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扶着身边的石头,尝试着艰难地站起身,有些后悔把木棍扔在了上面,抬头看向上面挂着的冰锥,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很恨砸过去。
阮惊弦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捡起那块一米多长的冰锥,攥着它往下走。凉意顺着手心向血液蔓延。
身体越来越冷,心里却希望渐起。
阮平安的位置位于石堆的右下侧,是个相对容易挖掘的地方。阮惊弦攥紧冰锥,借着冰锥的支撑一瘸一拐地走到目的地。
即便是相对较矮的石堆,也有数米高,杂乱地堆砌在一起。
她用风扬起上面的雪,除了那几厘米刚落下没多久的雪,下面的雪经历了融化再结冰,坚实地凝结在上面。
阮惊弦想了想,等会儿如果无法挪动碎石还需要使用风刃,以目前自己的身体状况,应该用不了几次了,现在最紧要的是保存实力。
扔掉冰锥,她看着自己透着血红的掌心,手掌明明凉的瘆人,偏偏内里又感觉热的惊人。阮惊弦把冻的僵硬的手毫不留情地贴紧腰腹,希望尽快回暖,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开始扣挖上面冻的僵硬的雪层。
阮惊弦感受了下硬度,随后拿起镰刀在上面凿,没成想凿了几下忽然有碎石滚落了下来,数米高的碎石打的她措手不及,她勉强躲开,却失足滚落了下去。
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头,她的手背被尖锐的石头边缘划破。阮惊弦脱掉厚重的棉大衣,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自己流血的伤口下意识地舔了一口,又重新想起阮平安。
【伤口就是要舔啊。】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女孩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浮现在她脑海中,她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定了定心神,把脑海中浮现的过往回忆压下。
重新向上面攀爬,经过刚刚这一次,她不敢再用镰刀毫无顾忌地砍下去,只好用双手刨掉上面的雪。
当石头堆砌的缝隙露出时,她就会小心翼翼地去判断石头的大小以及位置,然后把它推下去。
即便她一刻也不停息,从白到晚,可工程量过于巨大,她又带着伤,期间还有些石块巨大,最后直到夜晚也不过下去了一半。
天色越来越暗,双手不停颤抖着,指尖早已不满血痕,指甲卷曲翘边,甲床被冻的不再是白色中透着浅粉,而是浓郁的青紫色。
不行啊,如果这样的话,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平安呢?早一刻挖开就早一刻安全,要带着阮平安回去,然后再一起去找烟雨瑶,可以四个人坐在桌子前吃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她想着,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嘴角不由自主地带上一抹笑意。
雪停了,夜幕彻底降临,躲在云层中多日不见的月亮终于露面。
冷寂的月光透过这一方坍塌的洞顶洒进来,坑洞里雾气弥漫,一切都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下方一名女孩闭着眼,唇角似乎隐隐约约带着喜悦的笑容。
阮惊弦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思绪被牵扯的很远,与现实世界脱离。梦境中,她带着阮平安,邀请烟雨沐和烟雨瑶一同前往她的家乡,推开门,阮梨扑在她身上,带着浑身的热气,妈妈拉开门帘,笑着看向她们。
如此美好,如此……
忽然一阵灼烧的刺疼从脚踝迅速袭来,她猛地睁开眼,只见脚边是一只篮球大的蜘蛛,正吐出黄绿色的粘液冲她的脚踝。
她捡起周围的小石块握在掌心,狠狠砸了过去,一下又一下。随着几声闷响,蜘蛛活蹦乱跳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最后一动不动。
她喘了几口大气,看向周围不知何时开始弥漫的浓雾,想要控制着自己的双手去挖石块,却发现双手无法控制地颤抖,并且使不上劲儿。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潜意识告诉她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得加快时间,快点,再快点。
阮惊弦咬紧腮帮,往后退了几步,扶着墙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石堆。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用风刃割碎石块,然后再迅速用风将碎石吹离。
她并未将吹风和风刃以如此短的间隔使用过,风的使用首先需要有风。
风刃是汇聚了高浓度的风而变得锐利,在怪物体内强行汇聚的风是透过怪物厚厚的皮肉从外界强行摄取的,相同的威力,所耗精力高了十几倍,用完整个人处于瘫痪状态。
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在风刃割碎石头的瞬间将它们吹离。如果吹离不及时,碎石会密密麻麻结结实实地堆砌在一起,阮平安脑袋所处的空隙将消失不见,唯一裸露出来的头将会被碎石掩埋。
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弥漫的雾气处处透露着诡异,必须得尽快离开。阮惊弦颤抖着手拿起杀猪刀,双手握着短小的把柄,刀刃上满是鲜血,猪、丧尸、藤蔓、蜘蛛,数不尽的生物死在刀下,它早已被鲜血浸润的无比锐利,在月光下透露着不容忽视的寒意。
阮惊弦死死盯着眼前的石堆,浑身的力量向手心传递,刀刃在黑暗中渐渐亮起微光,银色的光芒慢慢转变成强烈的白光,内部沾染着鲜血的地方微微泛红。
