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难道兄长他……”
“现在还不能确定具体情况,只知道他与喻亲王私下购买军械一事有关。”
言正廷的眉头皱得快要拧成了一股绳。
也难怪他如此焦躁,走私军械本就是重罪,更何况他还牵连进了喻亲王这件事里。
一旦坐实,兄长必死无疑,整个侯府极有可能被满门抄斩,甚至会诛连九族。
言正廷倒不是心疼兄长,只是他们始终同出一脉。
真到了那一天,即便他与顾清语早已脱离侯府,他们仍就是难逃一死。
“既然还没确定,说不定他只是被人利用,我们再查查便是。”
“我已经让暗鹰去查了,希望他不至于昏庸至此。”
顾清语知道,此刻再怎么安慰也没有用,便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陪在言正廷身旁。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小院的凉亭里,默默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言正廷才终于伸手将顾清语揽进怀中。
“别担心,我一定不会让此事牵连到你。”
“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是害怕被牵连吗?”
顾清语有些气恼,一把推开了言正廷。
她竟不知,原来她在言正廷心中是这种贪生怕死之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你因为我受到伤害。”
“言正廷,我只说最后一次,既然你我二人已决定要在一起,便不分彼此。请你不要再说出‘牵连’这种话。别说我不会让你出事,即便你真的会死,我也陪你一同赴……”
那个“死”字还未说出口,便被言正廷的唇狠狠地封在了口中。
他今日的吻霸道异常,带着一丝侵略和惩戒的意味。
许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言正廷迷蒙着双眼,用手指摩挲着顾清语那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声音有些沙哑。
“我不许你再说那个字!”
小样!
竟然还演起了霸道总裁那一套。
可偏偏顾清语很是受用,像个小女子般软倒在他怀中。
天还未完全亮起,言正廷就出了门。
顾清语知道他想亲自去打探消息,毕竟这关乎到侯府满门。
言正廷虽然不说,可顾清语知道,他仍旧对他那偏心的父母和一心想要他命的兄长心存幻想,想要保全他们。
言正廷已经许久没有回府了。
日子在顾清语整日的提心吊胆中流走,生怕他又像上次一般,再回来时只剩下了半条命。
直到言正廷完完整整踏进家门那一刻,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幸好,这一次他平安归来。
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两人还在大门口就拥抱了许久。
丝毫不理会路过之人投来的异样眼光。
片刻温存后,言正廷告诉顾清语连日调查终于有了结果。
兄长果然在私下贩售军械,并且已经有一阵时日了。
他所贩售的军械均销往关外,几经辗转才最后落入喻亲王手中。
其中经手这批军械之人至少换了五六轮。
也正因如此,言正廷始终不能确认兄长此番行径到底是否与喻亲王有关。
“现在只知道他的确犯了走私军械的重罪,按照大越律法,他所走私的军械数量已经足以杀头,还会牵连整个侯府,即便不是满门抄斩,父亲也定会被罢黜官职贬往关外。”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顾清语不懂朝堂之事,但她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世人都会趋利避害、捧高踩低,侯府若是倒了,她的营生必定大受影响。
甚至她所有的心血都有可能毁于一旦。
即便立刻与侯府进行切割,血缘也是不可能切断的。
言正廷思索良久,似乎也没找到更好的答案。
只是安慰顾清语不用过于担心,他定能找到解决之法。
然而,言正廷的解决之法,竟是直接去找了兄长试探他的虚实。
他知道兄长每日都会去一家茶庄饮茶,这日,他竟单枪匹马的去寻他。
“兄长,好巧。”
“别叫我兄长,你不是已经与侯府一刀两断了吗?我可担不起这个称呼。”
言正廷只是笑了笑,对他的毒舌并未在意。
“你我兄弟二人许久未坐在一起用膳、饮茶了,既然今日巧遇,我想陪兄长饮上一壶好茶,可好?”
“少来这套,有话尽管直说。”
“既然兄长说了,那我便也不再绕弯子。不知兄长近日可有去过关外?”
言正铠刚端起的茶,还未送到嘴边,便停下了动作。
一双阴鸷的眸子紧紧盯着言正廷,就连旁人看了也不觉头皮发麻。
言正廷却丝毫不怯,坦荡地迎上那双眸子,丝毫不打算退让。
半晌,言正铠才放下手中的茶,淡淡一笑。
“说吧,你知道了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是吗?那你还来找我作甚?”
