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亦舒当然不会如他所愿,她抱着被子坐起来,双手环在身前,警惕地看着他,“登徒子、臭流氓!”
裴屿恒挑眉,没否认,也没承认,一双桃花眼黑沉沉看着她。
俩人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还是宋亦舒妥了协,她双手撑在塌上,涨红着脸向他靠近,如蜻蜓点水般在他脸上一亲,又立刻撤回来。
裴屿恒伸出两指摁在她亲过的地方,随后移到自己唇上,柔软舌尖舔了舔自己的指尖,表情放荡,勾人意味十足。
宋亦舒觉得自己的脸更热了,仿佛要烧起来,她双手捂着脸,一声呜咽从喉咙深处溢出。
放下心事,宋亦舒的烧当天晚上就退了。
她裹着被子,只露出一颗头,黑发散在床上,眸子亮晶晶的,裴屿恒这处庄子比她那处更凉快,她受不住凉气,在这里穿的衣服比平常略厚,睡觉也得盖被子。
裴屿恒拿着两个瓶子进来:“这是玉神丸。”
他这一说,宋亦舒才想起玉神丸已经吃完:“什么时候研制的?”她拔开塞子闻了闻,味道是对的,就是药味淡了些,确定没弄错吧?
这么警惕?
裴屿恒握着她的手腕,往自己手心倒了一颗,眼都不眨地咽下:“这下信了吧?”
宋亦舒干巴巴“呵呵”两声,随后把药收好。
……
两天后,一辆镶金镶宝石的马车向着边州方向疾驰而去。
车内,宋亦舒摸着身下柔软无比的五色绣花褥子暗叹“裴屿恒真有钱。”
裴屿恒坐在一旁,瞧她那双四处滴溜溜打量的眼神只觉得一阵好笑:“喜欢?回头送你一辆?”
宋亦舒被他的大手笔吓一跳,摆摆手道:“不了不了,不用了。”
这辆马车光是拉车的两匹马都是难得一遇的高大骏马,毛发光滑发亮,四蹄强劲有力。
马车门前悬挂两盏宫灯,车门一关,隔音甚好,车内两旁是坐凳,中间有张定死的小茶几,上面摆了一壶花茶和几盘糕点,尽头是一处小床。
因宋亦舒也去,管家给车内四周都铺上柔软的褥子,生怕马车一个颠簸撞到她。
裴屿恒轻描淡写:“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你想要就给你。”
这辆马车少说值几千辆银子,如此豪气,宋亦舒很想问他名下产业到底有多少,但转念一想,这是别人的钱,还是不要多嘴。
马车再大,空间也有限,裴屿恒离宋亦舒不远,他长臂一伸,将一旁的薄被盖到她腿上:“要走三天呢,要是累了就睡会儿,到歇脚的地方再叫你。”
宋亦舒摇摇头:“睡不着。”她睡太多了,这会儿还很有精神。
裴屿恒撩开帘子看了看,问她:“要不要看看外头的风景?”
宋亦舒眼前一亮:“可以吗?”
裴屿恒哑然一笑,朝她招手。
宋亦舒立刻下床,只着脚袜走到窗牖旁,裴屿恒往旁边挪了点位置,让她坐下,他把帘子挂起,阵阵微风吹进来,宋亦舒舒服地叹了口气。
马车行驶的地方是一大片绿油油的麦子,偶尔有棵树矗立其间,树上站了几只路过歇脚的鸟……宋亦舒从未见过这种景象,一时间看得入迷。
微风将她的秀发全部吹起,露出整张精致小脸,她斜斜趴在窗牖边,薄裳紧贴,纤细身段勾勒得一览无余。
裴屿恒看了两眼,瞳孔微沉,上次握她的腰时就发现很细,只有他巴掌宽,他慌乱移开视线,随手抓起桌子上的冷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才发现自己拿错了杯子。
是她的。
裴屿恒闭了闭眼,重重呼了一口气。
宋亦舒听见,转头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裴屿恒转移话题,“好看吗?”
“好看。”宋亦舒很兴奋,叽叽喳喳和他说个不停,只是没说多久,她就气喘吁吁停下,喉咙干涩无比,她转身,给自己倒了杯茶。
裴屿恒不动声色地看着,没阻止,只是把糕点往她那边推了推:“吃点东西吗?”
宋亦舒摇摇头:“不饿,不吃。”说完,她又继续看风景,甚至伸手出去感受。
看着看着,她有点昏昏欲睡,也突然警醒过来,看着裴屿恒道:“你怎么离我这么近?”
事后计较起来?
她一脸无辜加防备,裴屿恒几乎被气笑:“乖乖,你在我庄子那几天都是睡我的床,我一个主人,去睡旁边的厢房,那会儿你怎么不说,嗯?”
