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听一听您和您爱人的故事。”兰波提出了要求。
叶子昭愣了下,随即委婉拒绝:“讲出来可能过不了审。”
狂风骤然而起,阳台上晒着的床单,直接拍在了叶子昭的脸上。
众人:……看来你爱人不是很认可。
兰波愣了下,随即失笑,他任由魏尔伦给他整理着长发,调侃道:“放心说吧,在场的都是成年人。”
叶子昭艰难扯下床单,直接随手披在身上:“关键是完全无话可讲啊,我们两不是在做……你有完没完!”
又被床单拍了脸,叶子昭决定先去室内。
“阿蒂尔?”魏尔伦看着站着不动的搭档,疑惑地唤了声。
兰波回神,意味深长道:“保罗,我觉得一个故事听两遍,会更有意思。”
比如让神明小姐讲一遍,让幽灵先生再讲一遍。
如果说魏尔伦是邪恶人机,那么叶子昭就是钢铁直女。
“我和他完全是政治联姻,家族利益的结合。”叶子昭上来就给这段婚姻的实质下了定义。
因为人口的锐减,他们那个世界的结婚年龄直接下调到了十八,叶子昭成年那天,就和江谦扯了证。
“我倒是没什么所谓,能压住那些不服的人就好,他倒是很不情愿的样子,一直用各种理由拖延婚礼。”
——
刚结束了又一场会议,又被叔叔各种找茬的叶子昭,心情本就很不好。
“什么?又延期?”从副官那里得知婚礼延期的消息后,叶子昭直接炸了。
她脱下军装外套,狠狠地摔在床上:“江谦我告诉你,就后天,天塌了我都不延期!”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了片刻,强压着争吵的念头解释道:“叶部长说他后天有事……”
“你管他去死!”一想起最近疯狂找她茬,跟更年期到了一样的上司,叶子昭就想毁灭这个世界。
“婚礼是为了宣告两个战区的结盟,告诉的是那些反对的人,我们死战不退!我叔又不主和,他爱来不来。”
叶子昭烦躁地叼着烟,到处找打火机,根本没注意到对面越发粗重的呼吸,和不经意的哽咽。
对面沉默了很久,最后问道:“那我问你,我和你的父母都去了,拜高堂的时候,谁坐上面?”
叶子昭吸了口烟,终于压下烦躁,神情恹恹道:“随便找两个,实在不行取消这个环节,反正我谁也不想跪。”
——
兰波表情怪异:“我能问一下,婚礼延期了几次?都是什么理由?”
叶子昭回忆了下:“四五次?理由很多,什么请柬没写好,场地没布置完,礼服没做出来,甚至连日子不吉利这种理由都有……说这么多不还是他不想办,在故意拖时间。”
赶过来旁听的太宰治幽幽地冒了出来:“不,我看他太想办‘好’这场婚礼,是你不想办。”
中原中也不敢置信:“你看我们不是看得很准吗?怎么轮到自己就这么木呢?很显然你爱人是想把婚礼办得尽量不留遗憾。”
叶子昭表情恍惚:“啊?可我们那时候明明……不熟吧?”
——
两个人选择了中式的婚礼,宴请了宾客。
叶子昭穿着红色的嫁衣,拎着裙摆就要出房门。
“你连基本流程都不知道吗?”叔叔站在院门口,看起来风尘仆仆,很显然是特意赶回来的。
叶子昭脸色冷了下来,用手里的扇子扇扇风,遏制心头的无名火,尽量不去激怒对方:“不用叶部长您提醒我没爹。”
可对方还是冷下了脸色,看起来就要发火了,却又不知为何忍了下来,上前伸出手。
“过来,我送你出院门。”
叶子昭骤然听到人话,第一反应是确认一下,这是不是什么人形诡异。
可惜不是,看来对方是不想下合作伙伴脸面。
叶子昭搭着叔叔的手,两个人安静地走了一路。
气氛庄严肃穆,叶子昭恍惚间,真的以为自己如少年的幻想一般,在“父亲”的引领下,嫁给心爱的人。
可惜……
叶子昭清扫掉脑海中,所有少女时代的天真幻想,握住了江谦递来的手。
却扇挡住晦暗的神情,她没有注意到丈夫微微颤抖的手,也没注意到叔叔不舍的视线。
“一拜天地!”
她松开丈夫的手,二人并肩而立,郑重下拜。
“二拜高堂!”
抬首间,叶子昭没有去看眼眶通红的叔叔,她只是看着长桌上,高低错落,几乎要放不下的牌位,重重地磕了下去。
“夫妻对拜!”
我会履行自己的职责,撑起人类的防线。/我会履行丈夫的职责,照顾好我的妻子。
——
“喂喂,这是婚礼吧?”太宰治替幽灵先生窒息。
这应该不是誓师大会吧?你为什么一副上战场的样子?
