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这一撞下去,可就不得了了。

那魏保平日娇生惯养的,那里吃过这样的苦头,这一摔下去,就只听的见一声凄惨的叫声。

国公府家的侍卫连忙上赶着去将人扶起来,混乱中,两颗门牙静静地躺在了地上,旁边是一摊血迹。

其他围观群众见状也连忙散开,这见血了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能围观的了,热闹是好看,但是也要有命看才行啊。

这三人一个是长公主唯一的孩子也是皇上亲封的郡王,另一个是镇国将军府世子,还有一个是国公府的命根子,这三路神仙打架的事情,像他们这种小老百姓还是不围观的好。

许令仪见事情发展成这样,也随着人群退回到了衣裳店铺中。

来了洛城许久都未独自上过街,没想到今日以来,便看见了这样一出荒唐事。

这洛城,不愧为都城,果真复杂。

明明是那魏保仗势欺人、蛮不讲理,离另外两个男子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结果说不定有可能会被讹上。

见许令仪这幅明显忧心的样子,一旁的店中的管事,极具眼力见的凑了上来:“看小姐的样子,怕是第一次来洛城吧?”

“小姐不必忧心,虽说那位魏少爷是国公府的命珠子,但另外两位的身份也不是好惹的,那位穿白衣拿剑的是当今皇上的亲外甥,长公主殿下的独子,更是在出生后就被封为清郡王;另一位则是镇国将军府的世子,这二人可都是贵人中的贵人。”

要说还是能做管事的人有眼色,经过管事这么一解释,许令仪原本担忧的情绪也就慢慢缓和下来。

倒不是说许令仪有什么别的意思,主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原本见义勇为的人后面可能会面临其他威胁,是个人都会有担忧的情绪,这是很正常的。

“多谢了。”许令仪微微朝着那管事点头,随后让侍女挑选两匹锦缎,付钱后便离开了。

管事的声音自后方传来:“小姐慢走,下次再来啊。”

在回去的路上,许令仪心想:这管事倒是是有点东西。

不过,刚才他说的“长公主的独子”?

长公主?不就是前两天家中乔迁宴是感觉同母亲甚为亲近的,还让自己叫她“伯母”的女子吗?

最开始的自己还很是惶恐,觉得就算是自家爹爹调回了洛城,却也不过是个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在这遍地都是皇亲国戚的洛城,简直算是平平无奇,再怎么也不至于使当朝长公主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表示这样的亲近。

许令仪也不是个傻子,长公主当众对自己表示亲近,便是对许家的亲近,是在给许家、在给自己做脸。

是在这洛城一中无声的宣告、即便是才调回来的许家背后也是有人在的,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欺负的。

这样的举动,对长公主来说或许只是随手而为,但对于整个许家来说,意义却大有不同。

这使得根基尚浅的许家有了些许立足底气。

许家,无疑是感激的。

后来,待人散尽后,娘亲才为自己解惑。

原来,爹爹之所以能突然从江北域调回洛城,这其中还要多谢了刑部尚书霍明瑞在从中周旋,若不是他,爹爹也不一定能被掉回来。

其实,对于许令仪来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能和爹爹、娘亲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怎样都好。但这话,她也不会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同一个奋力科考,终得榜首的人来说,是与之相悖的。

爹爹在江北域的时候,是人民爱戴的父母官,但也仅此而已,听娘亲说,爹爹那些希望为朝廷多做一些事的想法和抱负被困在了江北域,一年、两年……十多年。

这十多年里,爹爹一直在江北域做事,但也仅限于江北域,其他更为广阔的天地从来都不属于他。

直到这一次,终于有了机会。

而那刑部尚书霍明瑞听说之前与父亲是同窗,两人皆为寒门出身,也都很争气,一人为状元、一人为探花。后霍明瑞被当时还仅为公主的谢琬看上,成了皇家驸马,直入刑部;而爹爹则是外调至江北域,并在那里结识了舅舅、认识了娘亲,后来就有了自己。

