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我撮合岩驹和尹可莜的事在现在看来真不知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爱情显然占据了岩驹的大部分注意力,导致我不得不经常去亲自把人从他俩的双人世界中抓回来。

“岩驹,到时间了,今天练习题还没做呢,”我勾着岩驹的脖子在尹可莜迷惑的眼神中拉着岩驹走开了。

“抱歉,这人我先借走了,”我对尹可莜抱歉的笑笑。

“樊哥,你这样我媳妇会怀疑你跟我之间的关系的,”岩驹努努嘴说。

“什么关系?我其实是你哥兼职爸爸的关系?”我笑着说。

“你要真是我爸,我可能算的上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岩驹感慨道。

“别难过,樊哥永远爱你。”

岩驹从我的咯吱窝里挣脱开站直了身子说,“樊哥,你记住,我也。”

岩驹应该想说“我也爱你,”但这话还没说出口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总之,你明白的,我也是。”岩驹挠挠后脑勺。

是了,不管哪一世,我都没有在樊钱江身上渴望过爱,或许曾经有,但后来彻底失望了,就不再做那些让希望落空的事了。

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岩驹的爱何尝不是一种爱。

这样想的话,我应该是欠前世的岩驹一句“对不起”的,我向我的不辞而别道歉。

“你也是什么?”我装作不懂。

岩驹一个傻纯情直男瞪着我半响骂了一句,“你知道我的意思啊,别逼老子说那些话。”

我抓着岩驹的脑袋一顿搓,“跟谁比老子呢,跟我说不出口,跟你媳妇就说的出口了?”

“也,也说不出口,”岩驹抱着头一边躲避我的搓刑一边大叫着解释。

“你小声点,让人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

“樊哥,你别搞这套啊,钙里钙气的。”

“我就钙了,怎么着,我要说我就是个钙呢?”

岩驹没忍住笑了出口,“那没事,你要是钙我就也是。”

我笑着没再回话。

岩驹知道我是钙的时候反应也没我想象中的大,他说我喜欢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行,只要我吃的下去。

因为他这句话,我在路边摊灌了他一晚上的啤酒表示感谢理解。

开春之后下过几场雨,天气逐渐变暖了,墙上的一百天也翻得只剩下六十天,我就坐在林承喆的身边,心境不一样了,所以基本没怎么感觉到压力,林承喆的时间观念比以前更强,记着秒针刷题。

他已经连着三节课都没有从座位上走出来伸展一下四肢了,我心疼的不行,只好帮他打杯热水放到跟前叮嘱他多喝,这样也好趁上厕所的时间动动腿。

如果说我活了三十年最怀念的是哪一年,我一定会说是跨入大学之前的最后一年,后来不论我多么努力,对一件事情多么上心,都没办法达到那一年的莽撞冲劲,不顾一切的破釜沉舟。

我想所有的动力都来源于我要离开樊钱江,离开这个让我苦不堪言的地方,在意识到我是我自己唯一的救赎者之后,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持续的高压和焦虑的双重打击下,我的身体一度达到极限,有天下午回到家,我全身发烫,虚汗像蒸馏水一样顺着我的肌肤滚落下来,我前后的衣服很快就湿的贴在皮肤上。

双腿更是变成了泡沫一样软弱无力,我在没有抵达自己房间的时候就几乎晕了过去,后来我果然晕倒在距离自己房间还有两步的地方,我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不知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仅有的光是电视机发出的红色电源灯,我头晕脑胀的爬到床上,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闻到了炒饭的味道,我想我是被饿醒的,身上的衣服像被洗过又捂干了一样,布料皱成一团团,全身感官麻木迟钝,只有一颗脑子还能像卡顿的老年机一样思考我是怎么了。

房门被一脚踹开,樊钱江嘴里叼着烟啪的打开卧室里的灯,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眼前呈现缤纷的万花筒景象,黑色和彩色毫无规律的铺陈开来,我听见樊钱江操着粗糙的嗓子说,“回来半天了也不知道做些吃的东西,就知道睡觉,真是个废物。”

我呆坐着没动,身体使不上一丝力气,连抬手这样的事情都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我尽量保持平稳的呼吸,使自己可以很快的恢复状态。

樊钱江骂了一句之后走开了,没两分钟又返了回来,看到我仍然保持原姿势没有动,他两步跨进房间甩手扬了我一个巴掌,恨恨的骂道,“自己什么也不做,老子给你做好了,半天还不见你来吃,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等着让人伺候。”

