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如醒来时,一抬眼就看到了外面的天光,他因为宿醉而十分头疼,他起身,呆呆坐了一会儿,刚准备起身就看到了青青走进来。
“大人,你醒啦,有哪里不舒服的吗?今天早上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做。”青青给他拿来外衣,司马昭如起身穿上:“随便弄一点就好了。”他来到桌前,看到了昨天晚上江涟送来的桂花香糕,心里翻涌着一阵说不出来的感觉。
青青收拾着桌面,他拿起江涟送来的桂花香糕,准备收拾收拾就扔了的,但是司马昭如也不知道出于何种想法:“这个留下来吧。”
“为什么?它都凉了。”青青拿起来,放在手心里面都没有温度,而且好像经过了一晚,也不怎么好吃了吧。
司马昭如语气飞快,带着些许慌张:“不要浪费粮食,对,不要浪费,还可以吃的,留下吧。”
青青将信将疑:“好吧。”把那份桂花香糕重新放到桌子上,把酒杯都拿了出去。
司马昭如坐下,看着那份明明已经没什么食欲的桂花香糕,但是有一种感觉在催促他快点吃了。
可能昨天晚上说的话真的太伤人心了,司马昭如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
其实和司马昭如相熟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嘴硬心软,嘴比任何人都硬,但是心肠也是比任何人都要软,他移开目光,看着这个哪怕是住了一个月却依然感觉陌生的地方,拿起一块桂花香糕就吃了起来。
不够甜,皮也有些软了,总体算不上好吃,但是还是感觉挺香的,在青青再次回来之前,他赶紧把那六块全部吃完了。
再面对青青送来的他已经没怎么想吃了,司马昭如草草吃了一些就起身拿上斗篷:“我先出去一会儿。”
“诶,好。”青青还在埋头吃着早餐,毕竟这里的奶茶真的有点好喝。
司马昭如在这里穿梭着,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就很奇怪地想着:“我都嫁过来了,连婚礼都没办,好像有点寒酸了吧。”
这里的人都十分高大,每一个人都膀大腰圆的,而且还是在冬季,正是穿得多的时候,司马昭如都感觉一个人能抵他两个人了。
司马昭如也无处可去,不知道逛到了哪里,好像是练兵场,还能听见士兵的欢呼声,司马昭如闻声而去,就看到了一群没有穿衣服就在训练的人。
在练兵场的人正是江涟,他和一个人在比着射箭,江涟穿着一套看着有些薄的衣服,司马昭如驻足在不远处看着。
他身边的人司马昭如好像见过,不仅仅是在这里,在宫里也好像见过,有点熟悉,可能是因为长得比较大众或者是他记混了的缘故吧。
司马昭如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
江涟双手开弓,一连五箭都正中红心,其实他旁边的人也不让着他,只是最后一箭偏了一点,没有射中红心。
江涟擦了擦汗,把手里的弓箭递给旁人,转了个身就看见了在角落里面看着的司马昭如。
司马昭如心脏重重一跳,连忙慌乱逃走。
江涟也没有追上去,停留在原地,看着那个早就已经空了的地方。
天空上没有太阳,却亮得晃眼。
江涟结束了训练就带上东西想要去找司马昭如,但是转交竟然碰见了一个他十分不想碰见的人。
“哟,亲爱的弟弟,那么急着是要去找你的小情人吗?”江涟原本不想理会的:“可是他现在应该不在那里。”呼延鹤半举着扇子跟他说,语气简直可以说是傲慢至极。
“噢。”出于礼貌,江涟还是回复了他一声。
但是真当江涟找过去的时候就信了呼延鹤的话,司马昭如真的不在,他问刚回来的青青:“你家大人呢?”
“他出去玩了,这个时候应该是还没有回来。”青青很平静地在鼓捣着从别人手里刚借来的新奇玩意。
江涟放下手里厚重的衣服转身出去,
这里并没有他熟悉的人,除了这里,还有哪里?
江涟抱着试试的心去到大单于的营帐里面,只有大单于一脸吃惊地看着他:“找孤家有什么事情吗?”
“昭如来过这里吗?”
大单于摇摇头:“这里就我一个人,你去问问你哥,他应该知道,毕竟他四处乱逛。”
“好,谢谢您。”江涟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不想碰上却偏偏能碰上,想找却永远找不到,江涟都快急出一身汗了,还是没有见到踪迹。
“哟,亲爱的弟弟,怎么还是一个人啊。”呼延鹤再次晃悠到了江涟面前。
“二哥。”
“嗯?”
“昭如在哪?”