宋亦舒支支吾吾,眼睛四处喵,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裴屿恒却直接捏着她下巴,迫使她抬头:“说话,怎么突然当哑巴了?睡了我的床还不负责,我对你很宽容了。”要是别人,早被他剁碎了扔去喂狗。
宋亦舒捂脸,责怪自己不应该说这件事的。
其实不止这件事,他们之间很多事都越矩了,根本是提都不能提。
裴屿恒看她像只缩头乌龟似的,愤愤地用力捏了捏她尖细下巴,又很快松手,看了看,还好没红。
宋亦舒没能跟他说太多话,因为她困了,上下眼皮相互打架,手也撑不住自己。
裴屿恒这会儿不管她了,双手抱臂,任由她自己摸索着躺回小床,但到最后,他还是帮她盖了被子。
……
三天后,马车终于进城。
不同于云州的寂静,边城很热闹,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小贩卖力吆喝,街道人挤人,马车走得很艰难。
宋亦舒掀开帘子看了会儿,又放下,云州没出事前也是这般热闹,虽然她没能看到现在云州城内的情况,但她能想象得出此刻城内就像一座死寂之城。
故乡出了这种事,宋亦舒心里堵得慌,鼻头一酸,喉咙泛起哽咽。
她想念云州了。
裴屿恒也不太会安慰人,只好生硬道:“哭多了对身子不好,我们越早买到药材,就能越快回去,你可不能倒在这里。”
宋亦舒以为他在说她弱,于是气呼呼地“哼”一声,扭头不理他。
裴屿恒一噎,噤了声。
在客栈歇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宋亦舒和裴屿恒前往边城进药材的地方。
边州城内划分东西南北四个大区域,西边集市是专门卖药材的地方,很多医馆也都是来这里进货。
裴屿恒走在前面,宋亦舒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俩人挨得近,没人注意到宋亦舒的手勾在裴屿恒腰带上,而裴屿恒尾指放在她手心,确认她安全在他身后。
走着走着,宋亦舒忽然用力拉住裴屿恒腰带,示意他停下,待他转过头来,指了指其中一个铺子:“那儿的药材齐全,过去看看成色。”
虽然会的医术不多,但宋亦舒久病成医,还是医学世家的女儿,怎么也算一个小大夫,药材方面裴屿恒也只能听她的。
商贩是个胡人,短衣长靴,一身胡服很有特色,他操持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话,很是热情。
裴屿恒报了几个药名,商贩乐得直笑,边说边领他们进去:“有有有,有的,这边……”
宋亦舒放开手,捻起其中一株,细细看了看,又撩开面纱一角,放在鼻底轻嗅。
很不错。
眼波流转,露出面纱后姣好的容貌,商贩看得眼都直了。
裴屿恒心生不悦,往侧边一步,把宋亦舒完全挡在自己身后,皱着眉头轻咳一声,拉回商贩注意力。
商贩见裴屿恒黑了脸,连忙点头哈腰认错,随后认真和他攀谈:“……二位客官,我这货都是野生的,每日寅时就进山,不管是药效还是成色,都是顶级好。”
做生意嘛,都喜欢夸大自家的东西,宋亦舒不动声色笑笑,在后面扯了扯裴屿恒衣裳。
裴屿恒侧首,低下头听她耳语,随后点点头,同掌柜道:“你有多少?”
商贩想了想,比了两个手指:“二百斤。”
裴屿恒点点头:“我全要了,你开个价。”
商贩眼神一动,略过一抹藏不住的惊喜,他微微昂着头,报了个价:“两千两。”
宋亦舒勾起唇角,抬手,在裴屿恒后背画了个数。
裴屿恒看看商贩,皮笑肉不笑:“一千两。”
商贩没想到他一上来就砍掉一半价格,脸色略微尴尬,但还是想挣扎一下:“客官,你这……一千两太少了,再多点,加两百两。”
果真是诓他,裴屿恒气都足了:“九百两。”
怎么还往下降呢,宋亦舒差点忍不住笑了,指尖戳戳他后背。
商贩脸色大变,犹犹豫豫道:“客官,哪有您这样砍价的?我这一家老小十几口人都指着我吃饭,您抬抬手,一千一百两?”
裴屿恒气定神闲:“九百两,再说就八百两。”
短短几句话,商贩知道对方也是行家,于是咬牙忍痛道:“九百两,不能再少了。”
“行。”裴屿恒一口答应,又指了指另一种药材,“这种也要,多少都收,开个价。”
商贩正心痛着呢,闻言,赶紧提起精神:“这药好啊,我跟您说……”
最后俩人花了两千两买了两种药材。
宋亦舒勾勾他腰带,笑道:“你怎么这样跟人讲价?也不怕被轰出去。”
“他敢。”裴屿恒捏捏她小手,“我虽不是很懂,但哪个山头能一挖就出两百斤药?莫不是他去乡下小地方收购,充当是自己挖的,哼。”
宋亦舒挑了挑眉,没想到他能从这方面想:“那还用我和你去?要不我们俩分开,一人买一种。”
“要的要的,还是要的,你看,方才要不是你在,我不是被人坑一千多两?”裴屿恒讨好地笑笑。
宋亦舒“哼”一声,扭过头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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