任何联络站。"
秦蓁蓁想打开看，顾清漪按住她的手："不是现在。"
外面的喊声和犬吠已经清晰可闻。顾清漪吹灭火堆，小屋顿时陷入黑暗。她拉着秦蓁蓁来到后门，小心地推开一条缝。
"跟我走，保持安静。"
两人潜入雨中。山路泥泞难行，秦蓁蓁几次差点滑倒，都被顾清漪牢牢抓住。冰冷的雨水顺着领口灌入，刺骨的寒意让秦蓁蓁牙齿打颤。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前方的山路。顾清漪突然停下，将秦蓁蓁拉到一块巨石后面。
"有人。"她贴着秦蓁蓁的耳朵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果然，前方不远处有两个持枪的士兵正在搜索。顾清漪做了个手势，示意绕道。两人小心翼翼地改变方向，钻进一片灌木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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