早几年时,听说霍伯伯与父亲还有书信往后,后来朝中形势愈发严峻,渐渐的便断了。

父亲也本以为同这位昔日同窗好友就此止步了,谁知还有这一遭。

而霍伯伯的妻子正是那天来的那位长公主,所以,她对自己与娘亲的亲近,也就有了缘由了。

再想到之前见到的那两位男子,特别是那位白衣抱剑男子,是霍伯伯与长公主的独子,自己远远的看着,感觉是有几分熟悉,与长公主的相似。

也是,像霍伯伯与长公主那样的人教出来的孩子便应该是这样吧,正直善良,帮助他人。

就像是霍伯伯帮助父亲、长公主对自己表示亲近一样。

还有那紫裳男子,听说是镇国将军府世子,同清郡王一起的,相比也是这般。

只有相似的人才能玩到一起去吧。

不过,清郡王一袭白衣、手中又拿着剑,倒是让自想起之前在云来寺偶然间看见的那位舞剑者了……

许令仪的思绪渐渐飘远……

这边。

魏保先是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流着,然后哭着哭着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对劲,有点漏风,又往地上一看,就看见自己的两个门牙被磕落在了地上,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侍卫手忙脚乱的将魏保抬回国公府。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是两个热血少年人没想到的,谁知道这魏保会这么蠢,居然想着自己动手。

现在遭罪了,那也是他自己的原因,到时候就算是国公府告到皇上面前,他们也是有话可说的。

但是看着一旁仍然躺在地上浑身都是伤的伙计和一旁不知所措、满脸绝望的掌柜的,算了,先解决眼下事要紧。

霍韫知走上前去对商铺老板交代,如果国公府的再来找事就直接报长公主府和镇国公府,让国公府的人直接去找他们,随后又给了老板一叠银票,让他带着伙计去看大夫。

在伙计感谢的眼神和商铺老板千恩万谢中,两人潇洒离去。

虽说的是潇洒,其实两人心中也不像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这件事情即便是两人遇不平事才出手的,但谁叫那魏保对自己斤两没点数,搞出一堆破事。

就算是有理,但有时候理也不是好占的。

这个洛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那魏保是整个国公府的宝贝珠子,国公爷夫妻俩溺爱就罢了,做让人头大的还是魏氏的老夫人、老夫人如今已有八十高龄,魏保到如今的嚣张跋扈,若说一般是国公府地位的原因,还有一半就是魏老夫人惯出来的。

魏老夫人,武将世家出身,先后育有一子一女。

嫡长子魏静章、如今的国公爷。魏静姝,已故皇后,即便是已故,确实是如今唯一的一位皇后,自皇后故去,这么多年,皇上也未册封新后,即便是万般受宠的陶贵妃,也终不过是个妃位而已。

可见在皇上心中,先皇后与魏氏一族的分量。

其父为朝捐躯、后兄长二人同样在青葱年岁牺牲、可谓是正真的满门忠烈,后下嫁于当时还只是彪骑将军的魏保祖父—魏赋,后魏赋同样战死沙场、为朝捐躯。当今皇上为抚恤与安抚其家眷、又因为魏太夫人娘家忠烈,家中仅剩她一人,她两位兄长也未曾留下一丝香火,便将娘家荣光加于一体。

追封彪骑将军魏赋为超一品国公、且允世袭,可享永代。

换句话说,只要魏家不犯谋逆之类的大罪,这富贵荣华便会随着洛朝的存在而存在。

魏老夫人的一生,各种大是大非都经历过了,到了老年时期,便对儿孙小辈极具宠溺。

即使是真闹到了皇上面前,皇上也得为着那些殊荣称一句“魏老夫人“,这事还真不是那么好办的。

但话都放出去了,还能怎么办呢,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魏保欺压弱小吧。

“阿韫,阿韫?”

“啊?怎么了?”

顾锦修扶额:“我说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也听不见。”

”我是在想,今日这魏保也算是见血了,若是魏老夫人真告到舅舅那里去,只怕是舅舅也难做。“听到好友在问,霍韫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啪。”的一声,顾锦修将折扇一合,附和的点了点头:“言之有理,魏老夫人最是护短,若她真是不管不顾的闹起来,还真不好说。”

“特别是,近几年来,她越发的喜欢因着一些小事去陛下面前诉苦了,这洛城许多人早年间对她的尊敬与同情估计也……”后面的话顾锦修也明说明说,但基本上的意思,霍韫知也懂。

且普通人都会这样,更别说那位了。

”但是,这整个洛城又不是只他国公府一家有军功、论其他的我不敢说、论起军功我镇国将军府也不怕他。”少年人语气中满是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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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故
连载中北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