闭上眼睛之后看到的世界比前几分钟看到的更加缤纷了,我没有力气反驳,我累的连嘴都不想张一下,任凭他各种肮脏的言语咒骂我几句后摔门而去,我趁此反锁了房门,第二天还没天亮我就再次饿醒了。

出门时街道上的路灯都还亮着,我没请假的习惯,不喜欢走那些繁琐,要在老师面前抛头露面的程序,我本来就是个除了成绩以外其他地方都不讨人喜欢的学生,所以顶着昏头昏脑的身体,我去了学校。

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回当年那般要强的毅力了,也许是后来也曾被人温柔的对待过,所以软弱了我的心智。

遇见林承喆之后我也生过一次病,偶尔的小感冒都是不足挂齿的。我为了和竞争对手抢一份项目单子,硬是在七月的烈日下站了一个下午,晚上回去就中暑了,整个人又是呕吐又是眩晕,林承喆非要打120,把我往医院里面送,我不想去医院,我想他陪着我,照顾我。

也许是因为早年对被人照顾这一事件的偏执,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拒绝去医院挂两针,中暑去医院里面挂水见效很快,不出意外几个小时后我就可以活奔乱跳了,但我不愿意恢复的那么快,我要慢慢的享受林承喆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

这能让我感受到莫大的满足,内心某个空虚的地方被快速且酣畅的填满,林承喆不忍我难受时担心的呢喃,都让我幸福的仿佛要溺死其中,我贪婪又任性的在林承喆身上索取着我本该从与我流着相同血液的人那里得到却没有得到的东西。

看似无形的东西,却桎梏了我的小半生。

林承喆手指比我细一些,他拿着滤过水的毛巾一寸寸擦拭我的脸颊,脖子,解开扣子直到锁骨,温热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掠过我的肌肤,迷迷糊糊中,我暗自发誓,我这辈子都不能和林承喆分开。

没有他,我真的会失去继续生存下去的支柱。

林承喆做完一切之后就会坐到电脑跟前看他的工作,或者是看看电影,我翻个身或是发出任何响声,他都会丢下正在看的东西跑过来看我,坐在床头前面抚摸我的脸,要么就握着我的手,问我哪里不舒服。

当我惹林承喆生气之后,我换着法子哄他也不见效果,几天都不理我的时候,我就开始自我折磨,希望一病不起,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让林承喆来照顾我,他虽然嘴硬,但还是舍不得我一人与病魔作斗争。

林承喆低着头在刷刷写字,我脑袋靠在胳膊上看着他,思绪不知道又飘到哪里去了,想着想着就飘远了,我跑下楼去小超市买了一盒麦香牛奶,要求超市大妈帮我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揣着牛奶往教室走的时候,碰上了岩驹。

“樊邺,你干嘛去了?”

“买牛奶。”

“你又不喝牛奶。”

“林承喆喝。”

“你为什么要帮林承喆买牛奶?”岩驹无辜的单眼皮小眼睛看着我。

“因为我觉得他口渴了。”

“……我也口渴了。”可怜的岩驹说。

“渴了就去喝水。”

“……”

我拿着牛奶进了教室,拔出吸管插到里面,放到了林承喆跟前,“写字写累了吧,喝点东西休息休息。”

“给我买的吗?”林承喆看着牛奶。

“对啊,这不很明显么。”

“你没有吗?”林承喆问我。

“我不喜欢喝牛奶,你快点趁热喝吧。”

“是热的吗?”林承喆手指放到牛奶盒上试了一下。

“我刚试了,应该不烫吧,”我又试了试盒子的温度,“还好,喝了晚上回家睡的踏实些,你学习也太累了。”

“唔……你不是一样么?”林承喆说。

“我还好。”

“你既然不喜欢喝牛奶,那你喜欢喝什么?”

“红茶?”我随便说了一个,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是没有闲钱买饮料喝的,后来工作了,对一些甜腻的工业勾兑的商业饮品又都不感兴趣,加班的时候会喝点咖啡,但咖啡会让我长时间睡不着觉,所以我也不经常喝,唯一坚持喝的东西就是红茶和苏打水了。

“哦,知道了。”

“嗯,别管我了,待会凉了再喝对胃不好,”我说。

“谢谢。”林承喆看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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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回十八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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