呼延鹤却表现得很吃惊:“你没尝试过去我的住处找我吗?”这个感觉就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江涟在心里暗骂一声,却还是道了谢才转身狂奔去找。
呼延鹤一副看戏的样子缓缓走着,继续晃晃悠悠回到自己的住处。
其实刚见到江涟的时候他就想说了,但就是想要戏耍一下江涟,很久之前司马昭如就来到了他的住处,好像是迷了路,但是呼延鹤的媳妇又很热心肠,留司马昭如在那里吃东西喝茶,自己就被嫌弃占位置就被暂时赶出来了,毕竟还有三个孩子在那里,他一个大男人光在那里坐着好像确实挺占位置的。
“今儿个风景真好。”呼延鹤伸了伸懒腰。
江涟来到呼延鹤的住处,看到了司马昭如正在抱着一个孩子写字,只踏进去一只的脚就又收了回来,呼延鹤缓缓走来,好像生怕别人会听不见似的:“哟,怎么不进去坐坐啊,是不想进去吗?”
这声音大得江涟虎躯一震:“没有,我在这里等着,您进去吧。”
呼延鹤看穿了他,经过他时骂了一声:“怂包!”
其实骂的也没错,所以江涟没有选择吭声。
呼延鹤的妻子擅长女红和美食,加上她又有三个孩子,也不知道会比别的地方好玩多少,现在天还没晚,再等等也无妨。
天上的云朵很大很大的一片,都能遮住半边天了。
司马昭如丝毫不知道江涟的到来,专心致志地教着呼延鹤的大儿子写字。
“你回来干什么?”呼延鹤的媳妇徒善卿看着缓缓走近的呼延鹤。
呼延鹤大吃一惊:“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我让你回来了吗?”徒善卿抬手拍了一下呼延鹤的头:“是饿了么?”
“对对对,我饿了。”
徒善卿翻找了一会儿,扔给他一包东西:“凑活着吃吧,滚出去吃。”
“啧。”
“你啧了一声?”徒善卿盯着他。
“这个好吃。”呼延鹤很识相地滚出去了,正好和在门口守着的江涟碰了个正着。
呼延鹤为了不丢面子,一边吃一边往别处走,看来只能投靠大哥了。
江涟已经雷打不动地站在外面,现在还是寒冷天气,他就只穿着那么单薄的一身立在雪中,徒善卿想着要做晚饭了就跟司马昭如说:“昭如啊,今天就留在我这里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
“好,需要帮忙吗?”司马昭如放开手里的笔。
“不用,你帮我好好教这孩子就好了。”说完就走出去,却意外看见了门口的江涟:“弟弟呀,你怎么在这里?冷吗?穿这么少,今天嫂嫂下厨,你快进去烤火吧,也顺便教二娃识得两个字就好。”徒善卿拉着他的手臂进去,正好跟司马昭如打了个照面,司马昭如先低下了头。
“我走了,你们好好玩。”
这一次是真的走了,很诡异地安静下来了
“坐下吧。”司马昭如缓缓开口,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江涟还是第一次那么别扭地坐下。
二娃拿着纸笔来到江涟面前:“小叔叔,教我写字!”
“好。”江涟拿过笔和纸,把他拉到怀里,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
江涟是三兄弟里读书最多也是最聪明的那一个,整个部落里面像他这样能文能武的人真的不多,大单于将他看作是全部落的希望。
司马昭如学识江涟都知道,是个特别特别厉害的存在,比老师还要厉害很多的一个人!
大娃和二娃都在人怀里练着字,三娃还很小,现在正在熟睡,江涟还想着应该要到晚饭的时候才会醒来。
江涟刚带着二娃写得几个字,床上的那位小公主就醒了,在江涟担忧的目光下进行了缓冲,然后就是嚎啕大哭。
司马昭如也好像被吓到了,他看着床上在挣扎着的小女孩,他放开大娃,起身就去到床边抱起三娃。
江涟有些担心孩子的哭声可能会吵到司马昭如,让二娃一个人自己先写几次就起身去看。
司马昭如抱着三娃放在怀里轻轻摇晃,用手掌拍打着她的后背,没多久就安静下来了,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司马昭如。
小孩子的眼睛就是好看,能很清晰地倒映着人的身影,就像是天空一样明净。
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司马昭如空出一只手用手指轻轻给她拂去。
“宝宝不哭了,叔叔在这。”司马昭如的语气很温柔,像是小鸟呢喃一样,三娃也不哭也不闹,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司马昭如看着。
江涟站在司马昭如身后看着,真的觉得很神奇。
司马昭如转身,正好对着江涟的怀里,他抬头看了眼江涟就退开了。
江涟抬手抓抓头,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司马昭如。
其实也尽在不言中,司马昭如觉得小孩子都是一样的,用同样的方法都管用,当时见到王玉的时候也是这么拉扯长大的,就算平时很忙,也都会找出时间去和王玉玩。
“昭如,你喜欢孩子吗?”江涟坐在对面看着司马昭如微微低着的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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