她拼尽全身力气使劲儿一挥,伴随着干脆利落地鸣叫声,碎石荡起一阵灰尘。下一秒,碎石中央出现一个小型龙卷风,裹挟着碎石向远处游荡。她的浑身颤抖着,血不停的从唇角溢出,眼角死死盯着卷着碎石的龙卷风。
终于,龙卷风带着碎石离开了原地,她猛地跪倒在地上,龙卷风慢慢消散,碎石劈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上。
眼前的视线再次模糊,她抹了一把唇角的血,又顺带擦了把脸,把黏在脸上略显干涸的血涂抹的满脸都是。
她的身体想要堕入黑暗,但是意识告诉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浑身颤抖着往前爬,看起来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血淋淋的手握住那只蜷缩着露出糖纸的手,她的右腿彻底动不了了,只好用左腿膝盖和手肘蠕动着缓慢地往前挪动。
“平安,”被鲜血浸透的嗓子沙哑地开口,彻底听不出以前清冷的声音,剩下的只是满身创口之人力竭后的虚弱感,“平安。”
她一声声叫着,艰难地挪动到女孩身边,抖着手抓着身上的巨型大猫,直起腰来靠了上去,一声又一声地喘着粗气,每一下都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精力。
阮惊弦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听力也开始下降,未曾注意到猫背上怪物的手开始抖动,身后石块上的雪化了个一干二净,石块内部不停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断裂,回荡在空旷的空间内。
右手死死地攥紧阮平安的手,她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AKT-08问身旁同样带着颈环的姐姐。她们穿着纯白的两件套排成两排站好,不允许交谈,身边是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女人。
前方是一个观察室,里面有一个男孩。他看起来年龄不大,**着身体,头发长长的遮挡住面部,双腿双脚趴在地上,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游走,不安的怒吼着。
AKT-08没听到身边人的回答,她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带着满脸的好奇。
“AKY-03进去。”白大褂毫无感情地开口,手上拿着一个书本大的白色板子,手指不停地上下划动着。
AKT-08的目光又被吸引了过去,白大褂向后走去,她弯腰探头想要再看一眼那白色的板子,被身边的大姐姐捏着脖子拉回来,被迫站好。
AKY-03走进去,下一秒,男孩迅速像他扑来,张开嘴毫不犹豫地啃了下去。
男孩的嘴不像普通人,从左耳一直连到右耳,张开时整个头被分成了两半,嘴巴呈现180度平面状张开。
牙齿也不同,好几层的黑色牙齿叠在一起,锐利的尖端上带着些许白色的碎肉。
AKY-03的半个脑袋被男孩纳入口中,他的双手挣扎着,一只手穿过男孩的前胸贯穿到后面,白皙纤长的手指变得血淋淋的。
一点也不好看,AKT-08心里想着,她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将两根小指勾在一起轻轻摇晃着。
一开始白色的衣服也被染上红色。他继续挣扎,不停的用双手在扑在他身上的男孩身上掏出一个又一个的洞。男孩毫无反应,只是仍旧死死咬着他的头。
没过一会儿,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AKY-03的脑袋被男孩咬了下来,他跳了下来,再次游荡在狭小的空间。
AKY-03的身体轰然倒下,大脑被吃掉了大半,露出的地方是蠕动的血红色组织,带着绿色的脓液。
即便不被吃掉,他也活不久了,AKT-08知道,这是严重污染的表现,证明它已经没有价值了,就算现在不死掉,之后也会进入“垃圾桶”的。
男孩忽然朝着玻璃撞过来,被长发掩盖的面孔终于在此刻露出。他有五只眼,额头上一只,是纯黑色的,向外鼓起,然后面部左右个两只,是血红色的,边缘透露着些许深紫,随着眼球的转动可以看见里面深绿色的肉。
没有嘴唇,嘴巴是一道黑线,贯穿整个面部,看起来和人毫无相像之处。
“AKY-09进去。”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他的命令不再生效。
AKY-09抬起头,浑身颤抖着看了白大褂一眼,然后瞬移到他眼前,企图杀掉他。
下一秒,随着很轻的电流声,空气中忽然飘来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人类肉眼几乎看不清楚的血雾,极其微小,几乎毫无存在感。
但是在场的实验体全部可以看清,它们的身体早已和常人不同,多年的实验让它们与常人的差别越来越大。
既然是实验,自然有成功有失败。
随着实验的次数增多,身体发生变化,一旦脱离人的范畴,攻击力很强或是其他特点非常突出的会被留下来关起来,作为某些时刻用来处理东西的手段,其余的便会被扔进"垃圾桶"集中销毁。
但是攻击力很强但是失去控制的,一般也会被扔进垃圾箱,白大褂们一般不会要失去控制的实验体。
“AKY-04进去。”白大褂神情如旧,淡淡地开口。
她身边的大姐姐走了进去。离别前悄悄塞到AKT-08掌心一个东西。
[三花猫头]今天是阮平安的名字。
平安的意思就是平安,[墨镜],阮随的是惊弦的姓哦,之前也有提过。
因为从表面看就很明显了,所以就不过多赘述了。
平安在实验区过的不太好,希望以后一直平平安安的。[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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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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