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稳淡淡摇了摇头,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看不到,平静地说:“没事,就是好想你,如果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好了。”
连战低声笑,声音里有一种久违的松弛:“那我不工作了,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好了,我累了,我要睡了,你忙吧。”
挂掉电话,她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天空。王玲出来给她加了件披肩,随后退回到门口,用微信给连战发了张照片,发语音过去说:“她今天从老宅回来就不对劲,以往时间比较晚的时候,她都是直接住在那边的,今天回来的时候都过了十二点了。”
半天,那边才回复:“我知道了,你看着她点,坐一会儿让她回去,别着凉了。”
深更半夜,他也不好打电话到家里打扰他妈,想了想,返回去推开会议室的门,说:“尽快跟对方约时间,所有需要我签字的事情集中在明后两天处理。安娜,给我订一张后天晚上回北京的机票。”
这次的谈判事关重大,前一阵因为要处理陆家的问题,公司项目上有所放松,反被陆家老二联合一个银团做了局,国内一个前期已经投入了十几个亿的项目工程即将面临停工的风险,为此,他不得不在海外奔波。所以,这个时候,他绝不能放着这一屋子人不管回去哄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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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稳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沓子连战跟各种女孩接吻的亲密照。角度刁钻,场面极度刺激,氛围感令人血脉喷张。
她翻了翻,里面几乎都是陌生人,甚至照片翻过去之后,她再也不记得某个女孩的脸。但其中也有几张令人眼熟的照片,在她跟连战闹得最过分的时候,连战跟她说了分手,然后故意找了几个女孩来气她。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女孩,就是她刚回国那天在天丽见到的那个人,名字好像叫宁夕,是个大学生,现在签在了陆方怡经营的娱乐公司名下,几轮小捧一**捧之后,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明星了。
只是她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连战的手笔。
她没有怀疑这些照片的真实性,谷阳是不赞同她和连战在一起,但她绝不会伪造这些下三滥的东西来骗她。
所以,她认为,这可能是一把软刀子,谷阳想让她通过这些照片明明白白地看清,连战在某些方面跟他的父亲一样,或许并不是那么值得被托付。
她看了又看,坐在摇椅上晃荡,又轻轻把那些照片装好重新放回了信封里。她回去睡了一觉,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又醒,再怎么也睡不着,脑子异常清醒。
她给王天阳打电话,他果不其然在酒吧,背景音震耳欲聋。
这个浪荡公子,是不通宵到死不罢休。
王天阳抛下辣妹从酒吧里出来接她,见她独自开车过来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大半夜的。”
“我想进去喝酒。”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脸颊也是苍白的。王天阳瞧着不大对劲,手插进兜里掏手机想给连战打电话。
陈稳扑上来制止了他,趴在他的怀里说:“不要,不要找他,我就是想进去喝杯酒,你陪我。”
“好好好,我陪你,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了你了?你跟我说,小爷我去干死他!”王天阳对待她的事情,一向嫉恶如仇。她扑哧一笑,笑容短暂地点亮了那张苍白脆弱的脸。
王天阳心里一软,背过身蹲下:“上来,二楼清净,我背你上去。”
陈稳玩闹地朝他后腰踢了一脚,笑说:“你还行吗?肾虚公子。”
“啧,废什么话,快点儿!老子这背,除了小时候的你,也就现在的你趴过。”
后半句说得陈稳鼻尖一酸,她重重地趴上去,几乎把他压垮。“姑奶奶诶。”王天阳手撑了一下地才站稳,又把她往上颠了颠,“说,该不该叫哥哥?嗯?”
陈稳从背后掐他的耳朵:“都说了你比我小了,你要叫姐姐。”
上楼的时候,擦肩而过两个大美女,对方看着王天阳当牛做马的模样深感稀奇,乐道:“哟,王少,这姑娘够分量啊,还得您亲自驮上来?”
“滚蛋。”
陈稳上去就点了一杯烈酒,是连战常喝的那款,点完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趴在了桌子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王天阳冲酒保挥手,示意他换成清淡一点的莫吉托。
酒刚上来,陈稳睁眼看见一杯泛着绿光的清酒,随手就给挥到了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天阳,不说话,眼神里的偏执看得王天阳头皮发麻,“怎么了祖宗?”