“自然是来求个明白。”
“不去报府衙?”
“你希望我去报府衙吗?”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试探。
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把话挑明。
许是心虚的人终究少了些底气。
言正铠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半晌才开口:“这样吧,明日你回府来,想知道什么,你我二人关上门来慢慢聊。”
言正廷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明日,我等你给我一个答复。”
他走后,言正铠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眼里的杀意更盛了。
言正廷回府后,并没有告诉顾清语他去寻了言正铠之事。
他天真的以为,兄长会顾及两人身体里相同的血脉,会懂得迷途知返。
翌日,他准时赴约。
才刚一到侯府门口,他就觉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门口的守卫比平日里少了许多,且多数是他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他还以为是在离开侯府后,家里换了一批守卫,便没再多想。
他哪里会知道,在迈进家门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踩进了兄长精心为他准备的陷阱。
踏进家门后,他并未瞧见自己的父亲母亲。
想来兄长应该不想让父母知道他犯下的过错,所以找借口支开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他径直走向兄长的房间,敲响了房门,里面却无人应门。
他又敲了敲门,发现门竟然开着,便直接走了进去。
自他成年后,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兄长的房间。
环视了一圈,发现兄长的书桌旁赫然挂着一把竹剑。
他心下一软,这把剑是他幼时送给兄长的生辰礼。
那时兄长很是喜欢,天天带在身边,只是幼妹出事后,他就再也没见兄长拿过这把竹剑。
他以为早就被兄长扔掉了,没想到他竟还一直留在身边。
往事不堪回事。
可言正廷心底那抹柔软却被这把竹剑再次唤醒。
他走向前去,拿起竹剑。
细看之下却发现,这剑似乎太新了,且与当年他赠与兄长的那把略有不同。
难道这并不是他当年送的那一把?
那为何兄长要特地将剑挂在此处?
难道,这剑,是为了引他走到书桌旁?
想到此,言正廷扫了一眼书桌,发现书桌上放着几张堪舆图。
仔细一看,上面竟然详细标注着大越所有的军事要地。
这可是重要军事机密!
兄长怎会如此随意摆放?
看着手中的竹剑,再看了眼堪舆图,言正廷瞬间明白自己中计了。
“糟了!”
他放下竹剑,转身就走。
却还是晚了一步。
刚走出门口,就被一队人马团团包围。
“言正廷!你已被赶出侯府,为何在我房间门口偷偷摸摸?”
“兄长,不是你约我来的吗?”
“信口雌黄!我何时约你?可有人证?你偷偷溜进我房间意欲何为?来人,去查看我房里少了什么!”
原来如此。
言正廷到此刻才终于确认,他的兄长从未有一丝悔改之心。
很快,进屋搜查的将士来报,屋里少了一张作战图。
“言正廷,你竟敢盗取军事机密!把他给我押回军营大牢,严加看管,我要亲自审问!”
“兄长,你当真如此不知悔改吗?”
“不知悔改的人是你!”
他不怀好意地凑到言正廷耳边,低声道:“多管闲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完,大手一挥,就让麾下将士将言正廷直接押走。
言正廷被关进了军营大牢。
他事前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今日的行踪。
他念着与兄长之间的手足之情,想要单独解决此事。
而此刻,他的心终究是死了。
他一心想要救兄长一命,兄长却始终如一想要他的命。
“清语这会儿,肯定很着急吧?”
望着漆黑一片的大牢,他却并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他只在乎顾清语是否会因此而担心。
而一直在侯府等侯的顾清语,也越来越心神不宁。
言正廷为何还不回府?
他虽然经常在外办事不归,但他就连是否回来用晚膳都定会有所交代,不会这样杳无音讯。
时间越晚,她就越是心慌。
自上次言正廷身受重伤,她就对他的突然消失感到莫名的恐慌。
难道他又遇到了危险?
不行!
她不能继续在府中坐以待毙。
她招来了暗鹰想问问言正廷的行踪。
果然,连暗鹰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言正廷失踪了。
顾清语也彻底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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