港口最高战力·对世界也很有责任心·中原中也表示理解:“很正常吧,本就是为了表明抵抗决心才结的婚,说是宣战仪式都不为过。”
鸢色的眼睛沉下,太宰治瞥了无知无觉的中原中也一眼,没有说什么。
“而且我也很委屈啊,”叶子昭冷着脸,“我那时候才十八,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就跟一个不熟的战友结了婚,对方还百般……好吧,应该不是嫌弃,是我误会了。”
——
“晚饭?当然回去吃!”叶子昭回想了下,家里最近越发诱人的饭菜,抹了下不存在的口水。
她急急忙忙用异能收拾好办公室,风一样地跑到电梯前,已经开始点菜了:“茄子,菜花,炖排骨……不要放海带,那玩意难吃死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叶子昭渐渐体会到结婚的好处,不只是公务上的便利,更是生活上的快乐。
对方应当是想通了,虽然还是不惯着她的大小姐脾气,但会在细微处,提高她的生活质量。
叶大小姐也礼尚往来,挥手就送了一顿名贵的礼物……虽然对方用到的只有钻戒,说是出门挡桃花。
当时叶子昭刚训练结束,正扒着碗干饭,顺从地任由对方戴上戒指。
“你去哪?”讨人厌的上司在下班的前一秒出现,打工人都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叶子昭努力不摆臭脸:“下班嘛,肯定是回家吃饭啊。”
叔叔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在电梯到来时,云淡风轻地一挥手:“一起。”
饭桌上,叶子昭依旧一坐下就低头干饭,丝毫不管旁边莫名扯头花的两人。
在她眼里,就是长辈过来拜访,三个人一起吃顿便饭,对外展示下两家关系的和谐。
要不是两家都没剩多少人,估计会时不时开个家宴,联络下感情。
江谦已经很明白妻子是个什么品种的木头了,即使被对方长辈挑刺,没有被帮衬着说好话,他也觉得没什么。
毕竟他是娶走对方一手养大的侄女,证都领了,婚礼也办了,被阴阳怪气两句又没什么。
胜利者从不斤斤计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上司又莫名其妙挑刺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你带人回家住一段日子,外面的风言风语你是一点都不管!”
叶子昭懵逼抬头:“啊,他们还关注这个?”
“当然,他们为了拉拢中立的人,自然会鸡蛋里挑骨头。”
叶子昭思考了下:“那我们回家住?”
更年期的叔叔症状缓解,变得和风细雨:“就今晚吧。”
“哦。”不找茬就行。
江谦闭了闭眼,突然觉得自己忍不了这个品种的木头。
——
“你没意识到,你叔叔不喜欢你爱人吗?”兰波疑惑。
他觉得不应该,昭小姐看着是个很敏锐的人,为什么会忽视掉那些异常呢?
叶子昭很疑惑:“我叔叔很喜欢他啊,哪里听出来不喜欢他的?”
太宰治眉头蹙起:“之前婚礼的事就有迹象吧?还有让你们回去住那件事……小夫妻新婚燕尔,他横插一脚做什么?”
就跟非要“调解”他和中也“矛盾”的森先生一样讨厌。
叶子昭抽抽唇角:“婚礼那天的事他确实推不掉,至于回去住……我们家是中式院落,我独住一个小院,哪里打扰得到我们?他真的没有不喜欢我爱人!”
要说不喜欢也应该是她吧?人都是他挑的啊!
“而且……”
——
“你丈夫很优秀,年纪轻轻,就能把北部战区的人管得服服帖帖,至于你……啧,不提也罢。”上司看着文件,突然感慨了句。
刚被自己人质疑的叶子昭差点捏爆笔管,做了个深呼吸,并且决定晚上回去分房睡,免得她忍不住弑夫。
“那当然,您眼光多好啊。”成熟的职场人已经学会了说违心话,并且露出无懈可击的假笑。
狗上司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对她的话很是认同:“不如人家也不知道学着点,回去多请教请教人家,别端着你那大小姐架子,人家能忍不代表你应该这么做。”
叶子昭露出了真心实意的微笑:“好的,我一定改,麻烦您转告他,下次有意见可以当·面·说,不要总打扰长辈,让长辈操心。”
狗上司甚至笑出了声,大手一挥签了字,将文件递给她:“不算打扰,有些话嘛,男人之间更好沟通一些。”
叶子昭一把拽过了文件,心情彻底平和了,语气温和:“能理解,对了,表姐约我探讨军队医疗改革问题,我们打算一起做个方案出来,最近我就不回家了,麻烦您转告江谦了,毕竟……”
彻底气疯了的叶大小姐,决定要和表姐住到天荒地老:“有些话嘛,女人不方便和男人多讲。”
——
别墅外的海面上,风暴正在集结,活像是气疯了的某些人在撒气。
别墅内一派寂静,就连人机魏尔伦都保持了高质量的沉默,同时暗自庆幸兰波的老师是个好人。
太宰治鼓掌,向港口大楼鞠了一躬:“红叶姐,是我年少轻狂了。”
他转回来,又向魏尔伦鞠了一躬:“哥,感谢你是个人机。”
中原中也捂住脸,狠狠踹了太宰治一脚:“滚吧你。”前男友。
时隔多年,终于咂摸出不对味的叶子昭:“等等……原来……哦,他是……”
她恍恍惚惚:“我以为你说我大小姐脾气,才……这应该不怪我吧,我又不是故意不回家。”
风暴倏然停滞,雨停了,天晴了,连海风都温柔了。
众人:……这么好哄的吗?!她甚至都没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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