“王天阳,你也跟我作对是不是?”她边说,眼泪边无声地往下掉。吓得王天阳都想伸手把她的眼泪收集起来,省得她受了委屈之后,连战过来找他算账。
“我说了我不要这个。”
“好好,不要不要。”
“我说了我不要这个啊啊啊啊啊啊——!”她突然尖叫起来,拍着桌子,像一只被困受伤的小兽,震得杯碟乱响,声音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王天阳忙不迭地哄:“好好好,不要不要,你别哭啊,别哭别哭,我再给你点,再给你一杯新的成吗?别哭了祖宗,哎唷。”
他边哄着边烦躁地冲酒保吼:“快点快点!就要她刚才点的那个!”
“怎么了宝贝儿,你有事儿跟我说成吗,谁欺负了你了?恩?光喝酒有什么用啊,你再这样我给战哥打电话了啊。”
“你敢!!”
陈稳混着眼泪把烈酒灌下去,一副失恋又失态的模样。眼眶通红,脸色惨白,发丝凌乱,狼狈不堪。王天阳又是烦躁又是心疼,抽了纸巾手忙脚乱地给她擦脸:“来,乖,擤一下。别再喝了,这么喝会出事的,你不是最讨厌喝酒么。来,别喝了,你乖,我送你回家。”
“不回家!!”陈稳又猛地一拍桌子。后面卡座有人不耐烦地骂了一句:“要耍酒疯回他妈家去啊——”
话没说完就被王天阳一个狠厉的眼刀顶了回去,瞬间噤声。酒保连忙赶过去安抚,不知对人家说了些什么,那桌男女七七八八急匆匆地就收了东西走人了,悻悻然什么也没敢再提。
不一会儿,整个二楼被清场,音乐停止,只剩下他们两人。
王天阳实在没招儿,又怕她出事,实在不敢联系连战,就只得找杨州同,问他这他妈的怎么办。
杨州同不管,他只需要知道王天阳在,陈稳安全即可。除此之外,只要他插手,都是多管闲事。毕竟陈稳和连战的事情,这么多年了,连他们当事人都掰扯不清楚,他们身为外人最好还是敬而远之。
“稳稳能这么失态,多半还是跟连战有关系。你别管那么多,别让她喝了,带她回家歇歇,明天再说。”
“你他妈说的轻巧,我不让她喝她都想拿酒瓶子爆我头!喂?喂?!杨州同你大爷的,敢挂我电话?!真他妈不讲义气!”
王天阳解下陈稳的围巾包住了她的嘴,缠了好几圈不让她哭出声音,还贴心地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堵住她的鼻孔。
陈稳喝醉了,又大哭大闹了一场,整个人凌乱得如同一堆废墟,站都站不稳,最终在酒精和情绪透支的双重作用下,昏睡了过去。
王天阳把她带回了自己家,拆开了从陈稳大衣里掉出来的那个沉甸甸的信封,倒出来——满满一茶几的照片,全是连战和不同的女孩子。他一张张拿起来细看,边看边骂,倒不是觉得连战的行为过分,而是这种照片怎么偏偏就落在了陈稳手里。
这些照片中,有几个女孩他认识,是连战以前带过来说一起玩的女朋友,但这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那时候陈稳还没回国。而且据他所知,连战就真的只是玩玩而已,更多的时候不过一种逢场作戏。
他又回卧室看了眼陈稳,给她掖了掖被子,随后又出去拨了个电话。
连战还在忙,午饭都是在会议室里随便对付的。只是接了电话之后,本在专心致志工作的他,突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大哥,想什么呢你?这怎么解决?”王天阳急吼吼的,仿佛他俩的事情比他自己的事情还着急。
连战眉宇间一点波动,目光从手头的工作上移开,看向窗外:“我跟她讲过,讲过很多次,无数次。她不信,总跟我闹。看来这件事是没完了。”他嗤笑一声,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失望与疲惫。
王天阳委婉找补:“她也不是不信吧,只是她一个女孩子——”
“她三个小时之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如果她信,当时就会跟我说实话。”连战打断他。
王天阳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提示了一下,说信封上的字是北京XX律师事务所,就是谷姨之前工作的单位。
连战低头捏了捏太阳穴:“嗯,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她,给她喝点蜂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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